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撞破

皇觉寺不仅拜佛祈福灵验,因其占地广,寺庙的景色也不错。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景就是后山的竹林。

因为冬日寒,赏竹人不多。所以,夏双清就带着秋香和紫藤顺着蜿蜒的山径走进了竹林。

却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熟人。

夏双清抬眼眺望,山坡半腰的凉亭里,有两道身影。因为她正站在他们的右侧方,中间又隔着影影绰绰的翠竹,凉亭里的两个人又是低垂着头,所以,没有看见她。

而她清楚地看清了那两个人。

女子穿着浅色的衣裙,两缕青丝垂在身前,姣好的容颜上带着清浅笑容,正是赏花宴上大放异彩的娇娇明珠——王语嫣。

而背身的男子穿着月白色锦袍,束着发冠。

夏双清闭了闭眼睛,不想再看。

不用猜也知道,那月白色锦袍袖口出绣着似水墨画的竹子。

“严公子,祖父曾经过你画的墨竹最好,女子今日在大家面前班门弄斧了!”王语嫣娇软的声音好似上柔软的云朵,轻轻撞击着人柔软的心灵。

严世顷的目光低垂,克己守礼道:“王姑娘的丹青技艺尽得师父真传,胜过生良多。”

王语嫣莞尔一笑,笑容清丽浅浅,像是月光下的睡莲,“祖父常,我的画只得技艺,却没有灵魂。”

是了。

夏双清想起来了,严世顷和李砚曾经陪同大皇子拜王大儒为师,起来王语嫣是严世顷的师妹。

师兄,师妹?

夏双清玩味地笑了笑。

“不知道夏大姐的丹青怎么样?能的圣上赞不绝口想必是在我之上的。”

夏双清收回了迈出的脚,转眼瞧去。

严世顷的目光落在那副墨竹上,此时,纸上的墨已经干了,竹子多而不乱,少而不疏,竹挺孤傲。是一副难得的好画!只是,笔法上欠缺了些。

而那个人……

严世顷眼前浮现一张胖乎乎的脸。

她的优点正好是王语嫣没有的。

王语嫣久久未听到对方答话,侧头看来,头上的蝴蝶步摇轻轻一颤。

严世顷眼神微闪,思绪一断。

两个饶目光就胶着在一起。

王语嫣白皙的脸颊上飞上一抹粉色,像是初晨的彩霞,美得不可方物。

严世顷微微愣住,心神瞬间恍惚。

夏双清嗤笑一声,不想再看下去。

好一个端方克己复礼的“谪仙”!

好一个温良贤德京城第一姝!

郎情妾意呀!

“夏大姐。”王语嫣轻呼一声,脸上的粉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严世顷转身望去,就看见夏双清离去的背影。

“她会不会误会呀?”

这是已经笃定夏双清看见了他们。

严世顷把王语嫣的慌张收进眼底,他温和地笑了笑,声音柔和地安抚道:“我去看看,你放心,就此别过。”

王语嫣攥着手中的丝帕看着那欣长高大的背影越来越远,心中焦急不安。

听那个夏双清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她会不会到处乱?

“姑娘,您别担心。严公子一定会处理好的,再,您跟严公子本就是偶遇,她就是到处嘴也站不住脚。”丫鬟劝慰道,见主子还是惴惴不安,又道,“不是还有严公子吗?您放心,严公子能处理好的。”

哪知王语嫣并不安心了,但是,就是心乱如麻,现在她也没办法。只希望严世顷能安抚住夏双清。

“你是知道的,夏大姐那个性子……”王语嫣看着那副墨竹图顿时觉得心烦意乱。

她早听皇觉寺的竹林景色一绝,祖父也常常念叨着想再进京城看看这皇觉寺的竹林。

她这次进京一是参加赏梅宴,二是想把这竹林画下来送给祖父,了一了祖父的心愿。没想到遇上严世顷,更没想到让夏双清撞到他们在一处。

想一想别人口中夏双清的行事,王语嫣双眉蹙的更厉害了。

她这一次进京城是容不得有一点闪失,出一点差错的。只希望严世顷能完美的解决这件事。

夏双清主仆三人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她停下来转头看去。

是严世顷。

夏双清看着芝兰玉树的严世顷,笑容的疏离:“严公子,有事?”

阳光从竹叶的缝隙间落下,晃晃悠悠落在少女的脸上,愈发显得那个笑容清冷。

这一会儿的功夫严世顷已经走到了眼前:“你怎么在这儿?”

这让人恼恨的质问的语气!

夏双清气笑了:“这是皇觉寺不是你家园子,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严世顷被成为“谪仙”不仅仅是因为长得俊美,才学好,还因为他最喜竹子,就连他居住的院子里也种了这么一片竹林。

当今文人又喜欢用竹子喻意君子,这让严世顷的名声又更上一层。

严世顷不在意夏双清话里的嘲讽,他清雅地笑了笑:“我今日陪着母亲来上香,母亲和相熟的世家夫人闲聊,我就带着必徳逛到了这竹林处。”

这是解释他为什么和王语嫣在一处?

为什么要解释?

难道是怕她到处乱?

夏双清冷笑道:“严公子,你没必要对我这些。你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不过是刚巧走到这里,不巧遇上了你。就在,我走的脚酸要回去时,却被你叫住听你这番不知所谓的话!”

必徳在一旁听着横了夏双清一眼。

什么时候这个人敢这样跟公子话了!

夏双清冷冷地看向必徳。

她忍他一次,不代表能忍他第二次!

严世顷被夏双清怼的心里有些气,也注意到必徳那无礼的一眼。

“世人都道严公子知礼守礼,是士林之秀,下学子典范。没想到身边的下人却没有学到严公子半分教养,严公子约束好身边的下人,你可不要因失大呀。”

严世顷清冷的目光落在夏双清身上,带着寒气。

因失大?

指谁?

必徳还是王语嫣?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夏双清见必徳心翼翼地看了严世顷一眼,瑟缩地站在一旁不敢再抬眼,冷笑一声道:“严公子,做人要厚道。我不知道你三番两次舍下脸来,放下您高贵的尊严一次又一次地接近我为什么,但是请你记住,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烦请你以后不要在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她神情清冷决绝,语气带着厌恶。

严世顷薄唇紧抿,冷眼瞧着她。

还真是变的不少?

不止相貌变了,这性子也变了。

哪还能看出以前深情缱绻的影子?

女缺真绝情。

严世顷像是想到什么忽而一笑:“你是不是在吃醋?”

夏双清一愣,心里的气一滞: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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