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们是兄弟
戴沐白六岁之前是学过政务课的，但觉醒以来，他的炼体压力太大，除了每五一次的魂力修炼时间，他的所有时间基本上都分配给炼体了。
这一年，戴沐白落下了不少课程。
比如礼仪课及相关贵族气质养成课程；比如政务课，论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子，怎么分析理解各大势力的关系，身为皇子怎么为帝国、为皇室取得更大的利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课程，比政史经法还要复杂难懂并且琐碎。
其实他并非从帝国继承饶角度来思考武魂殿杀死斗帝国皇子们的目的，他纯粹是因为先知先觉，不想让武魂殿阴谋得逞罢了。
有句话怎么来着？屁股决定脑袋。戴沐白是想成神，长生不死。可是穿越成戴沐白这种皇室继承人之一，他也想当皇帝，试试那万人之上的感觉。要不然，他总觉得白瞎了皇子这个身份。而要当星罗帝国皇帝，他就得为星罗帝国的利益着想。
被武魂殿打烂的结局什么的……戴沐白握了握拳头。
“那就打烂武魂殿！”这一刻，七岁的戴沐白立下誓言。
希望他不要忘了这件事。圣兽白虎残灵默默吐槽。
圣兽白虎残灵表示它已经把戴沐白的性格摸得差不多了。
一个平时很文静，学习态度非常好，学习能力也很强，勤劳且坚强，是个不太讲究的吃货，偶尔会很逗比，皮起来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大多数时候安静而乖巧，有时候一根筋，有时候脑洞又太大，习惯性放飞思维，相当佛系的宅模
看起来优点不少的样子。
圣兽白虎残灵琢磨着，它对戴沐白这些性格总结，咋gay里gay气的？好像更适合安在一个乖巧懂事又安静的姑娘身上。
难道戴沐白内心有个公举？
圣兽白虎残灵一爪子呼脸上。
它也被戴沐白传染了爱放飞思维的坏毛病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它现在就身处鲍鱼之肆，浑身上下都在被戴沐白渗透二逼之气！
圣兽白虎残灵决定远离戴沐白这个二逼，它要努力修炼了。虽然永远都不能离开戴沐白，嗯，这才是真爱啊……啊呸！又歪楼！虽然是不能离开戴沐白，但是它可以在戴沐白释放武魂的时候糊他一脸！
哦吼吼，愚蠢的人类啊！不收拾收拾你，你都不知道谁才是老大！
戴沐白不知道圣兽白虎残灵的想法，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
他算是知道了，圣兽白虎残灵就是个傲娇的熊孩子，还特么带有他自己的一部分性格。这要是跟圣兽白虎残灵计较，那是自己跟自己吵架？自己跟自己打起来？
我自己骂我自己？我自己打我自己？
这不是神经病嘛！
戴沐白在自己的宫殿里看了一下原本该学的课程，叹了口气，准备去找戴维斯。
戴维斯他们现在应该在星罗皇家武魂学院？应该是中级学院吧？
戴沐白走出皇宫，一抬头，发现了问题。
他不知道星罗皇家中级武魂学院在哪儿……这就很尴尬了。
“欧得，带路！”戴沐白面不改色地对欧得道。
欧得一脸懵：“殿下您要去哪儿？”
戴沐白叹了口气，他这个书童不行啊！竟然连他这么简单的意图都猜不到。
“去星罗皇家中级武魂学院。”戴沐白道。
这名字也太啰嗦了吧。圣兽白虎残灵默默吐槽。
戴沐白也觉得这名字啰嗦，但为了和普通学院区分，不得不啰嗦。
欧得恍然大悟，他连忙武魂附体，对戴沐白道：“殿下，中级学院离皇宫距离不近，咱们最好骑马过去。您稍等，的这就去把独角马带过来。”
戴沐白幽幽地看着欧得飞奔而去的背影。
他们刚刚是路过了御马监的，如果当时就知道的话，现在何必再折腾一遍？
果然，身为一个皇子，做什么之前要先吩咐下人去安排比较好。
“沐白，你终于回来了。”戴沐白百无聊赖地在宫门口等了欧得一会儿，没想到欧得还没回来，戴维斯却回来了。
戴沐白轻笑。
看来他这位大哥对他还是挺重视的。
戴维斯跳下独角马，他身高已有一米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戴沐白。
戴维斯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神态中也有着几分亲近，他亲切地：“沐白这一年在外修行，为兄可是十分挂念啊！”
“真的吗？”戴沐白神色真，“我也很想大哥！”
“是吗？”戴维斯愣了一下，他道，“那真是太好了。”
戴维斯扭头吩咐身后随从把独角马牵回御马监，回过头来问戴沐白：“沐白这是才回来？”
戴沐白摇头：“我上午就回来了，刚刚是想去找大哥。”
“找我？”戴维斯神色疑惑，“沐白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事就不能找大哥吗？”戴沐白反问。
戴维斯被噎了一下，脸色也有些难看了，他勉强笑道：“当然可以！你想找我，我已经回来了，看来咱们兄弟俩还是有默契的。那我们回宫话吧。在宫门口话也不是个事儿。”
戴沐白乖巧地点头。
戴维斯率先走进宫门，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得体笑容，眼神却阴沉似水。
他不太明白，跟戴沐白话怎么就这么难受。明明掌握主导权的是他，可被戴沐白出乎意料的答案哽了又哽的还是他。
戴维斯猛然想起，他这个幼弟，可是从就聪明。戴沐白三岁开始和他们一起学习，偏偏每次学得竟然比他还要好！
原本戴维斯就嫉妒这个一出生就被赐予了一座宫殿的弟弟，随着戴沐白聪明过饶名头逐渐扩大，他便更加嫉妒了。而当戴沐白觉醒后，赋与他堪称一模一样之后，除了嫉妒，他还对这个聪明又有赋的幼弟产生了浓浓的忌惮！
即便他比戴沐白年长6岁又如何？
修炼赋并不能决定一牵
对星罗皇室来，一个空有武力而缺少政治素养的继承人是不合格的！
帝王需要强大的武力，但强大的个人武力却并不是帝王的必需品。
当戴沐白被选为他的竞争者，可他却没有被立为太子时，他就有所察觉，或许在父皇眼里，戴沐白才是更合适的继承人！
戴维斯与皇后商量许久，本打算先下手为强，却没想到，父皇竟然直接把戴沐白送离了皇宫。于是，戴维斯与皇后两人更是紧迫感十足。
父皇已经展露了明显的倾向性，如果他没有绝对的优势，胜过戴沐白的可能性不大。
年龄的差距无法给他任何安全感！
偶尔戴维斯会做噩梦，他会梦到自己被六岁的弟弟废掉修为乃至杀死！
戴维斯是一个合格的贵族，他也是一个聪明人，用起心机手段远强于一般十三岁的少年，可是，现在他这个才七岁的幼弟，给他的压迫感竟然强烈到让他几乎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兄友弟恭！
戴维斯与戴沐白都是脸上带着贵族式社交性笑容，一语不发地来到贤章宫。
戴沐白看了一眼这座西六宫之首的华丽宫殿，勾起嘴角，笑容更盛。
原本戴星河是真的打算让戴维斯做太子的，戴维斯的赋与星罗皇室历代继承人是一致的。戴星河也没有预料到戴沐白的异军突起。
即使戴沐白生有重瞳，算是生而不凡，戴星河也没想过他的赋竟然如此惊人。
“沐白还是第一次来这贤章宫吧？”走了一路了，戴维斯也调整好了心态，此时他的神态中竟然带了几分真心。“进来看看吧，若是喜欢，可以在这里住几。”
“谢谢大哥，你这里确实很漂亮。”戴沐白兴致勃勃地打量宫殿里的陈设，指着一个精美的花瓶道，“大哥，那是方圆大师的作品吧？”
有些人虽然修炼赋不佳，但他们因为特殊武魂，所以在其他方面往往有着超乎寻常的赋。比如武魂理论大师玉刚，也比如戴沐白刚刚提到的瓷器大师方圆。
“沐白眼光不错，这白虎啸瓶确实是方圆大师的作品。”戴维斯拿起那个巴掌大的青瓷瓶递给戴沐白，笑道，“其中加了一些空冥石粉末，勉强算是一个储物魂导器，可装半立方米的水。”
戴沐白眼前一亮，对戴维斯：“大哥，这个瓶子是不是价值不菲？”
戴维斯笑了笑，还以为戴沐白是想要这个瓶子，便大方地道：“价值确实不低，沐白若是喜欢，便送给你了。”
这个瓶子放在他这儿也只是个摆设，他有更好的魂导器。
“那就多谢大哥了。”戴沐白笑着收下。
戴沐白自然也有魂导器，甚至比唐三那个二十四桥明月夜还要好。至于原着里他为什么没有，那大概是，他的价值不够。
戴沐白跟着戴维斯大概转了一圈，回到贤章宫正殿，戴沐白忽然对身边的空气道：“易哥，生哥，封锁这里，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听到我们兄弟俩的谈话。”
戴维斯悚然而惊。
戴沐白在跟谁话？他身边竟然有暗卫保护？！
戴维斯再也维持不了体面的笑容，他阴沉着脸问：“父皇已经做出选择了？”
戴沐白注视着这位自觉醒以来就以星罗太子自居的兄长，他把玩着戴维斯刚刚送他的青瓷瓶，反问：“大哥觉得呢？”
“为什么？”戴维斯几乎可以肯定他已经被放弃了，但他不明白，更不甘心，“你凭什么？”
戴沐白能够理解他崩溃的心情，更能理解他崩溃之后的绝望。
在星罗皇室，败者的宿命，实在悲惨。
戴沐白很清楚，如果他言辞刺激到了戴维斯，戴维斯甚至可能不顾一切现在就对他痛下杀手！
“我们是兄弟，不是吗？”戴沐白真诚地看着戴维斯，“比起自相残杀，难道我们没有其他退路吗？”
“皇位只有一个。”戴维斯语气低沉，“这是祖训，先祖决定的宿命。”
“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戴沐白道，“我赞同先祖定下的竞争规则，但我无法认同。除了自相残杀，我们一定还能有其他的办法！”
“帝王不会允许他的竞争者还好好地活着！”戴维斯死死盯着戴沐白。
“那如果在竞争开始时双方便以神之名，在祖先面前用自己的武魂发誓失败后绝对忠诚于胜者呢？”
戴维斯逐渐狰狞的表情顿时僵硬下来。
“如果是这样……可是，誓言可信吗？”戴维斯平静下来，开始思考戴沐白所的正确性。
戴沐白看着他，笑着问道：“有没有神存在，大哥还不清楚吗？”
戴维斯沉默。
阿尔法王室朱家，就是神之后裔。
他的母后朱皇后，就是神裔。
神，当然是存在的。
戴维斯也听过百级成神的传，只不过，他没听过谁真的成神了。
“大哥，普通人之中有句话，叫做【兄弟合心，其利断金】。如果我们团结一致的话，对帝国会有什么影响？”戴沐白不等戴维斯回答，自顾自道，“两个有机会成为封号斗罗的皇子，比起只有一个，哪种结果对帝国有利？当然是前者。”
戴沐白直视戴维斯，语气诚恳：“还是那句话，我们是兄弟。”
戴维斯沉默，他偏过头，抬头看向花板。
“你知道的，在皇室教育中，最好的东西永远只有一份。帝王不可能真的和谁共享荣光。我完全有机会杀了你，独享一牵”戴维斯，“反正历代星罗皇帝都是这么杀出来的。虽然现在对你动手，我可能会受到惩罚，但我却赢得了未来。”
戴沐白否定了他的话：“我的武魂是圣翼白虎，可以飞。你杀不了我。”
戴维斯遽然扭头，他震惊地看着戴沐白：“变异武魂？！”
“是，是往好的那方面变异。”戴沐白加上了更重的砝码，他，“而且，我是先满魂力。”
“呵，原来如此。”戴维斯颓然地倒在了椅子上，“原来如此！”
一个聪明过人并且赋异禀的后代，和一个中规中矩过及格线不远的后代，该选谁做继承人一目了然。
“我没想过要杀你。”戴沐白，“起来不太好听，但凭借赋与心智上对你的碾压，杀不杀你对我来没有任何区别。”
戴维斯咬紧了牙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戴沐白这话何止不好听，这是赤果果的羞辱！
“甚至可以，杀了你反而还会是我的损失，”戴沐白也坐在椅子上，颇有些气定神闲的样子，“我没道理扼杀一个未来的封号斗罗，让帝国蒙受这种无谓的损失。”
“你想要我效忠你？”戴维斯眉头紧蹙，他挺直了腰杆，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戴沐白预料到了他这个反应：“我再重复一遍，我们是兄弟。”
这是戴沐白第三次这句话。
戴维斯默然。
兄弟又如何？他们也是竞争者。本该你死我活的对手。
戴维斯明白，面对戴沐白他没有任何优势，唯一的年龄优势在赋面前不堪一击。
他的结局可以预见。
他不想死。
但他也不想对戴沐白俯首称臣！
他是星罗大皇子，皇后所出的嫡长子！
他生而高贵！他本该始终高贵下去！他本能坐上那至高皇位！
偏偏现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戴沐白看到戴维斯陷入沉思，他并不催促。
“那么，请大哥好好想想。”戴沐白起身，悠哉悠哉地往殿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对戴维斯道，“大哥，关于我的武魂和先魂力，这都是机密。如果你把这些泄露出去的话，会有人比你更希望我死。”
戴沐白意有所指地：“斗罗大陆，不止有星罗帝国。”
戴维斯默然不语。
他这位幼弟，心不啊！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他跟戴沐白之间的差距到底是什么。
当他还在为星罗帝国的皇位勾心斗角的时候，戴沐白已经着眼于整个大陆了。
如果他不顾及帝国的利益，把戴沐白的赋暴露出去，确实如戴沐白所，斗帝国乃至于武魂殿，他们都很乐意帮他铲除戴沐白这个威胁。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向戴沐白低头，但是帝国与皇家的荣耀也让他无法背叛戴沐白。
是要皇位，还是要一个更强盛的星罗帝国。戴沐白把选择权给了他。
戴维斯无法断定戴沐白此行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父皇的吩咐。如果是前者，他就真的一败涂地了。
“生于皇家，幸运，也不幸。”戴维斯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他们是兄弟。
偏偏是亲兄弟。
走在回自己宫殿路上的戴沐白脸上并没有志得意满或者喜悦的神色。
他看着这偌大的皇宫，心里没由来地烦躁。
如果按照原着发展，现在绝望的就是戴沐白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
权势，地位，生命，尊容。
赢家通吃，败者食尘。
明明有更加合理的竞争方式，偏偏规则如此残酷。
“那就从我开始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