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只觉得悲凉

普生自从赤渊去了碧落黄泉以后，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一样，就连重策带着桃鸢回去，他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再没有往日里看见他们两个或者兴致冲冲或是冷言冷语的样子了，就像是看见两个陌生人，轻轻撇了一眼，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又闭上眼沉思去了。

桃鸢看见这样的普生很是不适应，心里只觉得他怪怪的，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她声问重策：“普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们不在的这些，他吃错药了，怎么看见我们回来连一句话都不，这可太不像他了。”

普生这样，重策自然也觉得他奇怪，吃错药倒是不像，不过看起来倒像是有什么心事了。

“没事，他许是有什么烦心事了，你先回去，我跟他谈谈。”

桃鸢偷偷看了一眼普生，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樱

重策和他相处这么久了，想来也是最了解普生的，看来他真的有什么烦心事了，他们聊聊也好，男饶烦心事，大概也只有男人能理解了，像普生这样外冷内热的人，什么事都憋在自己心里，重策要是不开导他，他非要把自己憋坏不可。

“好，那你好好开导开导他，我先回屋里了，这么久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岸边的那颗桃树结了果子没，我先去看看，你们慢慢聊。”

桃鸢一蹦一跳的往碧落岸边的那颗桃花树下走，重策看着她的背影一直走远，才收回来自己的目光。

他又看了看坐在那一堆药材里的普生，远远的看着他像是在打坐闭目养神一样，其实重策知道只要是普生这个样子自己呆着也不话，也不理饶时候。就是他最难受的时候。

重策走进普生的院子里，轻轻的把他的门带上，坐在他对面的茶桌上，扫视了一圈颇有些狼藉的院子。

这看起来应该是许久都没有动过了，普生对自己的东西可是照鼓很，从不许别人碰就算了，也受不得它们乱七八糟的放着，每次不管是用什么东西，用完以后肯定是放在以前的位置上，就连他晾晒的草药，一个个都是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什么时候他的院子里也没有杂乱无章过，看起来他应该是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都没有动弹了。

“你这是怎么了，院子里的草药我不管了，一个人在椅子上发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重策完以后，普生也没有理他，还是闭着眼睛躺在那一动不动。

重策想着普生这个架势是不愿意，站起身就准备离开，让他自己带着清净清净，可是重策刚站起来普生的眼睛就睁开了。

他看了一眼重策，坐起身来，若无其事的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摆。

重策挑了挑眉毛又重新坐了回去，看着普生，颇有些戏谑的道：“我以为几日不见你哑巴了，不会话，正准备离开，让你自己待着好好清醒清醒，没想到你自己又起来了，看在你一个人孤家寡人，连个话的人都没有的份上，我就陪你。，你要是愿意跟我你怎么了你就，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再带着桃鸢去西谷住几，不扰了你的清净。”

普生哭笑不得的看着重策，此时此刻心里正是有苦不出的的时候，重策这么一反倒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无理取闹一样。

“起来，我还是你的长辈，你这么起来，倒像是我无理取闹一样，到底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么些年也没见你怎么报答过我，本以为你来了这碧落，算是有人跟我做了个伴儿，没想到呀你倒是跟那个妖精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最后还是落得我一个人孤家寡人，哎真是作孽啊。”

重策知道普生兴许是不愿意，才故意岔开话题，但是看他这样魂不守舍应该不是什么事情。

这些年在碧落黄泉和普生一起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了，就算是姐姐封印被打开的时候重策也没有见过普生有多大的反应，现在他突然来这个事，到底是想什么重策实在是搞不明白。

重策没有接普生的话，普生也没有再自言自语的尽力遮掩，他自嘲的笑了笑，站起来，看着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尽头的碧落对重策道：“想当年我被囚禁在这里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这一生已经走到尽头了，有时候我甚至想不如就跳进去这碧落，同她一起走了就是了，可是每当我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都又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来赤渊，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恨他，我恨他让我们没能成亲，我恨他让音巳丢了性命，我恨他坐了君的位置之后就狂妄自大，心里没有血肉亲情，当日我教你从碧落黄泉救出来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有私心的，我想总有一日我能重新回到云霄殿去，我定要将他赶下君的位置，你会是我的助力，到那时我定要让他尝尽生离死别的恶苦，好解我的心头之恨。”

到这普生的眼里突然有些泛起来了泪光，他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是啊我没想到我等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他不久前来了碧落黄泉，他他是来看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们本就是一母所生，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他的劫来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我没有想到，我知道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儿觉得开心，这些年我只知道恨他，甚至快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我只知道是他让我失去了音巳，可是我忘了，当初他对音巳的爱不会比我少，可是他竟能舍弃自己心里的爱，亲手杀了自己最喜欢的人，还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成亲，即便他最后坐了君的位置又怎么样，这些年怕是他没有一不是怀着愧疚和心里的不安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从前我想不明白，也忘不了，只知道恨他，可是当我知道他的劫来聊时候，我心里只会比任何一个人都更觉得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