第六十七章 危机四伏
瞧这目不转睛的样子,这傻小子怕是情窦初开了,负手在不远处看了许久。
洛羽凌转过身,就看见她脸上挂着宛若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瞧见他回头,似乎还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洛羽凌一张脸登时黑了下去,来的还真是及时啊!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留下这句话,端起药碗朝钟灵走去。
宫沫儿点点头,目光落在钟灵身上,眼神不自觉黯淡下去,真是明媚的女子。
“你小子从哪里找来这样好看的姑娘,真是便宜你了!”钟灵忍不住打趣。
洛羽凌轻声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谁?”钟灵眨眨眼睛。
“雪灵国那位公主,害的夏凌元气大伤的罪魁祸首!”
“她?”钟灵惊呼一声,那一日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只是那样一个瘦弱的女子,当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洛羽凌靠着柱子站定,眼中带着疲惫。
“我都不知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或许那日在林中,我就不该救她出来,你说,阿迟若是知道我救了她,会怎样?”洛羽凌自嘲的笑了笑,抬眼看向钟灵。
钟灵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位公主的手段确实不高明,可当初夏凌国外侵时,未必就心慈手软,只是如今雪灵国公主落在了他们手上,那对方便成了过错方了。
瞧洛羽凌刚刚的样子,只怕是对那公主上了几份心了,情窦初开啊,啧啧啧……
脑子里精光一闪,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她可愿意投诚夏凌?星月国将士还在城外盘旋,若是这位公主能为我们所用,那我们便既往不咎,你看如何?”
洛羽凌眸色亮起,倒是个好主意,想到宫沫儿清冷面容,还是有些忐忑。
“待我问过她的意见再来告诉你罢!”
钟灵来济安堂本也是为着城外那些迟迟不肯离去的敌军而来,本以为还要经历一次诡异的通灵之术,可如今对方的公主都在他们手里,她也就有恃无恐了。
二人商议之后,钟灵便回宫了,不算长的时间里,宫里却发生了件大事,本该在冷宫的沈天御不见了,走的悄无声息。
有本事全身而退,便显得他之前待在冷宫的行为有些古怪了。
宫中的御林军尽数出动,四处搜寻着蛛丝马迹,沈亦迟坐在乾清宫,面色阴沉。
钟灵皱着眉头:“我瞧着他身手不算好,不可能做到一点蛛丝马迹的没留下,会不会是有援军?”
“能轻而易举出宫带出一个被严加看守的皇子,也不是一般人了!”
除了赤炎国的藤珪。
二人低着头,气氛有些严肃,有内侍端着茶盏从殿外走进来,低着头来到二人近前。
内侍每日送茶数趟,本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钟灵不经意间抬头,恰看见寒光一闪。
“小心!”
大喝一声,那内侍已经掏出藏在衣袖中的刀,朝着沈亦迟刺去。
距离和位置都把握的极好,若是刺中,便是一剑封喉。
钟灵一脚踢了过去,将那人手上的匕首踹倒在一旁。
正在那人手边,正常人的反应该是拿起剑再接再厉,可那人却用左手压住了自己的右手,身子呈现一个古怪的姿势,似乎极为痛苦。
钟灵蹲下身子,将人拎了起来,面色有些阴沉,逼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忽然怪叫起来,钟灵只听得骨头断裂的声音,一低头,看见那人右手的手腕居然生生断了,她左手没动,不是自己折断的。
钟灵瞪直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
手下的人身子一软,从她手里划了下去,却拼尽全力用仅剩的一只手抓住钟灵的衣角,嘴里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
“放……放过我……我的家人……”
说罢,又是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身子不堪重负,在地上像一只蠕虫般抽搐着,饶是钟灵胆大,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那人总算是咽了气,死状可怖,眼睛瞪的滚圆,嘴唇也长的极大,钟灵颤着声音问:“他是死了吗?”
沈亦迟没有回答,静静盯着那人张大的嘴,不多时,有一只黑色的大虫子爬了出来,虫子足足有成人小臂那么长,喝光了内侍体内的血,肚子好似快要被撑破。
“是蛊虫!”
“藤珪?”钟灵反应过来,看向沈亦迟。
沈暗听闻动静,匆匆赶了进来,看清面前情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蛊虫凶猛,找些盐来!”沈亦迟出声吩咐。
不多时,盐便被送了进来,沈暗拿着盐小心倒在蛊虫周围,吃饱喝足的蛊虫压根没有反抗的力气,不出片刻便化成了一滩血水。
三人的面色都很严峻,这宫中还不知有多少人遭此毒手,有蛊虫牵制,便是他们手中最好的棋子。
沈亦迟闭上眼睛,吩咐道:“将他好生安葬了罢,再派人送些银子出宫给他的家人!”
“是!”沈暗领命,扛起内侍的尸体,退了下去。
钟灵眨了眨眼睛,男神还是蛮善良的嘛!
想起先前沈天御同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由又心疼起来,即便自小遭受那些不公的待遇,沈亦迟也从未锱铢必较过,害死他生母性命的皇后,如今在庵堂,至于那些个手足兄弟,也只是加以软禁,又想起自己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忍不住低下头,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在想什么?”沈亦迟的声音传来。
钟灵抬起头,刚想回答,门外又有人影闯了进来。
“皇上,属下刚刚发现了这封信!”
沈亦迟接过他手里的信,看过之后,脸色愈发阴沉。
“信上说了什么?”钟灵开口问道。
沈亦迟将信件在手上一点点撕碎:“沈天御约我们公明山底一见!”
“只是如此?”钟灵有些意外,她刚刚瞥到那张信纸上写的密密麻麻,就只说了这么一件事情?
若只是这么一件事,沈亦迟自然不会这般生气,沈天御足足写了两页,一页半都是在细数相似,夸赞钟灵举世无双,只盼此番赴约能捎上她一起,让他一解相思之苦。
“咱们这便去准备!”钟灵打定主意,与其在宫中坐以待毙,不如去见沈天御一面。
“我与沈暗一同前去,你便在宫里!”沈亦迟将手里的碎片扔进香炉里,面上看不出喜怒。
“那怎么行!”钟灵脱口而出,让男神只身前去,她哪里能放心。
“就这么定了!”沈亦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扔下钟灵,独自走出乾清宫。
钟灵下意识要跟上,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男神的脾气她最清楚不过,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更改,她若是与他正面刚,只怕达不成目的,不如迂回,悄悄跟了上去。
钟灵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真的老老实实的坐回了塌上。
是夜,大军整装待发,沈亦迟跨马立在城门内,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城楼上空空如也,忍不住蹙眉。
她真的会有那么听话?
“都安排好了吗?”压低声音问着沈暗。
“皇上放心,那里面足足下了两倍的蒙汗药,天亮之前,钟姑娘是醒不过来的!”
沈亦迟这才算是放了心,点点头,跨马先行走出皇宫,待在二人不远处的某个小厮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打量着沈亦迟的方向。
火把映出她半边清秀的面容,不是钟灵还能是谁?她想了一个下午才想起这个万全的法子来,打晕了一个将士,混进了军营了,那样多的将士,沈亦迟能注意到她才怪!
想起二人刚刚说的话,忍不住撇嘴,这也实在太狠了些,要不是她机灵,没有用膳,只怕现下就要倒在乾清宫的床上不省人事了。
众人浩浩荡荡的往宫门外走去,钟灵打起精神,跟在那些将士后面,一起走了出去。
花满楼。
自海棠死后,沈亦迟登基,这里面的人便走了不少,连老鸨都换了人,只是来客一如既往的多,没了海棠,还有月季和百日红,总归有佳人的地方,总能吸引八方来客。
正是夜色阑珊的时候,花满楼内人影攒动,大堂内有人喝的酩酊大醉,醉鬼是这里头最常见的人,对付他们也不必多费心思,等上到第十坛,便去问问他有没有带足银子,这时候他必定是不能清醒回答你的,那便扒了衣服瞧瞧,若是银子足够,那便准备厢房留其过夜,若是不够,那便对不住了,就这样衣衫不整扔到街上。
坐在角落里的青衣公子已经喝到第九坛,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老鸨见状正要上前,身边却有人拉住她,拿出了银子递到她手里。
“那位公子今晚的酒钱,我替他出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那银子可远远超过了九坛酒的价钱,老鸨点头哈腰的招呼着刚来的贵客:“可要给您也上些好酒?刚从地底挖出来的桃花酿,媳着呢!”
来人挥一挥手,老鸨赶忙收起平日里带客的那一套,恭敬道:“有事您便招呼我!”
说罢,识趣的退了下去。
来人径直走到青衣公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喝的烂醉的人不满被人打扰,不耐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