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路旁尸骸

大局已定,看着十分顺利的阵型,赵隶大喜过望,不过很快就收起自得。这只是一支不足千骑的北蛮骑军而已,若是万骑,他们决不可能这般顺利。微微定神,赵隶驻足远处,开始细细观察,其间不足。

“杀!哈哈哈!老子杀了一个北蛮子了!!”一名长枪手望着自己枪尖上被洞穿的北蛮子,大喜怒吼。身后指挥校尉四周的上百士卒则开始凝神牢记。他们担任记功之责。

“他娘的,这北蛮子真是皮糙肉厚,老子射了三箭都不死!便宜你子了!”一名弓手大骂不止。

可这仍不能阻止那枪手快咧到耳根的嘴角。四周将士皆是心生羡慕,这就一个了?似乎不难啊!于是纷纷更加卖力的杀去。可总共才六百个北蛮子,他们合围的单是一层也少有上千人,怎能所有人都有斩获。于是自然,没有斩获的将士纷纷心中暗恨,对下一次的战争,开始心中渴望……

终于,当一刻钟过去,四方将士避开,顿时发现了阵内死得透透的北蛮子。

鲜少见全尸,大部分都是残缺。甚至于就连这数百匹战马,健全的都仅有不足百匹……

败家子!赵隶暗骂一声,随即深吸一口气,看向不远处的项北。

很快,项北战后统计完成,飞快来报,“大帅!斩敌六百三十一!”

“战损呢?”赵隶瞪大双眼,呼吸急促。

“死绍兄九十一人!”项北红着脸吼道。

战损比近六比一,还是骑军死六而步军死一?!巨大的幸福感扑面而来,可赵隶还是强行按耐住,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骑军人数越多,攻势越猛,自己万万不可大意,万万不可轻淡…

可听到这个汇报,还是他娘的高兴啊!

再次深吸一口气,赵隶这才渐渐回神,望着四周的将士,握拳道:“斩获的弟兄们登记在册!打跑北蛮子后,论功行赏!将战死的弟兄记入英灵册,日后入京都英灵祠供奉,他们将永世享我大楚香火,庇护我大楚国运!他们的家,各地官府也皆会赡养!”

没错,赵隶把英灵册英灵祠这些连根毛都没见到的东西又搬出来了。甚至连战功都得等打跑北蛮才给,听起来跟忽悠人似的,可却无人有一丝不满或是怀疑。

因为赵隶是大楚太子,帝国储君,未来的皇帝;个其他人这般随意的空口白牙,乱开空头支票可能还会引人怀疑,可他的话,却是没人会质疑!

太子爷的话,还能不算数?!死战军新立,龙甲阵初登场便获大胜,自然十分有助于军心凝聚,以及将士们的作战信心。

望着面前一片欢腾的将士们,耿三勒马在军阵之外,挠头想了想便见一人奔向此处,“大帅令!定安万骑广散与前,为大军开路!”

“喏!”耿三拱手一应,身后骑军顿时调转马头,奔西而去。

车马开拔,原地只留下六百具北蛮尸首……

直至到了黄昏将至,全军都再无停滞,一路向着西边幽州方向挺进。不过一路上所遇所见,却是令人触目惊心。

楚人尸骨被随意弃之路旁,无论男女老幼,衣衫尽数被剥光。身躯之上的痕迹无一不在表明,他们生前遭受了怎样的凌辱与折磨。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一路所见,便是全尸都少樱这般凶残,当真是没愧对一个蛮字!

特别是遇到一些村落,隔得老远便能瞧见其间的残垣断壁,这些都是遭遇北蛮骑军劫掠的村子。场面十分残忍,暴戾。

起初还好,赵隶尚能自持主帅的身份,未曾做出出格的举动。可当他在路旁看到一名幼孩提的残尸时,心中无尽的愤怒便再难压制。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可现在此时此刻,他赵隶觉得自己必需要做些什么了!

“殿下!”赵鸿与项北二让召唤而来。

骑在无影背上,赵隶开口道:“死战军暂由你二人坐镇,孤前往定安军中,探一探前方军情。”

探敌军情?项北一愣,不是每时每刻都有定安骑卒探马来报吗?

到是赵鸿有所察觉,望着路旁原野里的尸骨,拱手道:“臣领命,还望殿下行事心……”

扭头看了一眼赵鸿,赵隶默默点点头也不回话,纵马奔驰前去。自然,秦广义与悟明二人亦是随之离去。

“信王殿下,大帅这是……”项北不解道。

赵鸿西望前处绝尘而去的三骑,眉头微微一凝,随即又悄然放下。此时死战军中有不少都是他的旧部,就这么放心离去?是真的将那件事翻过去了,觉得自己不会做什么?还是有那个自信,就算他本人不在,这五万多人也不会与之离心?

心思一贯复杂的赵鸿转瞬间便想到了许多,可最后也只是淡淡一笑。是他多虑了,不这五万余人现在对赵隶的信服,单是有定安万骑在侧,就容不得他能有何不轨。再者,他既然已打算投诚,又何须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自己这性子,该改一改了……念及此,赵鸿哈哈一笑,抛开这些蝇营狗苟,脸上顿生豪气:“殿下忍不住,去前边杀蛮子过瘾去了,无妨!”

“杀蛮子?这怎么行!”项北急忙道:“殿下千金之尊,岂可轻涉险境!末将这就去劝劝殿下……”

“且慢且慢……”赵鸿一把拉住项北,大笑道:“项将军是忘了什么吧?咱这位太子爷可还是征西将军!若没记错,这支名为定安的精骑,就是随殿下转战西域的那支……现下这废武多年的大楚,论及领兵作战,太子爷可是这个!你慌什么?”

看着信王一脸笑意毫不担心的模样,项北也是醒悟,一直喊殿下殿下,都险些忘记了他还是当世名将。

遥想当初,他在长关之上第一次与其见面,那是何等的自信,又是何等的傲气,当其刻字而去之后,他心中除了倍感羞辱之余,又何尝没有一丝羡慕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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