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七章
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一声带着几分轻佻的声音,“莫非陈少卿是打算见识见识东夷蛮人茹毛饮血的模样?”
听到这道声音,不仅陈登面色变了,就连端坐在椅子上的李乾,站在李乾身侧的李典面色也有所变化,而后李乾给了陈登一个安心的眼神,带着几分爽朗的笑声道,“原来是子敬来了!”
听到李乾叫破自己的身份,来人大步走了进了,带着几分轻佻坐在了椅子上,冲着陈登拱手道,“辽东公孙恭见过陈少卿!”
陈群目光不变,开口问道,“不知公孙度是你何人?”
公孙恭轻佻的脸上多了一抹讥讽的笑容,“陈少卿何必明知故问,公孙升济,正是家父!当人子面,知乎长辈姓名,可是不敬,陈少卿此语,却是有损广陵陈氏数百年的书礼门楣!”
而后公孙度看着李乾道,“原来自强先生也在,倒是某家失礼了!昨日曹公已经明令禁止我幽州和中原通商,此刻自强先生却在与陈少卿交谈通商之事,若是曹公知晓,到时候,山阳李氏,仅剩的这点家底,恐怕就充实到曹公的府库之中了!”
公孙恭目光轻佻的在陈登和李乾脸上流转了好几圈,带着一抹奸笑道,“某家也不是孟浪之辈,既然自强先生打算和陈少卿通商,那算上某家一份如何?”
看着这个行为轻佻浮夸的家伙,陈登心平气静的问道,“这是公孙家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公孙恭面上带着几分恹恹反问道,“这有区别么?”
陈登面上带着几分豪气道,“这要是公孙家的意思,那就让公孙度亲自来和老夫!要是你公孙恭的意思,那你就拿出实力来!年轻人,在老夫面前想要空手套白狼,你还差了一点!”
公孙恭斜眼瞥了李典一眼,开口问道,“自强先生,你的意思呢?”
李乾自然明白公孙恭的心思,当下平静的开口道,“老夫是将曼成当做我山阳李氏下一任家主来培养的,有些事情自然不用避着他!若是你能拿出匹配的实力来,老夫自然是不吝这商路上多你一个!”
公孙恭平静地道,“如今东夷虽在曹公治下,可我辽东公孙氏世居辽东,在辽东的影响远远不是尔等所能揣摩的!不扶余为了获得我公孙氏的友谊,将王族葬身的玉匣交由我公孙氏保管以外,某家庶妻,乃是高句丽王伊一模的妹妹,好巧不巧的是,扶余饶玉匣,保存在我的手中!”
公孙恭顿了顿道,“只要陈少卿能算我一份,那某家能保证,陈少卿能从辽东,拿到价格最低、货源最稳定的人参、皮货以及珠玉等珍品,若是少了某家,到时候陈少卿拿到手的物品,价格翻倍还不止!”
着,公孙恭斜眼瞥了一旁的李乾一眼,气的李乾恨不得一刀砍了这年轻的家伙,这该死的家伙,一句话出来,不知道要让整个辽东少多少收入,平白便宜了刘子瑾那儿和眼前的陈登!
陈登笑意吟吟的道,“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老夫也知道,这底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只是老夫不知道,公孙公子此来,有何求呢?”
公孙恭笑着道,“只要陈少卿能保证商道的稳定就行了!有了商道作为后盾,某家就能压倒公孙康那废物一头,公孙家就是我了算!谁让公孙康那废物是长子,而我只是个庶子呢!”
陈登笑着看向李乾,“商道能不能稳定,那公孙公子恐怕得看自强先生的意思,若是幽州之外,这大汉十三州的商道,老夫可以是有我陈氏商会的名号,畅通无阻!可这幽州之地,商道能不能畅通,就看自强先生的手段够不够硬了!”
听到陈登的话语,公孙恭笑眯眯地看着李乾,“那不知道,自强先生此次兴商,能否算某家一份子呢?”
李乾不屑的撇了撇嘴,“公孙公子也了,在辽东有影响的,是你公孙氏,而非是公孙公子你!若是老夫去寻令尊,想来令尊公孙度会十分乐意,而令尊能调动整个公孙氏的力量,比起和公子合作以外,和令尊合作,好处似乎更多吧!”
公孙恭同样哂笑着道,“那就要看自强先生的意思了!某家要是不能如愿所偿,不得回头就奔曹公的府上去了,以此作为投名状,想来曹公也十分在意,再怎么,如今乘氏李家,算是幽州军中的中坚力量,到时候曹公会如何对待李家,某家就猜不到了!”
李乾心中镇定自若,轻轻揪了揪颔下胡须,“公孙公子消息倒是灵通,老夫前脚前来见陈少卿,公孙公子后脚就来了,还是,公孙公子早就来见陈少卿,商谈一些机要,等到老夫话一半了才出来!”
着李乾瞥了陈登一眼,陈登苦笑着道,“自强先生还是莫要和老夫开玩笑,老夫还真怕出不了幽州,回不到京都去!”
公孙恭笑着盯了李典一眼,而后看着李乾道,“自强先生,你猜!”
看到公孙恭的模样,李乾心中气的更甚,这家伙,太贱了!李典在一旁抬手隐蔽的敲了敲自家伯父的大腿,李乾登时明白过来,肱骨者,腹心也!而在曹操府上,能有腹心之能,这么快得到消息的,唯有曹操的子嗣,虽曹操有嫡子,可长子曹昂,如今已然失联数年了,如今曹操府中,几位年纪相差不大的公子,对那个空悬的位子可都垂涎不已,毕竟,曹操如今已然五十多岁了,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长寿了!
明白过来的李乾,登时明白过来,公孙恭如此,表面上是抗拒兄弟公孙康,实际上却是隐晦地,这笔收益,到时候不是落进自己的口袋之中!
当下李乾瞥了一眼公孙恭,“却不知道公孙公子是哪位公子的入幕之宾!”
李乾直截帘的发问,让公孙恭一愣,而后公孙恭脸上多了一抹愤怒的羞红,似乎是什么隐秘被人揭开了一般!
公孙恭带着几分愤怒干笑了两声道,“这个就不需要自强先生多费心了!”
陈登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带着几分婉拒道,“二位还是换个地方谈吧!老夫休息的地方不是二位处理内务的地儿,等到二位谈妥了,再给老夫答复!”
一阵寒暄之后,将二人送走,陈登面上多了一抹平静的笑容,看来,曹操内部也不宁靖啊!此番自己能确定,李乾多半是曹操派来的,可这公孙恭,也是曹操手底下能得上话的人拍出来,想要藉此分一杯羹!
至于公孙恭的,最低价,陈登完全就没有放当在心上!到时候,最低价多少,还不是公孙恭等人了算,要是这些人不能从中牟利,也就不会如此热心了!
而公孙恭太初公孙家,陈登就当是个笑话,要是公孙家的人,能够不惊动守卫进入驿馆见到自己,那该担心的就是曹操了,而李乾将公孙恭的事情隐约点破,就是传递给自己一个消息,让自己看清楚合作对象,在幽州,谁了才算!
而李乾言语之间,点破公孙恭背后的人,意思是曹操的儿子为了邀功,才派公孙恭前来,同时从侧面告诉自己,当年雄踞一方的辽东公孙恭,如今已经全然臣服在曹操的淫威之下了!李乾此番做法,反倒让陈登反应过来,看来,曹操年纪大了,曹家内部的心也不齐了!
等到一众人走后,邓芝才和廖立二人姗姗来迟,看到陈登心情不错,廖立笑着道,“陈少卿,下官出去了一趟,赚了十两金子,带了那个草包进来,这出大戏演得不错吧!”
等到廖立将原委完,陈登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公孙渊来的那么巧呢!也来是有料理这个家伙做内应,面对二饶这番谋划,陈登也不得不佩服,这二人确实有几分手段,能将公孙恭那个草包耍得团团转!
司马懿的府邸之内,得到曹操前来探视的消息之后,伏氏急忙跪地请安,看到司马懿烧的面红耳赤之后,曹操心中疑心已然去了大半,曹操想要退去,司马懿半梦半醒之间,一把抓住了曹操的衣袖,曹操自然明白,这是司马懿有话和自己,当下就摈退左右,登时屋中只剩下司马懿一人!
曹操拍了拍司马懿的手背道,“仲达,好生休息,等裁了再!”
司马懿努力让自己清醒,开口道,“曹公,属下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病了!不管怎么,如今,属下只剩下病死一途,属下的后事,就有劳曹公操劳了9请曹公善待属下妻!”
曹操也是心思慎重之人,当下就反应过来,司马懿的这番计策,分明就是借机诈死远遁,暗中行事!当下曹操平静地道,“仲达放心就是,老夫日后定当视仲达子为亲子!”
司马懿挣扎着道,“明公,属下担心的不仅是这些!属下与刘子瑾儿,有不共戴之仇,刘子瑾儿,断然不会放过某家!刘子瑾儿心思深重,疑心甚重!等到属下病遁之后,明公就找一个与属下身形相仿之辈,将属下葬了!
另外,此番属下病重,明公可大肆操办一番,最好将之传到刘子瑾儿的耳中,到时候刘子瑾儿也能对明公放松一二,也算是属下为明公尽了一二分心力!”
曹操开口道,“仲达,苦了你了!日后我曹氏若有基业,定当与汝子孙共享之!”
司马懿咳着道,“属下不求功名富贵,但求明公日后若有机会,能让属下亲手报了这滔血仇!”
看到司马懿病重之下癫狂的模样,曹操也有几分心悸,就连曹操都想不到,六七那家伙同司马家有什么血海深仇,竟然派人杀光了河内司马氏一家老,只可惜,不慎走脱了司马懿这诡谋之才,有这样一个人藏在暗处,恐怕六七平日里也有几分寝食难安!
当下曹操试探着问道,“仲达,刘子瑾也不像是如此之人,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
司马懿嘴角带着一抹血迹道,“当年南阳张羡,乃是我司马氏门生,也是陆浑山的重要成员,谁曾想刘子瑾儿不分青红皂白竟然杀了我陆浑山如此贤才栋梁,不等我陆浑山复仇,此子竟然杀了我一家老,如此血海深仇……”
司马懿神情激愤之下,竟然昏死过去,曹操心中也不由的多了几分凛然,这些年自己还做各种猜测,以为司马家同刘表有什么怨愤,到现在司马懿一才明白,恐怕当年,司马氏是想借着张羡的手图谋荆州,却被刘奇一手给打破了!
而后刘奇也不是省油的灯,借着张羡这根线,就抓到了陆浑山头上,而作为张羡背后的人,司马家自然最先受殃!而当年刘奇暗中探知陆浑山之后,恐怕也是想派人转战千里,图灭河内司马氏这样的世家大族,震慑陆浑山!
可作为陆浑山主的胡孔明,想要保住司马家,最终却无奈之下只保住了一个司马懿,这也难怪那刘子瑾对陆浑山门人如此深恶痛绝,纵然胡孔明那样的风流名士,刘子瑾抗住莫大压力也要将此贼正法!
而若是曹操心中知道,作为儒门门面的陆浑山,和道门一道,正在努力颠覆大汉的统治,想要进行那妄想的化胡之策,将胡人引进中原,践踏中原大地,恐怕会第一时间暗中派人诛杀了胡孔明!
曹操纵然心机深沉,可对于胡人,也有一定的戒备之心,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而陆浑山的那些人,已经被那个世代流传下来的化胡计划,洗脑的不成样子了,在他们看来,只要努力一番,这些胡人都能像当年的陆浑戎一般,融入中原大地!
曹操没有犹豫,当就将司马懿带回自己府中,而后在幽州张榜延请名医,是手下心腹患了重疾,花千金但求一名医能治好自己心腹的恶疾!
看到曹操对司马懿如此关心,管宁等裙不疑有他,毕竟作为正经的儒门子弟,管宁等人心中都明白,如今辽东儒门以管宁为首,紧紧地拧成了一股绳,保持着自己的话语权,这不是曹操想看到的,而唯一能与管宁有争权之力的,只有陆浑山主司马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