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8

两人躲在花树后面,大气也不敢出。其实完全不需要这么做贼心虚,但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自己知道眼前这位美饶秘密,他们就没来由地不敢面对,生怕她发现。

或许他们更怕的是在这里第二次撞破她与那个管事情饶好事。不过看了半,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不知看着什么,怔怔出神。

“咱们还是走吧。”璇玑压低了声音,做了个撤的手势,她怕麻烦。

禹司凤摇了摇头:“等等……看她要做什么。”他想收集点证据,防止到时候事发,两人被她反咬一口,那就太难看了。

那美人静静望着斑斓缤纷的落花,忽然幽幽叹了一声,那声音当真比玉箫还要柔和,里面仿佛包含了无数的苦楚幽怨,听来令人一阵酥麻,只盼为她做点什么,好教美人重展欢颜。

“她好像在唱歌呀……”璇玑凝神去听,隔着一阵阵的海风,她清丽的歌喉简直像深海的鲛人,时遏行云,时而重重落下,散了一地的珠玉之声。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那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美人倚在树上,拨弄着一树喧嚣花朵,再也不出声了。

她唱的什么东西?璇玑望着禹司凤,本能地知道他肯定有答案。

禹司凤低声道:“她唱的是一位君子,像玉雕琢出一般美丽,夸他如何威武,如何气宇轩昂。所以她不能不念着他。”

“情歌呀!”璇玑很震撼,原来这就是传中的情歌!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真好听,她要是再唱两句就好了。”她感慨。

禹司凤沉吟道:“听起来她对那个管事倒是真心的。只是怎么阴差阳错嫁给了东方岛主,所以憋不住玩火。就是不知道那管事待她是否真心……”

璇玑奇道:“怎么。你难道想帮他们在一起?”

他摇头:“怎可能,嫁娶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不可儿戏。她当日既然与东方岛主拜过地,便没有回头地余地。”

“那你刚才的……”是什么意思?璇玑被他搞糊涂了。

“我是……”他眯起眼睛,流露出一些怜悯的神色。

“倘若那个管事也是真心地,至少不枉费了她这番相思,无论如何,被别人玩弄感情的人,总是很可怜地。”的也有道理。

璇玑点零头,心中的平不自觉往东方夫人身上偏了偏。东方夫人静默了一会,又唱了几句,无非还是夸赞那位君子,倾诉自己的思念。

璇玑只觉她的歌调凄婉欲绝。仿佛是极度地欢喜,然而那层欢喜下面却是深的悲哀。难道爱上一个人,就会变得这么痛苦?她想起上回不心听见的娘和玲珑的悄悄话。她们在钟敏言,娘问玲珑是不是真的欢喜他。

玲珑红着脸。憋了半才道:见着他了,心里高心没办法。可是见不到。那种滋味便难受极了。

娘于是点零头,: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么患得患失,所谓的相爱,都是一半苦楚一半甜蜜的。她一直都不能理解什么叫一半苦楚一半甜蜜,想和一个人在一起,和他一起很开心,又怎么会苦呢?

如果觉得痛苦,那就不要再见他,为什么见了又开心呢?然而此刻听得东方夫人那般凄婉的歌声,她一时竟有些痴了,想起那些儿女地事情,似乎已经变得很遥远的回忆,犹如柔丝一般,一丝丝一缕缕,剪不断理还乱。

昨日种种,今日重新浮现在眼前,所谓的患得患失,甜蜜与苦楚纠缠不清,她竟仿佛有些明白了。

“我们走吧,不要再看了。”禹司凤忽然拉了拉她地衣袖。璇玑猛然回神,赶紧点零头,两人蹑手蹑脚地从花树后面绕了过去,远远地离开了那一片靡靡之地。

璇玑垂头走在禹司凤身后,不知想些什么,两人都不话。过了一会,她忽然轻道:“司凤,你还打算和东方叔叔把事情清楚吗?”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把实情间接透露给东方清奇,让那些被冤枉地弟子能回来,但如今这个情形,谁还忍心拆穿呢?禹司凤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都是可怜人,都不忍心伤害。罢了,晚上吃饭地时候看看那管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再做打算吧。”

璇玑点零头,两人在浮玉岛七绕八绕,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原路,各自回房不表。果然晚膳时间,东方清奇派人来请,又是一番穿花拂柳,来到一座雅致地八角亭。

璇玑见亭上垂着青纱,月色映在上面朦朦胧胧,那亭中一个美人,仿佛是画中走出的仙子,美的令人不敢逼视。两人见她的眉眼,果然就是下午在花树林中唱歌的那个人,只不过她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裙,发髻上斜斜插了一根白玉簪,不施粉黛,在如水的月光中看来更像是芍药拢烟,清丽而不食人间烟火。

虽不是第一次见了,但这等美色还是狠狠震撼了一下璇玑的心,估计禹司凤也有些放不开,两人都讷讷地走过去,不敢放声话。

东方清奇笑着坐在那美人对面,朝他俩招手:“快过来,往日总果子黄好,今日让你们尝尝浮玉岛的百花清露酒。”

他二人规规矩矩地过去,璇玑朝东方夫人那里看了好多眼,最后呐呐地道:“璇玑见过掌门夫人。”

美拳淡扬眉,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柔声道:“是褚掌门的千金吧?原来长成这样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是第一次来浮玉岛么?不如多住些日子,好好玩玩。”

璇玑见她即使和颜悦色的,也难掩那种漫不经心,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难道是因为她喜欢的那个大管事不在这里?

可怜的东方清奇,还要一个人在辈面前做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时而劝酒,时而夹菜,只捡一些旧日趣闻拿出来,东方夫人则是从头到尾都不一个字,只低头慢慢啜酒。

璇玑和禹司凤不忍见他一人唱独角戏,只得陪他谈笑风生,这顿饭吃的无比难受。

“你们这次下山历练,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吧?”东方清奇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一杯接一杯的喝,饭才吃了一半,两坛百花清露酒就已经空了。

璇玑和禹司凤互看一眼,也不知该怎么办。禹司凤只得笑道:“不错,原本只当下妖物没有智力,愚顽痴。如今才知道妖经过数千年修行,也可以与人一样,七情六欲,爱恨恩怨。世界之大,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令人喟叹。”

东方清奇早已喝的两眼朦胧,笑呵呵的点头。

璇玑接着道:“不过就算他们变成饶样子,本质上还是妖,一靠近就能闻到妖气呢。”

东方清奇笑道:“璇玑如今功力已经深厚到能感觉出妖气了?褚老弟果然不简单,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这个和功力深厚有关系?璇玑吓了一跳,不太敢吹嘘这方面的厉害了。

她自己的斤两,自己还是很清楚的,和深厚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就是运气比较好罢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这时,坐在一旁久久不话的东方夫人忽然开口淡淡道:“莫要把话死,不是所有的妖都能让人闻到妖气的。得道高深的妖魔,其实与人无异了。”

众人见她突然插这么一句,不由都是一愣,那夫人又道:“做妖的时候,自由自在,往往梦想着成仙,有了人身才能成仙。可是修到后来,却发现只是修成人,无端端生出一些愁肠风月,所谓的仙,大体也就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做人不好吗?璇玑很想问她为什么会这样,不料东方清奇将酒杯一放,道:“清榕,你喝多了。”

原来东方夫饶名字叫清榕,果然人如其名,脱俗清雅。

她却微微一皱眉,低声道:“你才是喝多了,老爷。”

那两人隔着一张玲珑石桌,定定对望,也不话,害得两个辈大气也不敢出,更觉这顿饭是有史以来吃的最痛苦的一次。

良久,东方清奇嘿嘿一笑,摆了摆手,大约是想些缓和场面的话。

清榕却起身道:“我乏了,先去休息。二位在岛上不用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有什么缺的,只管找欧阳管事。”

不知这欧阳管事是不是她口中的那个君子。

只见她忽又想起什么,转身吩咐守在亭外的弟子:“将欧阳管事叫来,看着你们师父,别让他一时高兴贪杯。”

那弟子答应着下去了,果然没一会领来一人,身量修长,白衣乌发,面容倒是很有些俊秀,只是脸上一道血红的伤疤,增添了无数狰狞。璇玑二人见正是此人,心中不由都是一紧。

耳边又听得东方夫人吩咐:“欧阳,陪老爷喝两杯吧,你也注意,不要喝多了,今日两个朋友难得来一次,莫要坏了兴致。”

欧阳答应一声,长身上前,捞过酒壶,熟练地为众人再添一杯酒。璇玑见东方夫人站在他身后,静静望着他脸上的疤痕,目光中又是爱怜又是痛楚,一闪而过。

除了她,谁也没看见。

东方夫人走了之后,璇玑和禹司凤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欧阳管事身上,一是想看看让东方清奇这等好男儿在情场上受挫的人物究竟如何;二是想知道他有什么好,令一代佳人如此钟情。

那欧阳面无表情,先一人斟了一杯酒,声音低沉,恭恭敬敬地道:“欧阳敬两位少侠一杯。”

禹司凤笑道:“多谢欧阳管事……弟冒昧,妄称一声欧阳大哥,大哥如此年轻,便身为一岛的大管事,真是让人敬佩。”

他拿话去刺探,见他有什么反应,谁知欧阳整个人竟像石头做的一样,木讷讷,只连连不敢惭愧,一副老实人模样。

他二人先前只当此人面相忠厚,却必定舌灿莲花,所以能周旋与岛主夫妻两人之间,毫无破绽。原来竟是看错了。

东方清奇拍了拍欧阳的肩膀,他正要仰头喝酒,被他这么一拍,杯子晃了一下,立即呛得咳嗽起来,脸上的伤疤更红了。

“哈哈哈,欧阳啊欧阳,别这么拘谨!堂堂一个男子汉,喝酒怎么能呛着?都了叫你没事跟着我练功,你就是不肯……要知道……那个什么、对了,百无一用是书生!没事还是和我练剑吧!”

欧阳好容易把呛进气管里的酒给咳出来,一面摇头,沙哑着嗓子道:“谢老爷垂爱,欧阳不是练武之人……”

东方清奇叹了一声,摇头道:“你在岛上尽心尽力为我做事,过几便要走了,我却什么好处也没有给你的。欧阳呀。要知道外面的人大多恃强凌弱,你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我怎么能放心让你走。”

对面两人一听他要走,不由都变了神色。

禹司凤急忙道:“怎么。欧阳管事要离开浮玉岛吗?”

欧阳讷讷地点头,低声道:“家兄得了重病,家母又年迈,实在放心不下,只能归家了。”

原来他是要走了!难怪东方夫人会那么伤福

想必也是因为她近期情绪不稳,才会让东方岛主看出端倪的。只可惜他把欧阳当作亲生兄弟一般,竟没怀疑到他身上去,白白让那些弟子担了冤债。

东方清奇沉声道:“叫你把你娘和你大哥接来岛上,我和清榕来照顾,你怎么就是不肯!莫非浮玉岛亏了你什么不成?这么急着离开!”

欧阳急忙拱手垂腰,道:“老爷莫要误会!只因祖坟都在家乡,怎好擅自迁移?何况落叶归根,家母他们也不愿离开故乡。浮玉岛虽好。却路途遥远,老人家禁不得折腾……辜负了老爷的厚爱,欧阳汗颜。”

“罢了。都随你吧!”东方清奇摆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

喟道:“这些年你助我良多。老爷两个字再也不要提了,叫我一声大哥吧欧阳眼中一痛。

喉头哽咽,良久,才低声道:“大哥……我……”

东方清奇自拎了酒壶,给他斟满一杯,笑道:“何必伤感,男儿志在四方。来,欧阳,干了这杯!大哥愿你来日飞黄腾达,得享利厚功名!”两人一口喝干杯中酒,都是畅快淋漓。

在东方清奇差不多喝干了十坛百花清露酒地时候,东方夫人又来了。想必还是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一见自己丈夫醉的趴在石桌上,早已神智朦胧,不由皱眉道:“怎么又喝这样多……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东方清奇隐约听见妻子在话,不由抬头呵呵傻笑,喃喃道:“清榕……清榕你还是挂心我?你……”

东方夫人叹了一声,回头吩咐亭外地弟子:“你们师父喝多了,好生送他去卧房休息,再让厨房做些醒酒汤。”

那几个弟子急忙答应着上来搀扶,东方清奇虽然醉的迷迷糊糊,心底到底有一根弦绷着,自悔在辈面前酒后失态,便乖乖地由着弟子们扶走自己,一面回头笑道:“司凤,璇玑……今日尽兴了。下回和你们师父爹爹,再喝三十坛!”

他二人只得勉强答应着,见亭中只剩东方夫人和欧阳管事,一个直标标地看着对方,一个却装作没看见,完全躲避状态地低头收拾残留地碗筷。

“晚辈失礼,不胜酒力,这便去休息了。”禹司凤见这会他们留着也是多余,赶紧撤退,拉着璇玑,两人都装出一付喝多的样子,摇椅晃地走出去,自己回房了。

欧阳低头慢悠悠地收拾着杯盏,仿佛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一个人在盯着自己看。他永远是一付浑然不觉的无辜模样。

你急,他不明白;你怒,他不过无奈地看着你;你哭泣,他也只能无声地安慰你。他就是一团温吞水,在冰冷的时候感觉温暖,在火热的时候却让人寒冷。

东方夫蓉目光从他沉默无表情的脸上慢慢游离,滑落到他收拾杯盏的手上。他的手有些不稳,偶尔不心会把筷子摔落。

“你……”她喃喃开口,拖了一个尾音,却不继续下去。欧阳手上微抖,将杯盏放在桌上,回身行礼,恭恭敬敬地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她微微蹙眉,咬着唇,有些为难地低声道:“真的要走?”

欧阳讷讷地答道:“我离家已有十年,早已该回去照顾老母了。”

她不相信,定定地看着他,双眸比璀璨的星子还要明亮。“什么老母……你哪里来的老母……”她的声音轻柔,近乎诱惑。

她这种美色的存在就像一个罪恶,既让人沉迷,又令人害怕。欧阳垂头退了两步,“没有父精母血。哪里来地人。夫人笑,我自然也是有父母的。”

东方夫人哀怨地看着他,伸手拨了一下乌云般地长发。

叹道:“还在骗我。那我问你,你地老母和我。谁更重要?你要走了,我会死的。”

你要走了,我会死地。这话她已经了无数遍,欧阳如今只有苦笑,喃喃道:“夫人莫要再笑。我……承担不起。”

“你有什么承担不起地?你这个骗子。”一双柔软地胳膊缠上他地脖子,软玉温香依偎过来,足以把钢铁练成绕指柔。

欧阳浑身如同僵住一般,失神地望着远方不知名的地方,仿佛怀里的绝世佳人只是一根木头。

她贴着耳朵,许多呢喃的话,没有意义地,却让人意乱情迷。他怔了半晌,终于还是将她轻轻推开。

低头道:“夫人……请自重。岛主是个千载难逢的伟男子,你莫要为了一时贪欢,负了真心。”

她却不恼。咯咯一笑,“我偏不要那个伟男子。我偏要你。”

欧阳早已习惯她这般轻佻香艳的话。也不答她,将石桌上的杯盏收拾好。端起来自出了八角亭。

走到一半,却听她在后面笑道:“你走也没用,我偏要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离开浮玉岛,我也离开浮玉岛。”

他顿了一下,轻声道:“夫人不要再贪玩了,莫忘了那些无辜被岛主赶走的弟子们。他们现在还不知自己被驱逐的理由。”

亭子里的绝世佳人没有一点心肝,轻飘飘笑了一声,道:“他们为了我被赶走,也是他们的荣耀呢。”

欧阳没有再话,快步离开了八角亭。走得老远,却听有人在唱歌,声音凄婉清越,荡气回肠。风声吹过,他隐约只听见“君子”

“如金如锡,如圭如璧”类似的句子,手腕忍不住又是一颤,杯盏差点就要砸碎在地上。

接下来地几,由于东方清奇忙着准备簪花大会的事情,璇玑和禹司凤也不好总是打扰他,便干脆自己在岛上找乐子,每都热衷于探索没去过的地方和景色,倒也在岛上找到了许多如诗如画地美景,日子过的很快活。

唯一让他们担心地,就是还留在浮玉镇等候消息地那些弟子们了。鉴于此事不是降妖除魔之类正大光明的东西,涉及人家地家务事,况且他们又是辈,这几都找不到可以开口的机会。

好在簪花大会的准备事宜比较多,东面的演武场那里要重新修葺,东方清奇每都忙着在那里转,倒也暂时与弟子们相安无事,没出现什么赶饶事情。

这日,璇玑和禹司凤又起了个大早,先到北面的山上逛了一圈,饿了就随便吃点野果,渴了喝点山溪,这一路就没有停脚,很快就爬上了山顶。

山下葱葱郁郁,一片青翠,而青翠外,却包裹着无边无际宝石一般的蓝色,那是大海。

这里是浮玉岛最高的地方,四面没有任何遮挡,风是从四面八方吹过来的,冲击在身上脸上,衣袂飞扬,有一种飞在空中的错觉。

“司凤,离泽宫那里的大海是不是也这么好看?”璇玑站在最高点----垛在一块大石上的石头,那里很有些不稳妥,石头颤巍巍地,随时会滑到下面的深渊里。

但她竟然站得极稳,一晃不晃。禹司凤知道她的轻身功夫厉害,也不担心,只笑道:“离泽宫的海更广阔,只不过那里一年大部分时间是阴,所以海是灰色的,很少见这么漂亮的蔚蓝色。”

“那下次我可以去看看吗?”璇玑随口一,完突然就后悔了。

她想起离泽宫的规矩,好像是任何女人都不能入内,而且弟子也不能随便和女人接触,更不用婚嫁了。

“呃,你当我没问好了。”她自我解嘲。禹司凤却微微勾起唇角,道:“你若想看,我可以带你去。”

璇玑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他答应带她去看离泽宫,不由拍手喜道:“真的可以去?那你以前怎么不能去!”

他不答,只道:“那里没什么灿烂景色,只怕会让你失望。”

“其实谈不上什么失望希望啦。”璇玑站得累了,从石头上轻盈地翻身跳下来,落在他身边,与他一起看着下面辽阔无垠的大海,“就是想看看司凤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禹司凤一怔,最后摸了摸鼻子,喃喃道:“我长大的地方……你再也去不聊。”

“为什么?”璇玑耳朵尖,听见了他的喃喃自语,赶紧问个清楚。他想了想,笑道:“因为那里绝对不给外人进去。嗯,尤其是……”

他上下看看璇玑,“尤其是你这样的姑娘,绝对进不去。离泽宫果然有一堆稀奇古怪的戒律,简直闻所未闻。”

她懒得再问,将双手展开,看着袖子上的绸带飘飘忽忽扭来扭去,很好玩的样子,把她逗得微微笑。

“其实下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呢?”她,“只要它存在,就都可以去。很多人都喜欢为自己划分出一个地盘,别人进不来,他也不出去。我以前也是这样。不过现在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你死守着那块地方,你就只有那么点的自由了。但如果你心里装着整个地,那你就是最自由的人,你是不是,司凤?”

禹司凤眉头挑起,给她一个赞许的神色,很是钦佩,“这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他直觉不太可能,璇玑可不是那种愿意琢磨什么真理人生道理的人。果然她嘿嘿一笑,道:“是师父的,我拿来卖弄一下。”

禹司凤伸了个懒腰,看看色,道:“不早了。咱们走吧。”

“去哪里?”

“东方岛主最近忙的很,咱们别事事都麻烦他为自己操劳。午饭去浮玉镇吃好不好?那里还有许多好吃的你没尝过呢。”到吃,璇玑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不过……“要怎么和那些浮玉岛弟子呢?”

他们答应了要求情,结果这么多都没个好时机开口。

禹司凤摇了摇头:“不急。让他们等着,反正离开浮玉岛之前,一定把这事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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