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掌上明珠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宁木子环视着厨房，好在上次买了些食材回来，不会太犯难。刚好看见之前还留下一些蘑菇，宁木子掂量一下，微微点头。宁木子将鸡一分为二，先拿一半练练手，如果做得好，明天将另一半也这么做，再拿去来福酒楼，看看他们会不会收。宁木子做的是简单的养生鸡汤，之前因为她生病而留有一些药材可算是派上了用途。等她端出去，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准备偷跑上山却被抓包的事情，立马叫卢延尝尝味道如何。卢延喝了一口汤，觉得倒是鲜美无比，对她点了点头。宁木子笑了一下，能被人肯定的感觉真是好啊。“快吃快吃，这鸡汤能养气补血的。”宁木子催促着卢延，卢延也不含糊，最后吃得干干净净，算是对宁木子厨艺的肯定。刚准备收拾碗筷的宁木子动作一滞，因为她终于想起了自己被抓包的事情。“额……”宁木子尴尬一笑，“卢延，你不会还在生我气吧……”她不知道，她那话里带了几分撒娇的语气，几乎让卢延呼吸一滞，随即卢延微微摇了摇头。宁木子一咬牙，还是决定乖乖认错：“卢延……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离开的……”其实这件事多半也是她的错，即使被卢延拒绝了，她还是不安分地想跑上山，若是又遇到熊，那多危险啊。她也知道卢延是为她好，但……“夜深了，睡了。”卢延吹灭了蜡烛，漆黑的夜遮住了他的神色。宁木子也只得作罢，上了床，她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她悄悄探出脑袋，小声冲着地上道：“卢延……你睡了吗？”“没。”回应她的是卢延听不出感情的一个字。宁木子自觉卢延也是个少话的人，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抱歉……我今天……”“不必道歉。”卢延低沉的嗓音传入宁木子耳中，他又顿了顿，道，“下次不许这样。”“嗯……”宁木子听见这话，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她不知道的是，半夜时卢延曾醒来一次，借着清冷的月光，温柔地注视着宁木子的睡颜，冷硬的面部线条此刻也柔软下来，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眼里带上的那几分春意，能将寒冬都给消融。宁木子起得早，一起来就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忙碌了好一阵，最后连卢延都忍不住过来瞧瞧她在捣鼓什么。“大功告成。”宁木子开心地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尘灰，最后将鸡汤小心翼翼地放进饭盒里，转身对站在厨房门边的卢延温柔一笑：“走吧。”这一次宁木子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她跟着卢延走向来福酒楼的后厨，瞧见程管事，叫了下他。程管事也是个聪明人，根据上次的经验，这次宁木子为何而来，他也猜了个七八分。“程管事，我这做了点鸡汤，也不知贵酒楼的大厨是否能赏脸尝一下？”宁木子笑着将饭盒打了开来，鸡汤的香味便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钻入了程管事的鼻中。“等着，我去叫叫他。”程管事不易察觉地咽了咽口水，仍旧面不改色，转身进了后厨。宁木子倒也佩服程管事的定力，都这样了还没有露出几分垂涎之色，颇有几分大户人家管事的优雅风范。不过……宁木子盒上饭盒，尽管这程管事神色藏得再深，也被她捕捉到了几分，这让宁木子对她的厨艺又增添了几分自信。赵有福听说上次炖羊肉的姑娘又来了，想也不想就放下了手中的活。毕竟上次那姑娘没有唬他，用了她教的法子，这羊肉的销量果然大增，如今这炖羊肉的名头都快跟来福酒楼的招牌菜齐肩了。赵有福将手中的水渍抹在腰两侧，出去见到宁木子，态度比上次见到时要好很多。“这次你又带了什么菜？”赵有福问道，语气里颇有几分期待。宁木子微微一笑，揭开饭盒，伸了手：“这是鸡汤，这汤养气补血，鲜甜不腻，您请。”看着鸡汤色香味俱全，赵有福也跟程管事一样，默默咽了口口水，让程管事拿了副碗筷来。清汤刚入口，鲜甜不腻，很好地调动了赵有福的味蕾，而鸡肉也炖的恰当好处，肉质不会太柴也不难以下咽。看着赵有福满意的表情，宁木子可算放下心来了。“姑娘，还跟上次一样，我出钱，把你的食谱买下来！”赵有福擦了擦嘴角，对宁木子的鸡汤表达了高度的赞扬。最后跟上次一样，用鸡汤和食谱换了一些银两，宁木子笑眯眯地让卢延带着她去市集。“我买一些食材，做‘掌上明珠’！”宁木子看着卢延疑惑的眼神，宁木子告诉了他自己的打算。最后在市集里转了一圈，看着宁木子熟练地跟人讨价还价，卢延竟生出一种错觉。这样能干的宁木子，真的成了他的人吗？宁木子看着愣杵在那的卢延，上前轻轻推了推他。“你在想什么？”卢延微微一顿，轻摇头：“无事。”这样的生活于他而言真像一场梦啊。如果真是一场梦，那他宁愿这辈子都不要醒来了。两人走在路上，尽管早上出门算是比较早，如今阳光几近涣散，夕阳优美的轮廓慢慢被山脉遮挡，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宁木子几乎想不起来，前世的自己，上一次这样安安静静地欣赏夕阳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如今能有人陪着她，漫步在乡间小路上，这倒也是一件难得的好事。思至此，她又打量起卢延来了。昏黄的阳光照射在卢延脸上，将他的神情都模糊了，但看向宁木子眼里的温柔却不会消磨。宁木子微微一脸红，思绪重新开了个小窗，开始考虑除了卖食谱还可以做什么生意了。她能坐上总经理这个位置，倒也多亏她那聪明的商业头脑，在竞争对手还在固执地坚守原本的方案不变时，她已经想出了一个更妙的主意，成功拿下对手垂涎已久的合同签约。她和卢延谈着未来的打算，卢延偶尔提出一两个疑问，除此之外，基本都是宁木子说，而卢延安安静静地听着。“这熊的毛……倒是可以拿来做衣服……卢延，上次我让你教我硝制动物皮毛的，还算数吗？”“你真的要学？”卢延有些不解，问道。“嗯。”宁木子用力一点头，“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符合这里的经商方法！”卢延看着宁木子的眼睛，里面仿佛是有星星在闪闪发光，他点了点头道：“好，我教你。”宁木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这一次，她不会再让原身的亲戚有辱骂他们的机会了！无论如何，卢延待她真心不错，她也要用实际行动回报他。回到家时，天已完全暗了下来，皎洁的月光毫不吝啬地撒了一地，这让多年一直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宁木子很惊奇。贪恋地多看了两眼月光，她还是麻溜地进去了。反正这月亮也不会跑，等她发家致富了，有的是机会再赏月。她让卢延将买回来的食材放进厨房，自个过去研究一下熊肉。许是天气太冷了，熊肉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宁木子想着以前看过的食谱，心里有了主意。看着天色已晚，卢延也让她早些睡了，她也只能明早起来再看了，也好在睡前再想想这道“掌上明珠”的细节。冬夜太静了，静到针落地的声音都可清楚听见，而屋子里也只能听见宁木子熟睡时的呼吸声。突然，宁木子瞪大双眼，她闻到了狼的味道！不过这次只有两头，这是件好事。她轻手轻脚起来，本想叫醒卢延，没想到他又比自己快一步手脚，宁木子冲他做口型：狼。卢延跟上次一样示意她不要乱动，这一次宁木子十分放心卢延，卢延出去后，屋外传来狼的几声哀嚎。宁木子从床上坐起，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搏杀。明亮的月色卢延提供了光源，让他能更好地看清狼的动作，刀在卢延手上转了一圈，直直地往狼脖子上一砍，下一秒，身首分离。趁着这一刹那，另一头狼绕到卢延身后，冲着他扑了上去，目标是卢延的脖子！小心！宁木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忍住几乎要破喉而去的尖叫。反观卢延，他似是早就感知到了狼的动作，伸脚一踢，那狼便滚出好几步远，发出痛呼，正欲与这个人类厮杀一把，一把刀从天而降，刀身照耀着月光，一声嗷啼仰天长啸！宁木子身子骨一震，愣愣看着那个男人。夜色恢复了宁静，只留空气中弥漫不散的血腥味。这一次卢延没有立马进来，宁木子好会回神，偷偷跑下床去看看卢延在干什么。原来他在烧热水，看来他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其实卢延长得不丑，如果那道疤痕不再的话，她想到那张脸多出众。但那道疤痕，像是刀伤，是怎么来的？宁木子敛眉疑惑，眼睛目不转睛地走神，浑然没注意到，卢延已解开衣带，穿了外裳，一件一件往外下。“哐当！”一声撞门声。随即如受惊小鹿般的尖叫，“啊！”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