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孽缘
阏修罗在河边和殊提的相遇,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识。对阏修罗来是第一次,但对殊提来却不是。
殊提带着一本绝版的佛教经书从庞拓逃到了北姜。在进入到北姜的国境后,殊提才甩脱了庞拓国王简商的追杀。可是,殊提也没有因为摆脱了险境而高兴起来。
在他来到北姜的第二,殊提就发现他丢了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对他来,那是比他的身家性命还要重要的。
不错,殊提丢的正是庞拓公主阿络药送给他的那本经书。
殊提只好按着来时的路,到处寻找。但不遂人愿,殊提一连找了好几都没有找到。
可想而知,殊提当时的心情有多沮丧了。
就在他漫无目的地踱到一户农舍前时,他看到一个男孩拿着一团朱红色的丝线在当毽子踢。在阳光的照耀下,那条线竟然还闪着亮闪闪的光芒。
那团线之所以会发光,是因为每根线里都嵌着一种叫做锡金的长条。而这样的技艺,中原地区是没有的。只有西域一些国度才有的。
殊提在看到那团线后,立马像个疯子一样地奔到男孩的面前,抓住男孩的手,激动地:“你的这个线团是从哪里来的?”
因为阿络药在送殊提书时,书的外皮上就缠着这样的一团线。
男孩被殊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就想向屋子里逃去。
殊提不想让更多的人牵扯进来,立马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并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包葡萄干递给男孩…………
在殊提的一番安抚下,男孩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葡萄干,一边告诉殊提:“这个线团是我姐姐在草丛里捡到的。同时我姐姐还捡到了一本书…………”
“那本书呢?”殊提急不可待地打断了男孩的回答。
男孩不解地抬头看着殊提。
“那本书是我的。我不心弄丢了它。这几,我就是一直在寻找它。兄弟,你姐姐在哪?你能不能让她将书还给我?”
“我姐姐不在家。不过她交待过我。如果那本书真正的主人找来的话,就让我将书还给他。”
“我就是书的主人啊!”殊提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
“是吗?”男孩盯着殊提,一副大人模样,“那你告诉我,那本书的封面上刻着几个字,都是什么字?还有在那本书的后面,都有什么标记?”
“这些问题都是你姐姐交待你的吗?”殊提忍俊不禁地问道。
“你别管,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别看殊提先前用吃食贿赂过男孩,但此时他并不买殊提的帐。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殊提忍着笑,照实回答了男孩的问题。男孩随后也将书归还给了殊提。
殊提在拿到书后,欣喜之余,还是不忘了问之前的问题,“是你姐姐教你问那些问题的吗?”
“是的。”男孩脆生生地。
“你姐姐几岁了?”
“比我大两岁,八岁了。”男孩答。
“你姐姐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殊提由衷地称赞道。
是啊,如果有人知道殊提的底细,冒充他来取书。姑娘设的那些问题,则可以一辩真假。
后来,殊提在河边终于见到了那个他认为聪明绝顶的姑娘…………
自己的经书,因为这个姑娘才得以保全。
后来。殊提在北姜国君须卜西临的授意下,专门负责给这个姑娘,北姜国的长公主传授知识时,他便时不时地调侃地称她为“修多罗”。
修多罗,在梵语里有经书的意思。这也是殊提为什么给阏修罗起了这样一个名字的缘由。他是在以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对阏修罗的感谢。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修多罗叫起来拗口,还是殊提的发音有问题,总之,叫着叫着,“修多罗”便变成了“修罗”。
国君须卜西临,也就是阏修罗的父王,在听到殊提对女儿的另类称呼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好。并下旨给女儿重新赐名为“阏修罗。”
须卜蕙兰就是这样变成了阏修罗的。
在没有认识阏修罗之前,殊提自认为自己是一位一心向佛的虔诚信徒。因为他六岁时就跟随师傅摩诃耶舍学习佛法。加上他又资聪颖,领悟力特别强。以至于他十二岁时,就能够开坛法了。
殊提的师傅摩诃耶舍不止一次地告诫他,殊提虽然讲起佛法来头头是道,但那只是他懂得了经文的道义,却没有身体力行地证悟到。并且他的师傅断言,殊提终有一会退失本心,跌入自己自以为是的因果报应里。
和阿络药之间的纠葛就是殊提的自作聪明惹出来的。
那时,阿络药是庞拓国美艳绝伦的公主,是庞拓国王由柯的王妹。当时,不知道有多少异域的王公贵族垂涎阿络药的美色,而纷纷上门求亲。
彼时的阿络药,既真烂漫,又心高气傲,一心要找一个自己全心全意瞧中的男子。她不在乎他的家世背景,也不在乎他是干什么的。只要是自己看中的,她就一定要得到他。
那种长期被人宠爱所养成的偏执与任性在阿络药的身上显露无疑。
殊提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阿络药的面前的。
殊提之所以来到庞拓国,可并不是为了一睹阿络药的美艳的。他是听人庞拓王宫里珍藏着一本早已绝迹的梵文佛经。
尔时的殊提四处云游,到处参悟。学佛简直达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
殊提未到庞拓之前,就有同仁提醒他,庞拓国的佛经秘不外宣,从来没有让外人看过。但那时的殊提却始终坚信“百闻不如一试”的人生信条。还是毅然决然地踏入了庞拓国的王宫。
应该,一开始的时候,庞拓国的国王由柯对殊提还是非常礼遇的。
殊提第一次进到王宫时,由柯还特意地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宫廷宴会来为殊提接风洗尘,并且还让自己的妹妹阿络药带领舞姬献舞一曲。
而就是在那场宴会上,阿络药对殊提一见倾心的。
当阿络药身着一袭火红的轻盈纱衣翩翩起舞时,位列两旁的那些达官贵人一个个地都两眼放光,迸发出无法掩饰的本能欲望,而殊提的泰然自若在那些人中就显得格外地难能可贵且与众不同了。
或许,阿络药正是因为此,才会对殊提那么地感兴趣。或许这就是爱情的盲目。它使一个饶行为变得疯狂却不自知。
在那群凡夫俗子中,殊提的表现并不能算作特别。因为他本就是一位潜心向佛的僧人。如果他同那些人一样,看见阿络药就一副色迷迷的下流相,那他成什么人了?
可阿络药从来没有将殊提的表现和他的身份联系起来,而这便注定了他们之间无可避免的孽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