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县令钱虬
钱名的一众扈从见主子离去,自然赶紧跟上,赵隶正欲迈步随之跟上,那吴家娘子却是一脸担忧上前,“大侠,你们真要……”
回首一笑,赵隶安抚开口,“莫要惊慌,好好过日子便是,以后他们不会来打扰你了。”完弯腰抚摸着那男童的发髻,“记住,你爹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嗯!我爹是英雄!”男童认真的点头。
望着这双清透的眸子,赵隶淡淡一笑,随即转身离去。秦广义三人自然跟了上去,吴家娘子抱着男童在院门眺望,神情复杂。直到人消失眼前,这才转身开始收拾桌案,谁知却发现了一锭碎银,拿着这银子,吴家娘子眼神一下红了起来,低声喃喃:“当家的,你真抛下俺娘俩了……”
“娘不哭!我以后会快些长大,保护你的。”
垂首看着自己儿子,吴家娘子深吸一口气,压住哭意,狠狠揉了一把没有话,开始收拾起来。
…………
一处下县城外,钱名坐着马车,时不时探头询问,“那几人跟来没有?!”
“在后面呢!”有人会看一眼,赶紧回复。
闻此,钱名心中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纠结,抬头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县城,握拳恨恨道:“这般有恃无恐?真是什么大人物?没听啊……”
“公子,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钱名纠结更甚,“看紧他们!若是要跑就立刻去追!男的杀了,女的留下。”
“若是不跑……跟着进城了呢?”
“那就……那就……”钱名纠结半响,最终恨恨道:“闭嘴!你先进城去找我爹,把这里的事一下,让他一会抽空来见见。”他是家中最得宠的独子,其父对其可谓溺爱非常,也正因此,这才养成了如今脾性。
“哦……”
看着撒腿跑去的扈从,钱名再次瞧瞧回望一眼,随即放下车帘,钻了进去。
马车后五丈院,赵隶优哉游哉跟在后面,柔迟疑道:“殿下,要暴露身份?”
“身份?”赵隶淡淡一笑,“又有什么身份可暴露?”
面生犹豫,柔开口道:“如此高调行事,万一被人认出来……暗卫监察各地,更名鹰羽卫后更是几番扩招,万一被……”
“被认出来就认出来。”赵隶神情淡漠,“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我是见不得人怎地?现在我就是游侠赵隶,要回家看闺女,谁来了也是这么!”
柔眼神担忧,“殿下执意去见这县令是为何?”
“问问这官府对战死将士的抚恤。”到这,赵隶嗓音变得有些低沉。
“要动手吗?”秦广义到是简单明了,径直询问。他跟在赵隶身边惯了,从来都是赵隶决定,他跟着做便是。至于该不该做,该如何做,他从来不会去想。
而冯樱就更别指望她会费脑子去想什么了,赵隶走哪她跟哪便是。
“不知道。见那县令之后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在吧。”
“嗯。”
就这样,四人心态各不相同,跟着马车缓缓走进了城内。
来到一处宅子面前,牵马等赵隶几人接近,抿唇道:“走吧!我爹在里面等你们!”
“带路。”声音平淡却不容拒绝。听着这命令的声音,钱名自是又一番咬牙切齿,冷哼一声迈步走去。
宅子也并不大,当然也得看跟什么比,至少在这县之内算是不错了。
跨过几道院门,来到中房大厅外。
“交出兵刃!”几名膀大腰圆的护卫在钱名进去之后,便拦住了赵隶他们。
抬手看了眼手中的长剑,赵隶理也不理,迈步就要进去。见此,那护卫顿时抽刀大喝:“止步!”
这时,屋内却传来一老者的声音,“不必了,让他们进来吧。”
见自家老爷开口,这些护卫这才让开。
迈步进去,第一眼便瞧见了那富家翁模样的老者,看其身边一脸不忿的钱名,顿时有些明悟,老来得子?怪不得如此骄纵。
“尔等何人?求见老夫何事?”一身常服的老者坐在椅上,边喝茶边询问。
“呵……”听闻求字,秦广义顿时嗤笑出声。
而赵隶亦是自顾自坐下,开口询问:“你便是簇县令?”
见此,老者眉头暗皱,先前赶回来的人只大略了些,现在看来,这些人或许真有些身份?
微微正色,老者放下茶杯,“老朽钱虬,正是簇县令。几位有何贵干?”
“钱虬?”赵隶一愣,“铜钱的钱?”
“正是。”钱虬望着面前带着黑纱斗笠的人,眸中有些探究,若是以前他自然不会接见这些身份不明之人,但前些时日不是陛下刚刚御驾长关折返嘛,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权贵子弟起了闲心,逗留下来?
“钱治亲族?”赵隶询问道。
钱治?好耳熟啊……正欲开口回答不是,钱虬忽然一惊,钱治?那不是当今丞相名讳?心中暗暗一惊,钱虬坐直身躯,心翼翼开口:“阁下真会开玩笑,当今丞相的名讳,岂能直呼?”言语中多有探究之意。
“这么就不是了。”赵隶点点头,“好了,不要再废话。我要知道官府现在对那些战死将士们的抚恤是如何发放的。”
“阁下是京中来的?”听闻询问将士抚恤,钱虬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该问的别问,回答问题便是。”赵隶冷冷回应。
有钱治二字在前,钱虬顿时笃定这人不是寻常人,于是低笑喊了一声上茶,随即开口为其解释。
听完之后,赵隶便松了一口气,原来吴家娘子之事并非普遍,官府对战死将士们的家眷有着极其丰厚的优待。这也是皇帝明旨,鹰羽卫督办。
明白之后,赵隶放下心,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接下来,便令公子的事吧?”
“我儿?”钱虬一愣,显然不明。的也是,前来禀告之人,岂会将前因后果的详细?自然是添油加醋,粉饰一二。
钱虬其实对自己儿子做了什么,只是隐隐有些猜测,并未曾明了,这才露出一副困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