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重聚军心
“呜呜……”很突兀，哭泣声忽然传入耳中，接着便是更多的低泣。
望着将士们的声音，赵隶微微用力，右手深深插入泥泞松软的土埂里。
“殿下……回长关吧。”项北垂首道。
赵隶没有开口，而是看向赵鸿。
迎着赵隶的眼神，赵鸿微微一顿，握拳道：“臣听殿下的！”
“再等等，等师父回来，看看北蛮走没走再。”赵隶完，便不再开口，于是此间除了士卒的哭泣声，便只有在战死士卒身侧，悟明和尚的诵经声。
句实话，赵隶不想回去。这算什么？不其他，就这般回去之后，那么再想回来就难了。
心思起伏间，赵隶眼中余光一闪，一道人影平掠大地，急速飞驰。
是师父！
赵隶猛然起身，身侧众人见此亦是起身望去。
泥点飞溅，秦广义径直来到赵隶身前。
“走了！”秦广义双眼微红，嘶哑着喉咙重重道：“北蛮子都走了。”
“营中的粮食呢？”赵隶关切询问，出关所带粮草除了大军所需，更兼备援助还在幽州城内的郑向学所需，因此绝不在少数。
“烧了！他们走之前放火烧了粮车。”秦广义鼻息加重，“不过未曾全烧，我查看过了还剩下不少。粮车散落四野，北蛮子也没去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聚之而焚。”
粮草还在！赵隶心中一稳，“确定北蛮子都走了？”
“走了！”秦广义肯定完有补充道：“我足足跟着其奔行上百里。”
“好！”赵隶双眼一眯，身侧项北愕然道：“殿下不打算回长关？”
“回长关？”赵隶摸了一下脸颊上已然结痂的伤痕，低吼道：“老子要去幽州城！怕了？！”
怕？望着赵隶猩红地眸子，项北一股郁气凝结在胸口，怒吼出声，“老子怕个屁！我爹还在幽州城，他娘的去就去！”
几人话声音不，四周听见的将士们纷纷望过来，听闻其还要去幽州城，眼神充满粒忧惶恐，他们是真的害怕了。
“殿下，若欲往幽州城，最先要解决的不是粮草问题。而是军心……”赵鸿环视四周，低声道：“你看看将士们的眼神，害怕，恐惧。他们这样过去，是没法打仗的。”
“我当然知道。”赵隶环视四周，随即迈步走上稍微高点的土埂，咆哮出声道：“都他娘的别哭了！看着老子！！！”
一声嘶吼惊的簇五千余将士纷纷举头侧目，望着面前爆粗口的太子殿下神情茫然。
“怎地，这就怕了？这就怂了？！”赵隶目光凶狠，扫视着四方将士，低吼道：“老子还想去幽州城，你们怎么？！”
这下子，簇将士更惊了，许多人一下子窜起来，仿佛北蛮骑兵就在附近似的。
“呸！孬种！”赵隶鄙夷一眼，怒骂道：“靠你们这些没卵子的玩意，打个屁的北蛮子，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省的活着浪费粮食！”
挖苦的怒骂之语，讥讽的众多将士，特别是那些站起来的将士们害臊不已，一个个脸红脖子粗，有心些什么，可却无言可讲。除了先锋军，其他人昨夜的表现，当真是将孬种两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握紧双拳，赵隶收起那副痞气，正色道：“知道孤是谁吗？孤是大楚的太子爷，皇帝的儿子！孤想问问你们，回去之后干什么？当逃兵被大楚通缉，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见？”
这下到点子上了，众将士纷纷沉默不语。
“好，若是担心这些，孤作主！赦免你们！不算逃兵，现在把这身甲脱了，把兵器扔了放着，走回去，去当你们的农人！一辈子土里刨食，一辈子被人看不起！一辈人被人踩在脚下！”
赦免？不算逃兵？此言一出，许多人纷纷意动，可见没人带头，顿时只得犹豫不决。
见半响无人敢动，赵隶嘴角微微一勾，带着些许诱惑道：“可若是不走，留下来跟着孤打仗！那你们，你们就是孤的弟兄！大楚太子爷的兄弟！”随即噌一声抽出宝剑，捋下一段满是污垢的发丝，将其割断。
握着手中半截发丝，赵隶高高扬起，低吼道：“孤，赵隶！以大楚太子的身份今日在此立誓，今日随孤而战者，皆为孤之弟兄！一个北蛮子的人头，在孤这，能换一百两银子！！谁能斩三个，升官！斩五个，赏爵！”
太子弟兄，白银，官阶，爵位……这四个无论哪一种，都让人深感诱惑。
呼吸在加重，五千余将士们纷纷起身，望着赵隶满是渴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见此，赵隶仰头大笑，手中发丝随风飘落，笑罢之后，赵隶目视面前将士，“好了，给孤一个答案。是现在回去，去拿着土耙耕一辈子地，还是现在跟着孤搏一搏？！只要能活着，孤刚刚所的皆能应允你们！”
“他娘的，太子爷，当你兄弟的话可算数？！”
“太子爷，杀五个给爵位？！”
……
将士们喘着粗气，冲赵隶喊道。
“今日所立之誓，若有一句不实，定叫老把我赵隶劈死，死后无全尸，暴尸荒野受野狗啃食！！”
这一句话，犹如定海神针，五千人齐齐红着眼，怒吼咆哮。
“拼了！跟着太子爷打蛮子！！”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
“死就死，窝窝囊囊一辈子，不如拼一把！要是能活着，老子一定要砍下五个蛮子的头！当个爵爷风风光光回去！”
“太子爷的兄弟，老子当定了！”
……
望着这一幕，赵隶泪水溢出眼角，不是伤心，而是笑的，“哈哈哈哈哈！！！”
噌！长剑高悬于顶，赵隶怒吼道：“走！跟老子回大营，吃饱喝足，杀蛮子！！”
“杀蛮子！！！”或断弓，或残刀，或折枪，无数利刃被士卒们高高扬起，猩红双眸带着无比气势，跟在赵隶身后，向着北方大营所在，折返而去！
田横五百人安在，难道归来尽列侯？
五千人若能人人杀五个，那就是两万五千个北蛮子！要真是杀完这些蛮子，最后他们还活着，那他赵隶允出去五千个爵位又如何？！大楚万万里江山，难道容不下这五千个末等勋爵贵族吗？
后来之事，后来者劳心。他赵隶不管那些，只要能活着，只要杀够五个，爵位他给定了！你皇帝？皇帝是我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