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不甘
心中疑惑的傅瀚,看着似乎有意包庇太子殿下的皇上,心中更是坚定了劝谏的念头,跪地不起的同时,又欲开口继续劝谏,可是话语还未出口,身后就有脚步声传来。
“臣刘健、李东阳、谢迁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瀚到了嘴边的话语被生生的忍了回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内阁三阁老同时面圣,跪在地上的傅瀚,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稍思索了一下后的傅瀚,干脆继续跪在地上,想等皇上再次催促他离开的时候,再继续劝谏。
“三位爱卿平身。”
弘治皇上没再理会跪地不起的傅瀚,直接看向三位阁老道。
起身的三位阁老,在进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跪在殿前的礼部尚书傅瀚,可是眼下不是打探这些事情的时候,刘健站起身后,看了看左右的谢迁和李东阳,直接站出来躬身道。
“启禀皇上,就在刚才,会同馆中除倭国外,众藩国使节纷纷上书请辞,欲回航返回故土。”
“微臣以命人前去查探原因,看究竟发生了何事,才让众藩属国使节如此统一请辞。”
刘健此言一出,跪在一旁的傅瀚眼前一亮,他没想到三阁老来面圣竟然是为了此事,心中稍一思索,就明白应该是之前在会同馆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众藩国使节所知,怕引火烧身或成为下一个倭国的众使节,干脆直接请辞,躲避灾祸。
而弘治皇上听到刘健的话语也是面色一变,神色变的凝重起来,结合之前傅瀚的汇报,原本还以为傅瀚有些夸大其词的弘治皇上,顿时明白,自己还是瞧了太子,看来他方才在会同馆中所闹出的动静,不仅仅是傅瀚所汇报的那么简单。
这边的傅瀚寻到机会,见殿中无人话,一直跪在地上,腿脚都有些发麻的他,一脸悲戚的开口道。
“启禀皇上,这定是太子之前在会同馆中的所为,让众藩属国心中惊惧,否则按着以往的惯例,这帮使节,哪有中途请辞离去的先例。”
傅瀚看到自己成功吸引了皇上和三阁老的注意,继续面露悲愤的道。
“臣奏请皇上,不要同意众藩属国的请辞,否则今日之事,定会随着这些使节的回航传遍五湖四海,而大明百年来辛苦积攒的声望,也会因为这件事而毁于一旦。”
到此处的傅瀚,神情变的越发的庄重起来,高声道。
“臣奏请严惩太子殿下,以儆效尤的同时,召见众藩属国,明误会,安慰其心,让众藩属国使节重拾对大明的信任,挽救太子殿下所做之事的影响。”
傅瀚完这句话,直接额头触地,跪在地上,大有弘治皇上不采纳他的谏言,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而一旁的三阁老,因为来的匆忙,还不知道此事是因太子殿下而起的他们,顿时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就在今上午,好像皇上才刚把那迩摩郡的事情交给太子吧?
可太子殿下究竟去会同馆做了什么,吓得众藩属国使节,如此心急的想要离去呢。
弘治皇上的面色突然变的有些难看起来,不过却不是因为太子在会同馆的胡闹,在他心中,倭使本来就该给个教训,即使太子行为有些出格,可他确实也是为了大明朝廷的利益。
另他愤怒的是因为这帮藩国使节的群起请辞,这般作为又与逼宫何异,压抑着自己心头怒火的弘治皇上,直接对着一旁的萧敬言道。
“萧敬,立刻派人去查,这帮使节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请辞离去的,查清缘由后,速速回报。”
萧敬常年在弘治皇上身边侍奉,听出他的语气不善,赶紧下去安排,而跪在殿下的傅瀚,心中却有些窃喜起来,不管如何,今日会同馆所发生的事情,在加上他的这番作为,不进入史书,可也能在仕林间传颂一阵了,一想到自己的名声因为此事又会提升到另一个境界后,跪在地上的傅瀚心中越发的高兴起来。
弘治皇上和三阁老等人没有等待太久,出去探查的东厂番役就回来汇报,因为朱厚照行事并未遮掩的缘故,会同馆内及周边,很多人都看到了一队士卒进入会同馆的事情,至于在倭国使节内部发生的事情,有那些大明朝廷派去的大夫和通译在,再加上包扎伤口的大内义兴和闭门不出的足利义材,也基本上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听到东厂番役汇报的弘治皇上和三阁老,皆是一脸震惊的表情,他们什么也没想到,太子殿下去讲道理居然是这么个讲法。
出了这种事情,也就难怪那些藩国使节人人自危,纷纷请辞离去了。
乾清宫的大殿上,在这个番役讲述完全后,陷入了沉默之中,整个大殿上没有一丝动静,现在就连弘治皇上都有些为难起来。
内心里,他是不想因为此事而惩罚太子的,虽然他还没有回来汇报,但是弘治皇上心中确信,太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再达不到他想要的结果,那他肯定不会这般轻易的离开,现在太子既然已经离开了会同馆,那就证明这迩摩郡一事,应该是解决了。
原本应该是大功一件的好事,可是此刻却成为了降罪的理由,就是弘治皇上心中也有些不甘起来,三位阁老也是如此,聪慧的他们,如何能琢磨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心中也开始为难起来,大明这边不作为,无法安慰众藩国使节之心,接下来大明朝廷即使压着他们的请辞奏章,可终究有放他们离开的一,而只要他们离开,那今日会同馆所发生之事,就会如之前傅瀚所言,广播四海,对大明的声誉造成极大的破坏。
可若是让太子殿下因为此事而受罚,弘治皇上又有些不甘起来,即使太子殿下做的有点过份,可错本就出在倭国使团身上,不是他们出尔反尔,能有今的事情吗?
殿下同样为难的三阁老,干脆立在原地,不言不语,低头垂目,假装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