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06 相见恨晚（六）
偌大的殿宇之中，只有终衡与李杨帆两人，看着座位上的终衡倒是让李杨帆有些害怕。
她曾有印象见过至高无上之人，但他给自己的多是可亲，可这人，却是惧怕。
“李杨帆，你可要永久留在嵊山？”
很快，很肯定地回道：“不要！”
“此言当真？”
李杨帆点零头，“当真。”
“你可知，没我的命令，没有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知道。江华曾与我讲过！”
终衡继而问道：“那你准备如何离开？”
“自然是让你放我走！”多加一句问道，“难道，你不会放我走吗？”
这丫头果然是有些聪明和胆识，“自然会。不过，有条件！”
“是要江华与我一起？”
“若你能让住在此处十年以上的嵊山人与你一同出去，或许，你们会有一线生机。”
李杨帆用稚嫩的声音问道：“此言当真？”
“自然！”
“那杨帆告辞！”
或许，规矩许久的嵊山，会因这丫头的到来，掀起一些腥风血雨。
令李杨帆意外的便是一直等在门外的江华，“江华，走吧。”
“终主可有为难你？”
“并未。”李杨帆嫣然一笑，牵着江华的手，大跨步的走在花草间。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李杨帆都没有见到蒙肃与刘晓连，问过二郎才知道，他们是去出任务。
再见他们时，只觉得刘晓连眼神中多了一丝的冷冽之气，也没了如同从前的亲热，因为更多的时间，刘晓连便是埋头苦练功夫，甚至一之内，除去睡觉的时间，刘晓连一直在江华这处，与她切磋武功。
她自然打不过江华，但按照江华的话来，她在武功上的造诣，是很有赋的，差的，只是时间问题。
茶余饭后，李杨帆将茶水递过去，借机与刘晓连讲话，“连姐为何如此刻苦？”
原本以为会吃冷眼，却没想到，刘晓连回答道：“我只愿能成为蒙肃需要的人。”
痴痴的望着浑身是汗水的刘晓连，询问一旁的云道：“二郎可愿为大郎改变自己？”
“杨帆。”云解释道，“你可知，若你一人真心喜欢你，是不需要你做任何改变的。换句话，就算他眼中无你，就算你改变成他喜欢的模样，那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那我要不要劝劝连姐？”
“不必。有时，有幻想要比直接面对现实，友善一些。”
“那好吧。”着伸了个懒腰，“我坐累了，出去走走。”
“去吧。”
李杨帆一个人漫步在这田野之中，与更在耕作的人笑呵呵的打招呼。
这里倒真像靖节先生所写的《桃花源记》，不受外界所扰，乐于自己，闲散自在。
嵊山之中很少会过外面的节日，对他们来，时间的流逝毫无意义，因为，李杨帆发现了一件事，这里的人，长此以往，样貌都没有改变。
妙龄少女的李杨帆与这六年一样，仍旧拉着江华踏在花草间，走向风云的住处，开始必不可少的比试。
见证着李杨帆成长的嵊山人对她总是莫名的好感，或许是见到一个有生长迹象的人，会莫名的牵到对外面世界的留恋吧。
每当过一段时间时，终主总会在固定的时辰让李杨帆去他那里一趟。
而每一次的问题都是同一个，“你可想好何时离开？”
李杨帆的答话，也总是同一个，“我还没在这里玩够呢９不想走。”
唯一有变化的便是蒙肃对待刘晓连的态度，从先前的极度恶略到如今的稍作缓和。
起码，刘晓连总算能与蒙肃正常的对话，而蒙肃也会回答。
但是这种微妙的关系，却在一次万年难得一遇的嵊山大宴会上打破。
只见蒙肃与刘晓连执行完任务后，本是风风光光欢欢喜喜的团圆宴，但一个接一个去见终衡后，蒙肃的表情便一直黑着，而且在刘晓连回完话后，直接离开了宴席。
眼巴巴的看着蒙肃离开，江华却声告诫道：“看他心情不好，还是不要去烦他。”
“恩。”李杨帆给江华商量道，“那等宴会结束后，我们再去看他。”
只不过，不随人愿，正当她们想要离开的时候，终主却突然将江华叫走。
“终主！”
“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接过布帛，看过之后，江华问道：“何时动身？”
“现在。”
刚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江华突然问道：“终主，可否告知江华，蒙肃发生了何事？”
“是受李杨帆的嘱托才来问我的吗？”
“不是。”江华道，“是我自己想问。”
终衡的脸色沉下来，“江华，你可知，你口中所言，阶跃到了他人身上？”
“知晓。”
“那你可还要问？”
“要问！”
“为何？”
“蒙肃于我是师兄，他若出事，我理应知晓！”
终衡突然笑出声，“理应？江华，李杨帆未到嵊山时，这种话，可从未听你提起过！”
这算是警告，而江华也听明白了，“江华有错！”
“罢了，先去执行任务吧！”
“是！”
匆匆告知门外的李杨帆自己要出去，让她早些回去。
原本还想问问江华何时回来，奈何她走得太快。
走出院门，接过惟帽和马绳，一跃而上，直接照着布帛上的地图的出口跑去，一溜烟的功夫，便已消失不见踪影。
又是一段水路，上岸之后，驾着马前往提到的地点，按照以往的规矩，核对人员之后，便是刀光血影，期间没有半句言语的废话。
只不过此番面对的竟然是一个山寨的人。
走到山寨门前，“来者何人？”
头戴惟帽的江华问道：“你们可是寨中人？”
“自然！你是何人？”
未等听到回话，只见二月弯刀齐出，看门的两人直接倒地，来不及呼喊救命便已命丧黄泉。
站在盯梢塔上的山匪看到情况，便大喊支援，随后一众土匪集结在山寨门前，而江华要做的便是执行布帛上写的任务。
也是唯一的让她直接扫平整个山寨的任务。
或许，日后，李杨帆再问她是否杀过人时，她回答‘是’。
可是，这个答案，会不会让她失望呢？
半身的惟帽过长，还是没能避免血渍溅到上面，原本，她想速战速决，可是，这些土匪要比她预料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