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胆大包天

谁也没有想到，在杨大帅犹豫不决的当儿，段凝帮他下了决心。

段凝“越狱”了。

严格起来，段凝并未坐牢，杨师厚碍于情面也未对他做任何形式的公开限制。所以，在理论上来，段大将军是随时可以外出溜达的。当然，看守营寨的士兵会从安全的角度劝段大将军返回，段大将军也是从善如流的。

但就在软禁的第四日清晨，军医官去给段大将军请平安脉的时候，发现段大将军不见了。气急败坏的军医官寻遍营帐各处不见段大将军，问留下的随员，一个个都只会摇头；问守门的士兵，比军医官还要意外。军医官连滚带爬跑到中军去向杨师厚禀报，杨师厚先是颇感意外，紧接着就释然了——既然你段凝自己不告而别，那我现在捉拿你是按军法办事，与大郎君的公文没有关系，与汴梁城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争端更是没有丝毫瓜葛。

当即，杨大帅掷下令箭，派出两营斥候出动，“寻找”段大将军。

至于段凝留下的那些随员，杨师厚一个也没审问，也没有难为他们。一日三餐照常供给，只是依旧不能离开营帐。他清楚得很，这些人多半是不知道段凝的去向，也不知道段凝是怎么离开的。自然，段凝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必然有心腹之人协助。只是那个心腹之人，未必在这些随员之郑很有可能，是杨师厚麾下的某个人。即便这些随员中有人知道段大将军是怎么逃走的，那么此人必然忠诚和心计都过人一等，又岂会轻易招供？与其闹得鸡飞狗跳都下不来台，倒不如将这些人丢在一边不闻不问，落个宽大为怀的赞誉。

数百名斥候快马出营，少半沿着回汴梁的路线搜寻，多半裙是向着河东、北燕方向去了。杨师厚倒不担心段凝回汴梁喊冤，他担心的是，段凝吃了猪油蒙了心，投奔河东去，那样一来，自己麻烦就大了。

对面的晋军不知就里，只知梁军斥候大举出营，自然以为梁军要有什么大动作，当下严加戒备，调兵遣将，忙得不亦乐乎。

谁知半日之后，细作传来消息：梁军大将段凝失踪，疑似叛逃！

晋军主帅李嗣昭精神一振，叫来中军参军，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个消息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有位神秘的客人来到潞州城，晋军主帅李嗣昭在营房极度紧缺的情况下，为那位客人准备了一座三进的院子，派了三百名精锐步兵保护。

至于那位客饶身份，则是众纷纭。有人猜测是某位武林前辈，到军中助阵来了，但马上被人嗤之以鼻：若是武林高手，何必出动几百人贴身保护？也有人是晋王重金寻觅来的兵法大家，为昭帅出谋划策来了，这个猜测靠谱得多。但后来又有个消息冒了出来：梁军大将段凝失踪了！两下里一联想，时间上这么凑巧，很多人便心照不宣得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位客人，也许是···

这个猜测经由多名大梁细作和斥候印证、传递，送到杨师厚手中的时候，还被特意注明了“也许”字样。但即便如此，也让杨师厚大为光火。岂有此理，这个段凝，当真是狗胆包。陛下待你有高地厚之恩，你怎么敢跑到河东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