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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替兄伴读 马踏飞阉

话袁馨玥从长史司领了伴读符牌之后,直接牵着幻月出了十王府。

她是一刻也不想里面停留,毕竟她的心还是很,这种欺君罔上的大罪,袁馨玥想想就直冒冷汗:

“唉,我这次偷拿我哥的官凭不上算,还跑过来顶替我哥到底该不该了?

不过开工没有回头箭,如今只有一条道走到头了!

只是希望千万不要露馅噢,要是让人发现我是假冒的,那我这次就不是帮忙了,而是给袁家招灭族之罪了!”

一阵阴风吹来,袁馨玥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看到有一队巡防走了过来,袁馨玥急忙翻身上马,跟做贼似的,一溜烟儿的来到长安街。

正要打算按原路往棋牌街赶时,却又突然在心里犯起了难:

“好像东边不远就是明时坊了,我是不是先回府上给爷爷通报一下?”

犯难之间,突然眼前一亮,袁馨玥向着幻月问到:

“幻月,你我们现在先去哪里,要是去棋牌街的话你就往西走,要是回明时坊家里呢你就往东走。”

原来啊,袁馨玥一有选择困难之时,她都会找幻月帮忙,今自然也不例外!

幻月一声长嘶,直接沿着长安街往东面跑了起来。

一看幻月是往东跑,袁馨玥心里顿时不爽,朝着幻月叫到:

“我幻月,到底谁才是你主人?

是,是!我承认是我爷爷把你养大的,但是现在我俩混得这么熟了,都已经拜了把兄妹了,可你老兄就是这样坑你妹妹的?

我可告诉你,你可别学我哥啊!

你这么急着把我带回家,成心的吧?

我可告诉你,我爷爷要是揍我一下,我就揍你十下!”

任凭袁馨如何絮絮叨叨,幻月依旧把她的话当成空气,依然往东跑起。

袁馨玥马上就急了,她可不想这么快就回家,连忙换了种语气,娇滴滴央求到:

“唉哟C月大哥,行行好,好不好?

咱往西走成吗?仙儿我就想先去棋牌街玩一会儿?你就忍心看我回家被罚?幻月大哥,吁——打个商量,喂——”

刚到这,袁馨玥就看到幻月此时调转了马头,往南跑了起来。

见变了方向,袁馨玥顿时转忧为喜,拍了一下幻月的背,大加赞赏起来:

“果然是拜了把子的,就是不一样!我就知道幻月大哥不会那么狠心。

嘻嘻,一会到了棋牌街,仙儿我定要带你好吃好喝一顿!

原来你是找到了近道,刚才你直接往东跑,委实把我吓我一跳!”

罢袁馨玥拍了拍胸口,以此来平复一下之前的心境。

这也难怪,毕竟袁馨玥是第一次来北京城,能分清东南西北,已是大大的不易了。

不过幻月就不一样了,随同它的老主人袁可立好些年头了,所以它对这北京城最是熟悉不过的,毕竟老马都识途,何况它还是神马!

这时,“崇文门里街”之上,有一匹黑色的马儿也正在飞快的疾驰着。

路过幻月之时,竟刮起了一阵劲风,不巧这风里还带有一粒沙子,刚好这沙子又被吹到了袁馨玥的眼睛里。

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袁馨玥换上男装之后就全都变了,无论是性格,还是腔调都变得跟她哥哥袁赋乾一样了。

也不知道她这个大家闺秀,以前是不是装出来的。

如今她哪里还有半点淑女之风,活脱脱一个野蛮女!

哦,差点忘了,她现在的职责就是怎么当好纨绔公子哥儿!

沙子一入眼,袁馨玥也不管什么眼睛了,直接破口大骂到:

“我去,这是哪个王八犊子?

会不会骑马?

不会骑,仙——咳咳,爷我今先教教你怎么做人!

有种你给爷我站住!”

完袁馨玥一边闭着揉眼,一边就要催动幻月转头去追。

话音刚落,这边袁馨玥才调转过头来,跑了老远的黑马却不知何时早已调转了回来,此时竟然直接往袁馨玥这边冲了过来!

眼看着黑马就要撞上之时,幻月神马本色尽显,就看到白影一闪,也不知是无巧不成书呢,还是幻月有意为之。

反正结果就是幻月这一闪踢,竟然直接踢到了黑马眼睛之上,顿时那黑马了失前蹄,将马上之人硬生生给摔了下来。

袁馨玥此刻已把那粒沙子揉了出来,只是那只眼睛却给揉红了,红着眼一看那人被她的幻月踢翻在地,心里那叫一个爽:

“哼哼,看你还狂不狂,敢直接撞幻月,我看你是不知道马字怎么写了!”

当袁馨玥看到那人连滚带爬的窘态后,竟忍不哈哈笑了起了。

不过看了那饶样貌后,袁馨玥却是在心又不禁一凛,只见这人年约五十开外,仓白的脸下留了一撮山羊胡子,瘦弱不堪的身上还套上一宽大袍子,样子看上去很是让人不舒服。

那人翻滚了七八圈后,终于还是稳住了去势,唉哟一身后,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起身,那人就把他双眼瞪向了袁馨玥,缓缓开口道: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袁馨馨一听,心里暗骂道:这人是谁啊,骂人都骂得这么鬼才,可惜你卖弄文才卖弄错地方了,要是你这样骂袁赋乾,那他可能还不知道怎么回。

哼哼,可惜你对上的是仙儿我,活该你倒霉,不就是《诗经》嘛,仙儿我倒背如流!

嘿嘿笑了几声,袁馨玥俯视着那地上之人,中气十足地回到: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此话一入耳,地上之饶脸顿时被气得煞白非常。

而他下巴上面的那撮山羊胡子,也是给气得微微抖了起来。

不过此人貌似不甘心就此败下阵来,接着恨恨道:

“竖子N不以溺自照面,看谁做得出乎?”

马上的袁馨玥此刻更是来了兴致,稍微一思量,便脱口而出:

“尔不通古今,襟裾马牛;汝不晓廉耻,衣冠狗彘。”

完甚是得意的朝地上之人挑了挑眉。

看这架势,这两人分明是掐上了,二人就看谁比谁毒舌了,而且还要切合文风,真的一般人还真接不住,也就是这俩“骂神”,今也算是针尖对麦芒,彼此对上了。

就听一声爆喝:“人皆养子望聪明,尔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三灾八难到公卿。”

那人已经在咬牙切齿了。

袁馨玥一听,在心里暗骂到:

这腐儒,把宋朝苏东坡的诗一改,然后来骂我是吧,哼哼,本仙儿就拿欧阳修的回赠你,论骂人,仙儿我称第二,谁敢在我面前称第一,哼哼!

略微思索一下,张口就开骂:

“腐儒,腐儒,吾嗟尔之为生!

既无蜂虿之毒尾,又无蚊虻之利嘴。幸不为人之畏,胡不为人之喜?尔形至眇,尔欲易盈,杯盂残沥,砧几余腥,所希杪忽,过则难胜。苦何求而不足,乃终日而营营?逐气寻香,无处不到,顷刻而集,谁相告报?其在物也虽微,其为害也至要。”

于此同时,袁馨玥甚至在心里盘算是不是动用点法术,好让对方再栽一个跟头来着。

不过最终还是做罢了,不是袁馨玥突然大发慈悲,而是她觉得完全没必要,用嘴皮子可以解决的战斗,当然就用不上什么法术了。

两人就这样眼神交战着,忽然“吁——”的一声,打破现场的僵局。

袁馨玥同地上之人都还处在愣神状态之下,却是新来之人率先开口:

“李大人,袁大人,你们这是何故?”

听那人一话,袁馨玥没有回头就知道此人是谁了:

“原来是武俊,他这家伙跑得也不慢啊,这么快就赶了回来。

听他口气,和我对骂的人他也认识,还是李大人?

我的啊,把我也叫成了大人,我看他就是纯粹报复!

我这样的官,京师垫底般的存在,他还给我大书特书?!

摆明就是坑我,我看他当真就是个王鞍。”

武俊口中的李大人,名叫李鲁生,山东沾化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现为兵部左给事郑

当他听完武俊的话后也是一愣神:“袁大人,这儿什么来头?不过他能和御马监搭上关系,想必来头也不简单,难怪行事作风这般放荡。”

一念至此,李鲁生先是朝武俊拱手一礼,算是打了个照应。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和武俊走得太近,随后又不自觉回头瞧了几眼袁馨玥,这一看,却是让他突然发现袁馨玥的那只红眼。

李鲁生不免在心中打了个冷颤:

“眼都红了,这儿看来也是一个狠角色,都初生牛犊不怕虎,如今我还是让他三分,一切还是日后再,今日之辱,他日十倍奉还!”

袁馨玥和李鲁生都是各有各的心思,武俊见二人都不开口,他也落得个干脆,直接拍马来到袁馨玥的旁边,笑着一拱手道:

“袁大人,可否随在下借一步话?”

起先袁馨玥还想脱口而出,骂上一骂的,但当看到武俊此时的表现后,也就作罢。

轻哼了一声后,袁馨玥对着武俊道:“如此,本公子却之不恭了,还请武兄前面带路!”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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