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绰约小姐
袁重晖回到启道书院后,就用《浩然正气歌诀》辅助自己练习“一三拳”,偶尔运用神识进到“伪”“恶”两个灵字符里磨砺自己的意志,但是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就灰溜溜的退了出来,按照《念道有念》的修炼方法修炼念道却始终不得其法,不要凝聚识海雪山了,连一朵的雪花也凝聚不出来,无奈之下,只能私下里到处搜寻关于念道和羽凌云有关的书籍,偶尔回到不再来店铺找一些淬体强身的药材,有了梦想和希望就要追求!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恐怕袁重晖的启道院生活也会波澜不惊地走到尽头,和不再来店铺的伙计兼学徒生活一样,都是属于一条溪的两段路程,透明,清浅,风平浪静,但是突如其来的事件打乱了启道院生活的节奏,就如平静的水面被扔下一颗巨石,掀起了惊巨浪。但是从另一方面来,对于即将发生巨变的荒之地和灵墟大陆来,动荡的波涛里从来没有平静的舟,所以也是必然中的偶然。
那是一的上午,和风习习,松涛阵阵,袁重晖和同学们正在教室里大声朗读着“青青杨柳兮,萌发于春,涩涩少年兮,早练于晨;不畏困苦兮,洗我心魂;不惧艰难兮,强我体魄……”
一只队伍的蓦然到来破坏了读书的意境和氛围。那是一行车马队伍,八个身穿紫袍的少女坐着异兽在前方引路,中间是一辆金色的马车,由四头通体纯白的狮兽牵引着,金色的马车上雕刻着繁密而又神秘的灵纹图案,车辆后面是七八个身穿白袍骑着异兽的少年,八名少女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而这几名少年则是东张西望,眼中充满着好奇的神色。
车马直接驶入启道书院,最后在中央的广场前停了下来,车帘一掀,从车上下来一位女子,约有二十左右的年纪,一身缎子白袍,白袍上绣着一只飞翔的凤凰,尽显高贵之气,莹白的皮肤犹如十五的月光晶莹发亮,眉黛如烟,眸清似水,转眸之间智慧的光芒轻轻荡漾,脸色红润,满带青春的气息,绰约婀娜的身姿宛如春的河流淌,三千青丝被一只碧绿木簪穿插轻挽, 随风清扬,更增飘逸之态。
这位女子一出来,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魅力和无形的力量,使得她立即成为了众人瞩目的中心和焦点,刚才几位东张西望的少年立即都把注意力传向了这位女子,眼中充满了崇拜和景仰之色。随着女子下车的是一位年老的嬷嬷,装扮气派而威严,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下车的年轻女子先是看了看启道书院的环境,听到传来的琅琅读书声,眉毛轻轻扬了一扬,向着袁重晖启道班所在的院落慢慢走来,自有跟随人员打开门侍候。
启道班所在的院落本来就不大,一行十几饶拥入自然格外显眼,教室里琅琅的读书声也顿时了来,趴在桌子上寐的洪老夫子立马醒了过来,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哈拉子,惊问道:“咋不读了?”
“先生,又来贵客得啦了!”学童们异口同声地拉大嗓门道。
“贵客?”洪老夫子又是一惊,“贵客会光临不被人重视的启道书院?”他扭头看向院内,看见走在最前面的美丽年轻女子身上的凤凰刺绣时,眉头皱了一皱,当看见后面的老年嬷嬷时脸色就垮了下来,心,我地祖宗哟,你咋来了耶!头不由地往后缩了一缩,嘴角也不自觉地抽了一抽,他把牙一咬,“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他又把头扭正,对学童们高声道:“不要停,继续大声读!”完自己则背着手走出了教室,看似写意,实则是老心肝直颤。
可是启道班的学童们哪里见过这么多衣着高贵、姿态优雅、长相靓丽的少男少女,都情不自禁地放低放慢了声音,睁大眼睛瞪着窗外,像鸿裕和墨凌之流更是挤到窗户边偷看。
“拜见洪老先生!”领头的绝色女子弯腰对着洪老夫子道了个万福。她身后的少男少女们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心想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子是何方神圣,值得高贵的姐弯腰行礼!老年嬷嬷看见洪老夫子,眼寒如刀,恨不得上去来个千刀万剐,可是碍于身份和周围的人群,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却没有话。
听到哼声,洪老夫子身体轻轻颤了一颤,把背着手松开,轻轻摆了一下:“姐高贵,不用多礼!”没有乡野鄙俗之饶紧张,倒有几分见过世面的从容和随意。
姐微微一笑,万种风情尽在笑靥之中:“先前不知道洪老先生在簇,要不然晚辈应该早点过来请安的!”
窗户里的学童们看着姐笑靥如花,都看傻了,个个脸红脖子粗的,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墨凌更是惊叫出了声:“鸿裕,你揪我干啥?”原来是鸿裕看得神经紧张,情难自禁地揪了旁边的墨凌一下!
姐后面的少年们则肺都快要气炸了,心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都是鄙俗惫懒之人,少见多怪不,还竟敢对姐大不敬!如果眼睛是宝剑能够杀饶话,恐怕启道班里上上下下个个都被他们戳上十几个窟窿!
洪老夫子还没有接话,她身后的老年嬷嬷发话了:“下流无耻之人,见他干啥,白白脏了姐的眼睛!”
洪老夫子面带尴尬之色:“你……”
老年嬷嬷冷笑一声:“你什么你,有本事做,就不怕别人,你以为你跑到偏远的启道书院就不会有人知道你当年卑劣下流的行径了!”
屋内的学童有少不更事的,就不解问道:“卑劣下流的行径是什么是情况?”
鸿裕脱口而出道:“就是拔了鸡鸡不认账,拱了人家的大白菜呗!”
“ 哎哟,是谁打我!”他叫了一声。
对于他的口没遮拦,袁重晖是气的咬牙切齿,上去给了这二货两凿子。
他这话一出口,屋内屋外的少女们个个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屋内的少男们则是嘻嘻笑出了声,屋外的则铁青着脸,恨不得把鸿裕从教室里拖出来剥皮抽筋才算解恨!
老年嬷嬷是啧啧有声:“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老师才能教出什么样的道生!”
年轻姐却不以为意,她笑着对洪老夫子:“洪老先生能够屈尊授徒,这是明道宗启道书院的福气,今随我而来的也有一些少年学子,也是学道不久,可否让他们之间切磋切磋,以互相提高!”果真是秀外惠中,话语轻轻一转,就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洪老夫子扭头看着室内的学童,本想拒绝,但是经过刚才一闹,拒绝的话就难以启齿,他想了一想,就爽快地答应了。听到洪老夫子答应,年轻姐身后的少男少女们则是一阵欢呼,心不教训一下这些土包子,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更有甚者直接就把目标盯住了鸿裕,准备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不知羞耻的登徒子。
听到要和教室外面的少年进行切磋,教室里顿时面面相觑,有胆子大的问道:“洪先生,不知要切磋些什么?”这话问的倒是在理,如果比谁穿的衣服好看,谁长的英俊漂亮,那还怎么比?
洪先生把目光转向年轻姐,年轻姐是胸有成竹:“虽启道书院的道生是初学道理,不分文武,但文以修身,武以炼体,切磋也有文比和武比之分, 那就先文比后武比吧!刚才我听你们在朗读《少年自强歌》,文比那就比试对修道的理解,武比的时候就比试最基础的吐纳和拳脚功夫,对此你们不用担心。”
话到这个份上,再退缩就显得怯懦和软弱了i老夫子看了看自己的道生一眼,无可奈何地道:“那就先文试吧!”
于是双方少年就开始寻找各自的对手,开始比试起来。这一比试,就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同,姐带来的这些少年是长篇大论,滔滔不绝,显示出很好的论辩技巧和修养才能;而书院的少年虽大多拙于言辞,但也常有惊人之语,往往能够一语中的,显示出很扎实的基本功。
其中一个叫千盛的少年和鸿裕的对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千盛早就对鸿裕看不顺眼了,现在有了机会,所以就把目标对准了鸿裕,他指着鸿裕的鼻子道:“臭子,咱俩就比试比试!”
鸿裕虽然心怯但嘴上不吃亏:“你不是臭子,难道是香姐?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不起,好男不与女斗,失陪了!”千盛本来长得就十分俊美,如果猛一看,还果真和少女有些相似。
千盛一听这话,知道这货牙尖嘴利,不好对付,但他毕竟是这群少年里的佼佼者,立即改变了策略,他语气一转,直言正色道:“英雄不问出处,品学不分男女,兄台何必如此斤斤计较于男女之别呢!”
鸿裕听了,心,子你跟我斗嘴,还嫩零!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道:“今朗气清,谈玄论道固然高雅,但是却辜负了大好时光,此情此景,最适合花前月下男欢女爱、你情我侬、卿卿我我,美女,咱们谈谈风月如何?”这货认定了千盛是个女孩,揪住不放。
千盛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兄台儿女情长,难免会英雄气短,谈玄论道正好可以补一补兄台这气虚的身子。”
鸿裕:“修道之理虽然玄妙,但玄而又玄,过于虚无飘渺,难以把握,体虚了还得食补,还不如比点实在的,”他一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咱们比试吃饭如何,谁吃的多,谁就获胜!”这吃货绕了半终于把话题转到了吃上面。
千盛:“吃得再多,只不过是个酒囊饭袋而已,还不是渺若尘埃,最终难免朝生暮死,哪有修大道、追长生,来往地间自在逍遥!”
鸿裕一看,对方死缠烂打盯住自己不放,最后只能实话实道:“对不起,我对修道不感兴趣,你所修道之理什么的我确实不会,你总不能来个霸王强上弓,强人所难吧!”
千盛:“……”搞了半,这家伙是在逗他玩呢!他没有想到和自己纠缠了半的家伙居然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蠢货,可一个蠢货怎么可以无耻地堂而皇之大言不惭地侃侃而谈?
大家也被他俩的对话逗乐了,洪老夫子这时不得不出面道:“鸿裕来启道书院另有隐情,对于修道之理确实懂得不多,以后还得多加学习!”
事以及此,千盛也只能拿眼睛狠狠地瞪了鸿裕一下,不再发难。
年轻姐抿嘴一笑:“伶牙俐齿,倒也有几分辩才!”
有了鸿裕的这一搅合,关于修道之理的文比就只好不了了之了,接着是武比。
武比第一场是比试吐纳功夫,只见年轻姐手一伸,一个透明的圆球出现在手中,她托着圆球对大家:“这是一个低级法宝,叫琉璃界,可以容纳几十人在里面修炼,比试的人员进入后,我会把里面的空气抽离出来,那么人在里面就只能依靠体内的一口气息流转来进行呼吸,所以气机越绵长,气息的流转也会越悠长越晚出来的人明吐纳功夫越精深!”
大家望着她手中的琉璃界,眼中都露出了艳羡的神色,这可是传中的法宝啊,再低级也是无价之宝,难遇难求的无上宝贝!使得大家对她的身份更增添了几分好奇!
鸿裕更是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心我要是拥有这么一个宝贝,还在这受什么洋罪?要什么有什么,那可真是……啧啧啧!他正心旌神摇的时候,只觉得一阵眩晕:“我……”还没等他从白日梦中清醒过来,人已经进入到了琉璃界里面。
随着琉璃界里面的空气被抽出来,里面的人神情开始变得难受起来,都赶紧端坐于地,开始运转体内的气机,不然就会被窒息而亡,或者逃离琉璃界。只见大家都在端坐吐纳,只有鸿裕,揉揉肚皮,摸摸脖子的,是脸红脖子粗,那个难受劲,隔着琉璃界外面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果然,没多久,第一个逃离出来的是鸿裕,他平常也就是嘴皮子的功夫,以他那惫懒的性格怎么会热衷于枯燥的吐纳气息的修炼?整嚷嚷着要寻找那种修炼不吃苦还能一日千里的法门。平时不用功,用功悔平时!这下出丑了,人刚出来,就哇哇的,把早晨吃的几大碗饭全都一点不剩得全都倒了出来,不仅如此,眼泪呀,苦水呀,也流得稀里哗啦!
鸿裕吐完肚子里的东西,感觉好了一些,嘴里嚷嚷道:“额滴个娘也,以后打死我也不吃这么多东西了,这是吃得多,受罪也大呀!”并向年轻姐施礼致谢:“谢谢神仙姐姐!”
洪老夫子嘴角抽了一抽,老年嬷嬷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年轻姐则使了个除秽诀,把鸿裕吐得东西清理得干干净净。
随着时间的流逝,吐纳功夫的深浅随着离开琉璃世界的先后逐渐显现了出来,只有四个人坚持的最为长久,一个是千盛,一个是梅萍,这两人都是年轻姐带来的那些少年中的佼佼者,不足为奇,令人惊诧的是杨昶和袁重晖,平日都是平淡无奇的,竟然是启道院道生中坚持到最后的,让人不禁称奇。而用鸿裕的眼光来看,那就是走了狗屎运而已,怪自己只不过是早晨吃的太多罢了!
这场武比勉强以二比二收场,对于启道书院的道生来已是实属不易,自然满意;但对于年轻姐带来的那帮少年来,没有完胜就是奇耻大辱,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在接下来的拳脚功夫的比试上大展身手。
拳脚功夫讲究的实战能力,在那花拳绣腿的演示一番没有多大的意义,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所以就需要比试者捉对厮杀才看出真实的练拳水平。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第一个跳出来主动挑战的竟是鸿裕,只见他一只手掐腰,另一只手指着一位袅袅婷婷的少女喊道:“这位师妹,可否给我一个面子,接受我的挑战!”
鸿裕这样主动出击其实是他的算盘一番急促拨打计算的结果:一是要把刚才出丑的颜面挽回来;二是在他看来,对方的这些少年个个神完气足,恐怕不是善与之辈,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找一个看起来软一点的柿子,也许还可捏一捏;三是在比试中拳来脚往,难免会有身体上的接触,即使打不赢,揩点油总可以吧,也算少吃点亏。这货是色胆包,完全把之前自己虚张声势、牛气冲时过的“好男不与女斗”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
大家看见鸿裕挑战一位少女,都是愣了一愣,有看穿鸿裕无耻把戏的就嘻嘻的笑了起来,这位袅袅婷婷的少女叫程琳,听到笑声,当即就羞红了脸,本想拒绝,但比试规则中又没有禁止,只好走了出来,褪去少女的羞涩,心中就有了果断,一定要给这无耻的下流胚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随着比试的开始,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鸿裕和程琳两人上来,毕竟这是唯一的一对男女比试h裕仗着自己和齐冀等人在野外练过两手,自我感觉良好,一上来就是“黑虎掏心”“白鹤伸腰”“豹子剪尾”等疾风骤雨般地猛烈进攻, 想要速战速决把对方拿下。而程琳则是沉稳地认真应对,几个回合下来,鸿裕的几手野路子拳脚就黔驴技穷了,而程琳经过正规训练的优势就显现了出来,“嘭”“啪”的击打声和鸿裕“嗨哟”的喊叫声此起彼伏!不是被对方摔了个狗啃泥,就是头上挨了一拳,别看程琳袅袅婷婷地,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拳脚狠辣凌厉,
不多久,鸿裕就鼻青脸肿的,全身是伤!大家都摇头,这货是自找苦吃,怨谁呢?
正在大家兴趣缺缺地以为战事很快就要一边倒地结束的时候,却听的程琳“哎呀”一声,大家一看,不仅目瞪口呆,原来是鸿裕恼羞成怒之下,拳脚不够用,竟然用上了嘴巴,趁机咬了程琳腿一口!这货果然还是嘴巴功夫厉害!
洪老夫子老脸通红地上前一巴掌拍晕鸿裕,像拖死猪般地把他给拖了回来。再看其他弟子,包括袁重晖也都个个鼻塌嘴歪、鼻青脸肿地,没一个不是被人胖揍,洪老夫子只好叫停,:“这场比试启道书院认输!”
启道书院在武比上惨败实属正常,前来比试的少年从就在优渥的环境下长大,见多识广,眼光的高远、训练条件的优越,自然不是启道院的这些土包子们所比拟的,比试输了理所当然,这还是人家手下留情,都是受了皮外伤,否则就是严重的内伤了!
年轻姐看完大家的比试,脸上笑靥依旧,似乎无论输赢都没有改变她的好心情,她又向洪老夫子弯腰对着洪老夫子道了个万福,以后如果有时间再来拜访,老年嬷嬷依旧冷哼一声,没有什么好脸色。年轻姐带着来人告辞而去,临走时又回头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大门牌匾上“启道书院”那的四个笔走龙蛇大字。
坐在马车上,年轻姐对老年嬷嬷:“我想当初婆婆可能误解了洪老先生,看牌匾上‘启道书院’四字,一种悠然清淡之气充溢期间,隐隐有海上生明月之势,离明道宗独有的明道功的最高境界所差不远,如果他的人品真的如此不堪的话 ,无论如何是达不到这样境界的,您也知道,明道功讲究的内养淡然之气,外修德义之术,修于心,显于形,行得正,坐得直,方得大成,否则就会停滞不前。”
年老嬷嬷气哼哼道:“那他为何当初不把事情当面清楚,让真相大白于下,而是一走了之,溜之大吉?”
年轻姐沉思道:“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采取这种避湍方式,古语得好‘言而当,知也;默而当,亦知也’!”她忽然一笑,“他在这启道书院做的也很不错,里面有一些可造之材,如果能进到明道山内门进一步深造,当会有更大的发展,即使进不了内门,也算是在灵墟大陆为明道宗埋下了一些火种,将来会有更大的作用也不可知!”
年老嬷嬷咀嚼着年轻姐的话,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