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淳宁太子
淳宁太子穿了一身珠光色的碧绿袍子走出来,发光上还镶嵌着几个闪闪发光的白珍珠。男人长得像一只狐狸,眼睛细长,嘴唇微笑。他看起来一幅玩世不恭的模样,十分欣喜的看着军营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还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女人。
孟懿宁早已经蜕变的换了一番模样,一幅流云的清淡,一双眼睛可以让任何人沉沦其中。
她注意到淳宁太子不怀好意的笑,也没有当一回事儿,毕竟面对这种赤裸裸的目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况且乐毅还在身旁,她并不打算在这次谈判中多开口。
两人早就商量好了,孟懿宁在旁边就是个介入此事的外臣。
乐毅朗声说道:“燕戎使臣拜见太子。”
“松绑!”
小士兵急急忙忙来麻溜的松绑。孟懿宁看着自己被粗麻绳摸出来的红肿,轻轻活动了手腕。那白皙的手臂落入淳宁太子的眼中,她细细的小臂之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那是在大夏的战争中留下的。
太子走过来,突然握住了孟懿宁的手腕,“疼不疼?需不需要上些药?”
孟懿宁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但是这种上来就抓人手腕的男人倒是让她吃了一惊,低声压着怒火说了一句,“太子请自重。”她倒是听闻淳宁太子不务正业,府内美妾就有几十人,网罗天下的各色美女,这还不算是府内的歌姬舞女几百人。可惜淳宁王就是疼爱这一个儿子,所以便由着他去了。
此次发兵燕戎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些势力筹码,所以淳宁王在太子身旁放置了军中虎将。
还好,还好,这个虎将孟懿宁背地里也调查过,打仗勇猛,能打胜仗,就是除此之外脑子都不太灵光,估计也看不出来孟懿宁心中的小九九。
乐毅在孟懿宁深厚的目光危险之极,似乎下一秒这个男人就要身首异处。
他忍住了,微笑着又深深鞠了一躬,“燕戎使臣乐毅,拜见淳宁太子。”
“请起。”那太子装模作样的请咳了一声,目光又移动到了孟懿宁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外臣,孟懿宁。”她说话清清淡淡的卡在了他的心坎上。
“哦?”太子扬眉,“外臣?你不是燕戎人?”
“大夏公主,孟懿宁。”她现在发现了,景池给她的位份如今拿出来是真的好用。
这回轮到太子一整,“是我唐突了。”他听说过这位公主,在大夏的淳宁使臣在月余之前就禀报裹了册封之事。他听闻孟懿宁曾经带兵领将,临危受命,出生入死,刚才所见姑娘手臂上的点点伤痕也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太子笑道:“燕戎与大夏形同水火,战事刚刚停息,怎么你们两人会一同前来。”
乐毅定定的迎上他的眼眸,“如今燕戎已经退兵大夏,而昔日燕戎王已经让位新王,今日燕戎王乃曾经一同草原部落的萨利布,所以两国自然自救秉持着友好邦交。”
“哈哈哈哈,那我们就打仗谈吧。”太子大笑道,在他耳中也这种也是风吹摇摆的野草,没有任何需要自己忌惮的。
太子、淳宁将军、孟懿宁、乐毅四人入座。
“刚才士兵招待不受,还请两位见谅,来尝尝这是我们的淳宁的盐水春茶,甜咸爽口。”美丽的侍女给四个人满上了茶,乖巧的推了出去。
孟懿宁把玲珑盒拿出来,轻轻打开,剑晶石五彩的光茫像是里面装着波澜壮阔的大海。
“一点小诚意,还请太子殿下笑纳。”
太子一听姑娘的声音全身都软了,又是美女,又是宝物,连忙说着:“好,好……”
旁边将军恨铁不成钢的皱眉,“敢问两位此番前来何事。”
乐毅笑了笑,缓缓地说道,“淳宁与燕戎虽然位于列国东西两端,首尾不接,但是往来也有联姻的先例,是两者同盟。如今新王上位,亦愿意让两国交好,特来各地献城,以示诚意。”
太子傻了两秒,然后猛然大笑道:“你说什么?割地先城?哈哈哈哈,那城池本来我们就能攻打下,何必多此一举呢?”
乐毅平静的解释说,“太子殿下,不是普通的城池,边境通商口岸,北通北阳,南通魏国,东面大夏,西面燕戎,四通八达,兵家必争之地。”
“何处?”
坐在他旁边的将军默默地说道:“西旗草原。”
“正是,”乐毅点点头,“新王上位,只希望止倒戈,平内乱,所以便愿意把西旗草原割让给淳宁。淳宁得了这块地方,夹大夏与川国于中间,可东可西,难道不好吗?更何况西旗草原草场肥沃,途径商旅也众多,是一块难得之地。我王诚意,况且太子殿下兵不血刃便拿到了最富饶的西旗之地,令人敬佩!”
他把太子猛夸了一统,那轻浮的男人竟然开始有些飘飘然。
乐毅继续说道,“如今盟约已经盖上国印,只等着淳宁愿意接手西旗草原。西旗草原两座城池的民户民籍都在城中,五十里之外便是草原,届时太子殿下可以亲自察看。”他说得十分诚恳,一字一句似乎都在是为淳宁着想。
乐毅双手盟书。
淳宁太子左看看又看看,这王室花纹的狼皮卷轴让他爱不释手。原本这太子心里就打鼓,他与燕戎从未交过手,又担心初次领兵又遭失败,所一拖再拖,都不怎么愿意前行。可谁知道燕戎却眼巴巴的前来求和,这种送上门的好事他怎么能不接受。太子虽然表面淡定,但是已经欣喜若狂。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何时可以从贵国手中正式接管过来?”
“只要在此盟书上盖上国印,合约即成,您看可好?”乐毅眯起眼睛笑道。
太子的手指一寸一寸摸着盟书,他这回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而大臣们也会觉得他颇为能干,如此自己在朝堂之上是翻身一仗,父王只会越来越喜爱自己。
纵观天下,兵不血刃就让对方割地求和,只有他一人!
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