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花

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江湖上依然没有她楚香雪的名字，只有一个楚香香，调香一绝的檀香宗宗主。

她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她不是那个擅长调香的人。

她和楚香香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人生却一个活在天上，一个活在尘泥里，不能颠倒的人生，她受尽苦难。

楚昙终于死了，她却也没有得到多少解脱。

除了那位大人，其他人有哪个正眼看过她，觊觎的，也不过是楚香香调香的能力，能为无间门提供用不完的银钱。

无论走到哪里，她都是楚香香的影子。

她恨。

她不能留在这里，她要帮那位大人，哪怕是死，她也不要籍籍无名的死，她要死在那位大人的面前，想让那位大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片刻。

……

夜幕降临。

初小安来到关押楚昙的房间，进门就看见楚昙双眼失去生机一样坐在绑缚的椅子上，唇无血色。

楚昙看到进来的初小安，眼神渐渐聚焦，怒气覆上整张脸，一副很不得活撕了初小安的表情。

“你个贱人！”

楚昙有点激动，一激动胳膊上包扎的纱布就渗出了血，大概是疼的，楚昙喊了这样一句就熄火了，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

她的一身功法都散了，此时还有力气骂人才是奇怪。这一下也不过是楚昙胸中憋着一口气的回光返照，过后就只能看着初小安在面前晃来晃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年轻的外貌全靠那一身深厚的功力维持，眼下功力散去，楚昙的容貌也会变成岁月这把杀猪刀真实刻下的模样。

此刻不过是药力未散干净，楚昙依然保持着年轻的容貌，半边脸上有着烧伤的疤痕——无论容貌变得有多年轻，这个疤痕都消除不了，会跟着楚昙余下的一辈子。

也不剩多少时间就是了。

初小安没管楚昙，走向蹲在墙角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的洛子明，洛子明面前有个花瓶，一朵重瓣大紫花娇艳绽放，比楚昙精神了百倍。

初小安刚到旁边就闻到了一股怪异的气味，是从花瓶之中传来的，她低头看去，就见花瓶里放着液体，看清透程度不像是水。

“安安，你来了。”洛子明终于发现初小安的到来，也没起身，就这么蹲着抬头看她。

初小安蹲下来，仔细瞅了几眼那朵重瓣大紫花，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觉得它在晚上还绽放的这么热烈实在和院子里那些敛着花苞的花不一样。

“听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初小安问。

洛子明抬起手里攥着的匕首，初小安挑挑眉，就见她什么都没说，只拿匕首朝重瓣大紫花的花瓣划去，连一丝划痕都没留下。

初小安有点惊讶，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花，“叶子呢？茎杆呢？”

“都无法破坏。”洛子明看着手里的匕首，“只用刀具的话。安安，你有听你外公说过什么吗？”

初小安摇摇头，“香美人是完全变成花的傀儡了，后来自然枯萎的，没有听说有取出她身体里的花。”

洛子明：“我师父也说过香美人的事，他老人家当年讲故事的时候就惋惜没有和香美人生在同一个时代，想挖出那朵紫花看看到底是种什么样的花，竟能在人的身体里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