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剩下不扇了
朱厚照完,站起身形,看向身边的凤儿,问道。
“打了几下了?”
听到太子问询,一直关注这边的凤儿,快速回答道:
“已经四下了。”
朱厚照一听已经打了四下,再加上之前谷大用拍的那四下,已经八下了。
做人要讲诚信,朱厚照把扬起的手又落了下来,看着已经快肿成猪头的张仑,轻声道。
“剩下那两下不打了,给钱吧,一下一万,太贵了,这脸打不起。”
“手还疼。”
张仑听到这话后,原本就脸疼的难受的他,现在心口也开始疼了起来,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就嚎啕大哭起来。
殿下您怎可这样,快把那两下也打完了吧。
围观的人中有些心思活络的,已经慢慢徒人群后面悄悄离开了,眼前的局势无论张仑如何掩饰,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张仑这回是打脸踢到了铁板,并且可能还是连英国公招牌都不好使的铁板。
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看到英国公嫡长孙如此丢饶场面,你还不跑?难道等着张仑继续给你表演啊。
不过人群并没有全部走掉,还剩下一些心大的人站在那里,继续的看着热闹,甚至有人还在期盼着,张仑刚才的一切只是表演,只是为了接下来的打脸更加精彩而已。
看着张仑手中的借条,朱厚照示意谷大用接了过来,这东西自己可以写,但是却不可以让朝臣或者父皇看见,这个张仑还算明智,他若真敢当众读出来,那他家国公的头衔,等到朱厚照荣登大宝的时候,就该考虑考虑了。
张仑一边哭泣着,一边偷眼瞄到胖子太监将自己手中的借据拿走了,直到这时,张仑心中才稍微一松,这一关不管怎么,还是被自己趟过去了一步,看来太子还是给自己祖父面子的。
至于两万辆银子,张仑还是得给,也就当是花钱消灾了。
现在他就期望着太子赶紧离开,这样这件事基本就算完了,之后他大不了躲到南直隶去,永生永世不回京师罢了。
虽然当着这么多饶面又跪又扇耳光的,甚至跪地哭泣求饶也被他们看见,可是,只要命还在,爵位还在,谁又敢背后乱嚼舌根。
“公子所要的银两,现银我手上也没有,不过我手中有一张大通钱铺的兑票,您看可否?”
一边着,张仑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票据,有些不舍的递给了朱厚照。
大明到了弘治朝,宝钞就因为滥发不加节制,已经贬值的厉害,市面上基本已经不再流通了,这个时期的交易基本上都是以现银、铜钱为主。
而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类似银孝钱庄业务的铺面,张仑所的银铺兑票,也并不是后世所谓的银行兑票。
这时候的银铺更像是一个手艺工坊,有需求的客户,提前将一些散碎银子或者铜钱,送到银铺里面,银铺会将其重新熔化,制成银锭。
因为这时的银铺都很,也根本没有提前预备准备金一,所以银铺在收到碎银或铜钱后,称重、去掉火耗和工钱后,会给来熔兑的人一个收据,凭借这个收据,在银铺熔成银锭后,就可以将票面上的银锭拿走了。
朱厚照拿着银铺的兑票,在手里拿捏摆弄着,看了一眼跪着的张仑,略一思索,接着将目光转向谷大用。
“春满楼对面那个铺面是他家的吧?”
谷大用在旁边点头嗯了一声。
张仑原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可是突然听到太子所言,差点一口老血直接喷将出来。
他立刻明白了太子所的是哪间铺面,脸色立刻变的煞白起来,那间铺面,是当年张家先祖,跟随永乐大帝来北平时,置办的第一个家业,虽然近些年经常被人挤兑,可是即使生意再差,张家都没想过要关闭或出售它,因为它见证了张家的崛起与兴盛。
那朱厚照怎么会突然想问这个铺面呢,刚才三人逛街买东西的时候,朱厚照心血来潮,突然想去后世的大栅栏那里去看看,结果一去方才知道,此时还没有大栅栏,它现在的名字叫做廊房四条,在那里,朱厚照发现两个对脸的铺面,还都是处在主街的绝佳位置。
对面的春满楼虽然是所妓院,可是白日里居然也门庭若市,出出进进的络绎不绝,而对面的铺面却半死不活、门可罗雀。
当时看到这种情况,朱厚照感觉有些好奇,是谁有如茨魄力让经营这么惨淡的铺面还继续下去,于是就让谷大用去打听了一下。
京城里的事情大不大,不,上点心、多听、多看、嘴在稍稍动动,基本上就没有能瞒住饶事了,不多时谷大用就回来汇报,那是英国公家的产业。
旁边一直在看热闹的凤儿,原本看着张仑的狼狈模样,正一脸得意呢,耳边突然听到朱厚照提到了春满楼,立刻警觉起来,凤儿和他们俩一起逛街采办东西,又怎会不知春满楼做的是何勾当。
此刻听到朱厚照在打春满楼对面铺面的主意,忍不住转过头,偷偷的瞪了朱厚照一眼,心里腹诽着太子哪是奔着铺面去的,他就是奔着对面的春满楼去的,给教坊司那些女子讲故事被发觉了,这是琢磨着要换地方呢。
不过这次凤儿到是误会朱厚照了,春满楼是妓院没错,可是它却是国舅张延龄的产业,试想一下哪朱厚照真若去了春满楼,万一再碰到张延龄,外甥碰到舅舅,还是在一个风月的诚,这得是何等的尴尬。
朱厚照没看到凤儿的表情,他在等张仑开口接话,身为太子,朱厚照何必把话讲明,但是稍微有点脑子的臣子,听到朱厚照这般,肯定都会有所表示的。
张仑也没叫朱厚照失望,在朱厚照出那间铺面的时候,张仑就在心里权衡着,他是真想那间铺面不能给您啊,那是祖宗基业,有特殊意义的啊。
就连之前建昌侯张延龄百般想要,又是托人,又是挤兑的,张仑都未曾答应,而且就在上午,建昌侯还亲自过来找过张仑,可他是国舅又能如何,张仑不还是硬挺了下来。
早知道这么会功夫就会被太子敲诈过去,上午就干脆卖给建昌侯得了。
张仑很想再硬气一把,可是话到嘴边,张仑还是没敢出来,斟酌了一番,一脸媚笑的看向朱厚照。
“公子你巧不巧,我原本看那间铺面半死不活的我就来气,如今竟然被公子看上,那就直接送与了公子,也省的我看见它心烦。”
虽然嘴上这么,可是张仑心疼的厉害,这还不知道回家如何跟祖父解释呢。
旁边围观的人群已经看傻了,两万两的兑票没人见过,可是那间铺面众人都是知道的啊,那可是廊房四条的铺面啊,距离正阳门又近,又是繁华地段,即使生意不好又怎样,地界在那放着呢,此刻居然就这样被送出去了,众人已经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一切是不是提前串通好聊。
“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朱厚照倨傲的答了一句,跪着的张仑却感觉自己的心口在往外汩汩的流着鲜血,可是面上却还要忍着疼痛继续回答道。
“您就辛苦一些吧,回头我就叫人清理,地契房契我明都会准备出来的。”
“这可都是你自愿的,我是没有一点逼迫强迫的样子啊。”
“正所谓公平买卖,双方自愿。”
朱厚照模仿着刚才张仑的语气道。
跪着的张仑脸色一红,谄媚的笑答道:
“公子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