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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9章 这里似乎不是家

大大的李府二字倒是端的雄浑厚重,当然构造方面对于王涛而言只能算是有些似曾相识,但是再等擦亮了眼睛却怎么都认不出是什么字。也就是承袭了当地文脉的识字人才能将之轻松读出来,这是一个文明能够在内部传承文化的基本特征。

不过红衣却对牌匾上的字显然感到非常的意外,甚至于仿佛是被施了定身术法被定在了原地。抬头看去虽然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文字,但是从字体的转折之间却透着一股较为陌生的感觉,远不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那副样子。

这就好比自己一路在黑暗中踉踉跄跄的摸索回家,但是一抬头却发现门牌号并不是自己家的一样。如此一来就令红衣也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上前去敲门,以至于竟是站在这处大宅的门外许久都未动弹。

她处在原地倒是没什么,陪同在旁边的王涛也能体谅久未归家的激动心情,所以甘愿站在一边不做任何催促。但是齐聚在附近院落的看客们却是纳闷了起来:你又是大放光彩、又是满城喧嚣地折腾不停,结果闹了半天却只是在这里看匾额,难不成那玩意是哪里的大家所书写出来的吗?

另外就是李府宅院中的人等也是很闹心,要知道他们现在可算是成为了全城瞩目的核心,所承受的心理压力其实要比外面的人群大太多了。无论是趴在院墙上偷瞄还是小心从门缝里窥看的都很着急,甚至恨不得一把就将门口那两个家伙都拽进来。

不过那种心思也就是想想而已,真正也没哪个家伙敢于将自己的心中所想付诸实施,倒是更乐意快步往返于主宅和大门间传递消息。毕竟这样的活计虽然累是累了点,但是好歹有大半的时间是耗费在半路上的,一旦有了什么问题也大概率能躲避过去。

要知道能够从天而降的恐怕也只有仙人了,无论是大小的巫师巫女还是游唱人的传说都进行了非常详尽的描述。那是传说中一瞪眼就能打下雷霆,一闭眼就能让白日变成黑夜,再一张嘴就能喝干河流的可怕存在,区区的凡人光是直接目视都会导致折寿。

所以人家愿意站在门口瞎耽搁就只能是听之任之,哪怕是站到天荒地老也不会多生出半点意见。一众仆役们但凡给肚子里多塞几个胆子也只可能是叛主逃家,而非是打开大门去与那神秘的来客正面说上几句话。

不过或许是由于站立的时间有点久了,王涛就轻轻地将手挽在红衣手边,然后以自己能表现出来的温和声线问道:“怎么了,太激动了吗?总得是见上一面的,要不我来代你敲门?”

脑子还没转过弯的红衣显然不承这个情,她先是略带茫然地摇摇头,然后将手指大门说道:“这好像……有些不一样,我家牌匾不是这样的。”

“嗨,不一样就不一样呗,是你家李府不?是的话就进去,说不定是街道办给换牌子了呢”

“换牌子?为什么要换牌子?怎么可能换牌子?”

一番对话下来就显得王涛在此事情上非常轻松,反倒是红衣的表情却越来越着急,显然二人在某些事情上存在巨大的误解。

此地文明所发展的阶段其实并不是多么先进,这个社会阶段甚至要比王涛想象的还要原始一些。光是寻常百姓乃至于府衙胥吏都没有自己姓氏,那么相对而言的有姓之家就格外重视自家的传承,家门之上的牌匾都是越古旧才越能显得血统高贵。

所以一般而言是没有谁会随便去换牌匾的,即便是朽旧不堪了也只会去找制匾师傅进行加固。除非是因为种种原因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才会重制一个新的,而在种种细节上也会高度仿制原来的模样,断不可能出现风格大大改变的情况。

所以也难怪红衣会站在门口迟疑不进了,因为这牌匾的形制和特征几乎就与指纹一样,若是有所不同就只可能是代表着其他的家族。哪怕出自同姓也是如此,这是在这片广大地域里所有大户都通用的规则。

王涛作为外来人不知道这种规则倒也情有可原,以至于张眼看到了表面也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张嘴做出了提问也无法立刻理解内因。而这种事情不是短时间内能三两句话解释清楚的,更何况红衣在此时也未必能想到王涛为何会如此愚钝,以至于二人的说话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或许平时打交道的时候多同大户交往就好了,以王涛的声势在河青城中显然不会有谁敢于拒绝,甚至还会低声下气的争先做讨好。或许红衣在给自己的情郎普及常识时多说一些就好了,而不是顾忌自己曾经的过往刻意避免某些话题。

终究在这二人讨论问题出在哪里时还是有人忍不住了,一直被别人这么堵家门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体会。

黑亮的宅邸大门先是发生了一阵金属和木头的连续碰撞,然后便带着响亮的吱扭声向着左右缓缓打开。在左右每一扇门的后面都有四个仆役在用力拖拉,可见要打开此门并不是一件方便的事情。

首先就是得连续地去除一连串的限制措施,然后还得投入充足的人力才能将之缓缓打开。就连难听的摩擦声也证实了这玩意并不会被经常用到,而越是做出了重重限制就越是能说明其重要性。

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将中门打开见礼要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和辛苦,所谓的李府就是在通过如此的行为来表达隆重的礼节。但是受礼的红衣不但没有露出半点的喜悦表情,反而会随着大门的打开继续愣在原地,以至于秀美的双目都随之显得呆滞了。

隆重的礼节必须得由身份足够之人来施展,那么在大门打开时首先见到的就应当是宅邸的主人,最起码也该是能代表这一家的重要家庭成员。然而现身于大门之后的那个男人虽然是姿态雄昂,而且在目光中也露出了坚决与担忧的混合神色,但在红衣看来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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