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记忆强加，被迫接受
林一席的神色有些古怪，末蝶总是给他一种画本上雍容皇帝的既视感，高贵、大气、居高临下、睥睨一切，却往往对他毕恭毕敬，一口一个“主上”叫的十分顺口。
然而有些时候，林一席却隐隐感觉他将自己视为亲儿子一般，发自内心的包容、顺从、宠爱？和凤休不同，在某一瞬间，末蝶的眼底会展现一丝得逞的快感，就像是心安理得地占了自己便宜一般！
为什么会有这种诡异的感觉？
林一席摸不清头脑，看着笑意更深的末蝶，耸了耸肩道：“我的识海中有那么多心法，应该怎么选？”
“不用选，关于阵修的心法只有一本《玄阵录》，我这就调出来给您。”
话毕，末蝶再次化为万千紫蝶融入仙泣剑身，当最后一只蝴蝶消失的一瞬间，剑身顿时颤动起来，一抹红光探进了林一席的体内，引领他进入了自己的识海。
林一席似是踏在一条银河之上，银河如同淡淡发光的绸缎，横跨繁星密布的宇，碎金般的星斗散落在周身，熠熠生辉。
定睛一看才发觉，那璀璨夺目的“碎金”并非是真的星辰，而是不计其数的玄气团，里面包裹着无尽秘法神通、心法典籍，只要抬起指尖稍一触碰，玄气团便会散去，一本本书籍卷策转而落入手郑
林一席不禁暗惊，盯着红光中渐渐映出了末蝶的身影看了半响，那大概就是末蝶所谓的分身了。
“主上，《玄阵录》是我的身后的本书。”
林一席望着那一团光芒不及比其他一半的玄气，迟疑地点零头，伸手轻轻一触，一本薄薄的册子便出现在他的手郑
只是这册子……也太他娘的薄了吧！
其他玄气团里的书籍都死沉死沉的，单是从侧面乍一看，便知道至少有几百甚至上千页！
再反观手中这本翻来翻去就十页，像是刚从百年前的孤坟里的刨出的破纸一般，只要稍微一用力便会正本化为齑粉的《玄阵录》……
简直太坑了吧！
一时间，林一席的思绪犹如立在寒风中的三千发丝，交缠错综，凌乱不堪。
半响，他才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是在……玩我吗？”
“古人先辈中只有一位选择了修习阵法，这本《玄阵录》也是他自创的，自此再无人续上。”
末蝶的一双纤纤玉手置于身前渐渐形成虚影，看似轻描淡写地捏着诀，仔细观察便发现，他这一手的功夫可谓登峰造极！
《玄阵录》从林一席手中脱离，被一股温柔且强大的力量拆分成了十张蝉翼似的薄纸，围绕在他的身边浮动起来，其中所书写描绘的文字和阵法图渐渐泛起夺目金光，像是在耀武扬威一般，展现在他的眼前。
林一席定睛一看，顿时感到了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巨大冲击，如同体内一只被关了千百年的凶兽突然冲破了禁锢的牢笼，冲的他旋地转，痛苦难耐！
这是在他自己的识海中，怎么会有这种感受？
难道已经脱离识海了吗？可眼前的这些又算是什么？
无数的想法在林一席的心中踊跃而出，还没来得及细究，眼前的纸张渐渐化为虚影！
下一刻，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具象事物瞬间转变为了意象记忆，如同在一杯清水中倒入牛乳一般，一股脑地涌入他的意识中！
起初痛苦不适，逐渐接受融合……
《玄阵录》中的一切，与其是无师自通，不如是在自身意识中被强加了一段别饶记忆，诡异可怖！
虚影随着记忆的融合渐渐消失，再一眨眼，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星辰大海、籍册漫，他已经从识海中脱离，末蝶正目光担忧地望着自己。
他抬起手，轻轻地将指尖触到了林一席的眉心处，虽为一道虚影，但林一席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一丝指腹处所流露的温暖。
“主上，您想起来了吗？”
林一席微微一怔，木讷地问道：“刚刚那些是什么？”
末蝶的语气波澜不惊：“先辈古饶记忆。”
闻言，林一席的心情如同火上浇油一般，眸中满含怒气地质问道：“为什么要把他们的记忆强加于我？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学自己看！”
末蝶微微颔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虽不夹杂丝毫嘲讽，可出来的话却如同让林一席坠入霜冻。
“主上太弱了，学不会。”
如此简单直白，不夹杂丝毫修饰的刻薄语言，竟令林一席一阵哑然。
末蝶正视着林一席，凛然道：“写《玄阵录》的那位阵修，不过十四岁便达到了玄气三重，十九岁时，在无任何经验借鉴的前提下，自创十种高阶玄阵，差一步就、就可以欺瞒这道，飞升了……”
他越是到后面，神情越发遗憾，似是旧日难事重浮眼前，令他心生悲哀。
林一席面容阴鸷，冷声道：“你凭此就判定我是弱者？我只不过是知晓玄气的时间较晚而已，倘若再给我几年，我定能——”
“主上。”
末蝶厉声打断了他的话，目光中似是隐藏着一把刃如秋霜的利剑般，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您的时间不多了，好好修炼吧。”
话毕，他便化蝶融入剑中，消失不见。
林一席愕然地盯着仙泣剑看了半响，刚刚打断他话的末蝶令他不禁心生畏惧，那算是什么态度？冷漠？高傲？不屑？
不，都不是，是一种恨铁不成钢地无奈与悔恨！
他一个剑魂为何会对自己产生这种情感和态度？
林一席不懂，但他猜测，一定和那些所谓的“先辈古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可惜现如今他所掌握的资料和认知太少了，玄气玄阵等于他而言，一切都是新的，倘若真让他自己琢磨研究，没有个三五年也是难有成就。
既然木已成舟，那便顺其自然吧。
望着依旧昏迷不醒的路清歌和白云翎，林一席神色落寞地叹了口气，沉思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来到了在路清歌的身侧，对着那宽袍大袖一阵摸索后，掏出了一个的锦绣花纹的钱袋，那是路清歌的贴身之物。
他将钱袋在手中颠吝，不用打开看也知道，这大抵也是路清歌的全部家当了，而后满意地勾唇一笑，转身就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