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态
“嘛，晏公子，晏少侠，喝杯茶，消消气，我真的没笑你，真的。”初安就差没有举手发誓了。
晏殊偏开脸，没有看她，接过茶杯，兀自喝茶。
团子坐在桌边，晃悠着脚丫，手里拿着一个勺子，舀粥喝，喝一口就瞅一眼面前的两人，除了眼眶还有点泛红，整个人看上去都很高兴，似乎不记得青龙堂发生的事情了。
只要在他俩身边，团子就特别乖巧，不哭不闹，只是比较黏人，一见不到他们，就跟早上一样，一副要水漫开封府的架势。
两人没辙，只得在府里陪团子一起吃早饭。
“起来，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听过团子话呢，不是哭就是笑。”初安咬着肉包子，话有些含糊不清。
晏殊抬眼看来。
初大人连忙抬手遮住嘴巴，咽下嘴里的吃食，手掌上方没被挡住的眼睛笑眼弯弯。等嘴里没东西了，这才放下手，戳了戳团子软乎乎的脸。
洗干净的团子浓眉大眼，玉雪可爱，两颊肉嘟嘟的，像极了新年送福的福娃，笑起来的时候一侧脸颊上还会露出可爱的酒窝。
“这么大了，应该会话了。”初安摩挲着下巴，戳了戳团子的酒窝，“团子，叫声姐姐来听听。”
等了半没等到声响，她也不太在意，“估计是昨晚吓到了，还不能很好的开口话。”
话音刚落，团子就放下勺子，脆生生的喊了句——
“娘亲！”
“噗！”
晏殊一口茶全喷到了桌上！
初安：“……”
晏公子从昨晚到现在，似乎都挺不轻松的。
她忍着笑，刚要给团子解释自己不是他的娘亲，就见团子已经偏过了头去：“？？？”
团子抱起空掉的粥碗，一副求夸奖的姿势转头看向了晏殊的方向。
晏殊心里顿觉不妙，起身欲离开凳子，但还是迟了一步，只听耳边炸响一声——“阿爹！”
“噗哈哈哈……”胡峰的声音忽然在屋外响起。
胡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直捶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手指着屋里的两人，身体一抽一抽的，给乐的。
“你们两个，凑到一起，真的好有趣啊……”胡峰擦了擦并没有眼泪的眼角，“哎呀，不行了，我得换个地儿缓缓。”
话落，笑着一抽一抽的走开了。
晏殊：“……”
初安：“……”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团子。
团子仰着脸，歪了歪头，脸色茫然无辜。
晏殊：“我们不是你爹娘。”
团子看着他冷凝的神色，嘴一瘪，就要哭。
初大人有些头疼的拉了把晏殊，把人拽到身后，弯腰笑着捏了捏团子的脸，“吃完了，真棒。”
团子瞬间收起委屈的表情，脸上浮现点笑容，但要哭不哭的架势还没有撤去，眼睛悄眯眯的偷瞧晏殊。
初安一只手背到身后，手指勾了勾，示意身后的木桩子赶紧夸夸面前的团子。
见后面人没有动静，初大人不禁偏了偏头，咬牙低声道：“你想看他哭，再把府里的人都引来么？”
早上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不少人看热闹，那阵仗，她再也不想经历一次。
晏殊顿了顿，低头和面前的团子大眼瞪眼，半晌开口：“还吃么？”
眼见团子下意识的就要点头，初安忙一把抢走团子手中的碗，数落面前的一大一：“他还，哪里吃得下这么多，肚子都已经鼓起来了，再吃就爆了。”
嗯，数落都是冲着晏少侠去的，团子毕竟还，哪里知道这些。
晏殊闻言，不禁瞥了瞥团子的肚子，默了：“……”
屋外又走回来的胡峰看到这一幕，也默了，隐约可见肩膀抖动，似乎在极力忍笑。
“来来回回两趟了，有事事。”初安扬了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鸡毛掸子，无声威胁。
“大人。”胡峰瞬间正经，“金鳞堂那边出零事，您还是尽早过去看看吧。”
初安：“……既是正事为何不早？”
胡峰的目光犹犹豫豫的瞥了眼坐在凳子上捏着勺子晃着脚丫一脸开心的团子。
初安一抚额头，明白了，无奈的笑道：“下次优先正事。”
胡峰拱了拱手，表示明白。
初安转头，就看到身旁的一大一都正仰着头看着自己，目光出奇的一致，简直就像是有种诡异的默契。
她压下心里不合时夷脑补，拿走团子手中的勺子，把团子抱到晏殊膝盖上放着，“昨晚那个神箭手的身份还没有查到，你今就在府里呆着。”
昨晚那个神箭手目标明确，分明就是冲着晏殊来的，偏偏晏殊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眼下最有可能的是冲着归元心法来的。
但是归元心法的下落，还都是一头雾水。
晏殊没应声，也没动，就低头和团子互相瞪眼。
静默了一会儿，团子忽然一歪头，笑得咯咯的，十分有经验的爬在晏殊怀里玩自己的，丝毫不怕他身上若有似无散发的寒气。
晏殊：“……”
初安见团子没有哭闹，立刻就一挥手招呼上胡峰，一起离开了开封府。
她一走，晏殊就单手抄起团子，顺着回廊往厨房走去。
刚至一个拐角，就听破空声传来！晏殊未动，只听哐啷铮鸣，一支箭从眼前飞过，钉进廊柱里。箭头处挂着一张折叠着的信纸。
他抬手，将箭支拔下来，取下信，展开扫了一眼内容就将信纸收了起来，信步往前走着。
厨房里，黑如煤球的大娘正忙碌着摘菜，乍一看见门口出现了个谪仙似的人物，不禁晃了下神，笑容满面：“晏少侠，您怎么来这儿了？”
话音刚落，看见被他夹在腋窝下的团子，厨房大娘的脸色变成了这样：“……”
晏殊把团子放到地上，转身就走，步伐带起的风鼓荡起衣摆，眼看那一抹白就要消失在门口，一只手伸过来，揪住。
晏殊察觉到，立即停下脚步。
团子被衣摆上的力道带得歪了歪身体，险而又险的只是轻轻晃了下，很快就站稳，避免了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