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17 别有洞天（五）
与往日并未有较大差异，只不过笑容更多了些，“送来了些炸年糕，过来尝尝。”
“未曾过年，为何会有炸年糕？”
江华答道：“见你昨晚食欲不佳，我便让厨娘今早做些炸年糕。”
“谢谢你。”
“不必。先尝尝吧。”
时间点滴流逝，不知何故，终衡的任务都会刻意避开江华，故此也得空多陪在李扬帆身侧。
直到有一日，如同往常一般的李扬帆突然问道：“江华，你可愿离开嵊山？”
“为何如此问？”
李扬帆倒有些不好言语，“就是，在这里待了将近九年了，山上每一角都转遍了，就想着去外面看看。”
“那我问问终主是否同意。”
她拉住江华，“江华！”
李扬帆看着她的眼睛，直言道：“实话，此事，我并不想让终主知晓。”
江华一语道破，“你想私逃？”
“恩。”很快又反驳自己的话，“只不过就是想想···”
却没想到，“你想去何处？”
“啊？”
对上江华毋庸置疑的眼神，只听江华有一次耐着性子问道：“你可想好去何处？”
“我想回家。”
“没有终主的出口，走出嵊山并非易事。所以，”
“所以，不去也无妨！”李扬帆并不想将江华置于危险境地，“我仅是！”
江华却是了解李扬帆，知晓此事她并非只是如同自己嘴上所讲那般，仅是想想。
“虽非易事，但也不会伤及性命，若想出去，还需准备几日，可好？”
“恩。我听你的！”
“那便讲好，出去之后，让我陪在你身边。”
李扬帆诧异，“恩，可是，你不回来吗？毕竟这里才是你的家。”
“终主有规矩，私出嵊山之人，永世不得回嵊山。”
再次动摇想了许久的决定，“这代价，对你来讲，会不会太大？”
“做任何事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只看代价相较于这件事，是否无关紧要。”
若是换作两年前，江华未曾失去记忆，那与终衡的这个赌注，李扬帆有七成的胜算，而如今却仅有三成的胜算，却没想到，江华的回答却是如此干脆，未曾有过半点迟疑。
“江华，可是从你知晓李光弼是我父亲时，便料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
“恩。”江华答道。
李扬帆却是一笑，“谢谢你。”
“不必。”
这些从未见江华他们走出院门，风云也是颇感意外，便前来拜访，却发现了空无一物的院落房屋。
不管发生何事，风云便装作从未知晓此事一般，又安然回到自己院内。
而与此同时终衡那侧，“蒙肃，你确定要离开嵊山？”
“是９望终主成全！”
终衡仍是与往日一样的姿态，“你可知，我从不成全他人！”
“蒙肃知晓，若终主不成全，那蒙肃只好自己走出嵊山！”
“如此，你便去吧！”、
蒙肃突然跪地，“终主，你我师徒情分，缘尽于此！”
“祝你，一路顺风！”
刚准备打开门时，只见利剑来袭，侧身躲下，拿起利剑下的布帛，只听主座位上声音响起，“吴郡之内，有处茅山，可在那处，设立一间道观！”
“多谢终主！”
经历一个月的摸爬滚打，再见昔日明媚阳光时，江华早已血肉模糊，而一旁哭声肆意的李扬帆身上仅是沾了些许泥土。
坐在竹筏上，顺流而下，李扬帆死死握住江华冰凉透彻的手指，哽噎自责道：“都怪我！若不是我无能，你也不会伤至此。”
“那些东西不见血肉是不会放过你我，如此，你得已平安，亦是胜算！”
“江华，你能不能别总是护着我！”
江华宽慰她道：“杨帆，不必伤心，我这些伤并没什么，我略懂医术，自是无碍。”
倒是真如江华所言，上岸之后，她们仅休养了一个月，江华身上的伤全部愈合，而且并未留下半点伤疤。
但是李扬帆仍旧记得清楚，那一个月路途的惊现坎坷，和每每江华将自己救离苦海时的神情，医师初见一身致命伤口的江华时的神情，还有一个月痊愈时自己的惊讶。
“如今身体已痊愈，启程上路吧。”
“当真无事吗？”李扬帆询问一旁的医师，得到他的点头，自己仍是不容置信。
除去李扬帆，医师也是满头雾水，“我的医术竟如此高超了？”
好在出嵊山前，她们装上了一些玉石，如今派上了用场，再次启程上路，要好走的多，起码这一路李扬帆的心情不再如先前的两个月那样愁眉不展。
看着眼前这些花花绿绿的世界，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吴郡。
看着城墙上那诺大的文字，李扬帆喃喃道：“吴郡。”
原本李扬帆的计划就是先玩，玩够了再去找自己的父亲。
但是江华忠告，因她们二人是私逃嵊山，按照终主往日的做派，兴许会派出一些师兄，前来灭口。
所以她们的行踪也多多受限，总会心翼翼。
找了个客栈落脚，收拾床铺时，李扬帆总归是闷不住，“江华，我可否出去看看？”
“恩。”
李扬帆欢欢喜喜跳着下楼，街上却没了先前那座城里热闹，人员冷清不少，看着冷清的街道，李扬帆询问店中博士，“为何这街上如此冷清？”
“娘子有所不知，西部正闹疫情，是三日之内席卷一城，闹得人心惶惶，自然不会出门。不过好在娘子你们是从东边过来的，不然，我们店是不敢收的！”
“原来是这样。”李扬帆道，“多谢博士与我讲这些。”
博士一脸笑意，“娘子不必客气。”
又坐在门槛上看着荒凉的街上待了一会后，便又上楼，“江华，听博士讲，西部出了疫情。”
“恩。”
“难道，作为医者，你不该去瞧瞧吗？”
江华答道：“疫情多半传染严重，你还是不要去那种地方。”
总觉得江华这话外有话，问道：“若我不在身旁，你可是会去灾情看一看？”
“或许吧。”
李扬帆津津乐道：“我看是一定吧！他们总你冷冰冰的，但却不知你有一颗菩萨心肠！悬壶济世，亦是你学医道的初衷吧！”
“并非如此！”江华反驳道，“我修习医术，只因我闲极无聊。医术与画艺相同，皆需静心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