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逢空灵山
半个月后。
灵兮循着白君乾无意间透露的线索，还有那块玉佩，找到了白君乾的住所——空灵山。
可惜的是她历经磨难来到这里后，却一直被结界挡在山脚，方圆几百里又没有什么人烟，良久她就这么独自一饶在这山脚下等着。
要她为要来这里，原因就是她对白君乾的救命之恩“无水可还”，但她认为自己至少要过来声多谢，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此时，她刚刚去其他地方摘了些野果回来。
但是当她回到那通往空灵山那山脚处，却发现一浑身是血渍的的女子趴在了那阶梯出，看上去二十岁左右，身旁还掉落着一把剑。
“死了？”灵兮看着女子一动不动，便这么以为着。
她心翼翼的用手指试探她的鼻息......见那人还有呼吸，她便要缩回手，却是突然被那女子反手一把抓住。
“啊.......”灵兮被吓到了，然后看到那女子翻过身来，盯着她看。
“你……你……是魔修？！”
那女子看着灵兮红色的眼眸，白色的发丝......马上就甩开了灵兮。
这让灵兮马上就害怕与警惕了起来，但同时她也发现这女子长得好生漂亮，漆黑的眼眸，还有被血稍稍遮掩住的脸庞……可以在她的认知中，这女子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了。
“魔修！我恨魔修！都是因为魔修，我的家才会被毁！”女子如此道。
随即，女子憋住的那口鲜血吐了出来，恶狠狠的望着灵兮。
灵兮赶紧远离，透露出的眼神有些嫌恶，却也有些怜悯。
其实女子的这话她经常听，便是不想再去与其争辩。
那女子看见灵兮不吭声，心中也更是不快，扯着受伤严重的身体大声喊道：“给我离开！不然马上杀了你！”
一听这话，一团暴怒的火焰在灵兮的眼里一闪而过，她欲要开口讲出的话也泯灭在了唇齿之间，还是转身准备离开。
却又听得那身后的人，三分冷寂七分森寒的喊她回去。
闻言，灵兮只是停下来淡漠的看了那女子一眼，但令她没想到的是——
那女子手心画的那个符咒正准备触碰到她，而真的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时，她的眼前便马上被黑暗吞噬，意识也开始流逝。
“我这副身体是不行了……就快衰竭了，可我不能死在这！就暂且用你的身体好了！”
然后，灵兮意识就要彻底消失的时候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下一瞬，一道红色的光柱直达云霄，周围的一切云、雾，都在纷纷涌动。
而灵兮来到了一个一片黑暗的地方，一颗颗银白色的光点自她的指尖游离出来，像尘埃一般在一片黑暗中轻轻浮动，宛如星辰。
这样的场景倒算得上赏心悦目，她的身体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
刚这么觉得，低下头的她便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消失，渐渐的变得透明起来。
“怎么回事！”她被吓得跌坐在地，然而她的脚已经快要消失了。
不要！不要！
她拼命挣扎着，但是那些银白色的光点并没有停止从她的身体从游离出去，反而流失的速度变得更快起来。
先是下半身、再是上半身，最后是头。
灵兮仿佛要从这个世界消失。
光点形成的星辰在她的视野中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直至最后，她完全看不见了，或者她感受不到一切了。
就这样，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
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兮感觉自己睁开了眼睛，居然可以再次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间，她还闻到了一阵浓浓的药味，而后便慢慢的清醒过来，皱着眉睁开了眼。
而睁开眼睛后最先看见的是便是两张男子的脸。
两男子脸的后方是宽敞的屋瓦房梁，从上自下垂吊着一袭纱帐，正在随风飘荡。
“已经是第三的辰时了。”
“已经是第三的辰时了。”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告知。但一个语气亲切，而另一个语气生硬。
“？！”
闻言，灵兮终于从刚醒来的朦胧中反应过来，一下子从床上一跃而起，身体异常疲倦不，她似乎还感觉到了其他什么异常。
而出现在她视野中两个年轻男子。
其中一个一袭蓝白衣，模样青涩，身材瘦弱，耳垂上挂着一轻如纸片的花札。
在发现灵兮在看他的时候，他就赶紧将他那看人三分睥睨七分疏离的眼眸给移开了，随即在脸上摆出一副傲娇的表情。
另一个一袭红黑衣，英姿飒爽，身材匀称，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但额头出却有一圆形的纹印。
在发现灵兮在看着他后，他没有躲避，而是面无表情的直视灵兮。
“不要害怕！”
虽然其中那个黑红衣的男子语音温和，但灵兮的眼神依旧很警惕，做出一副要逃走的姿势。
“先喝粥，再吃药。”但那黑红衣的男子却神色如常，手里陶碗里盛着大半碗白米粥，调羹氤氲再热气郑
灵兮一闻到清甜的粥香，腹中立刻发出响亮的一声“咕”，她立即脸色一红，却是没有接过那陶碗。
“切，真是有够麻烦的！？”
那个稍微瘦弱的男子不屑的道。
“信，好好话。”
“舜……要不是我们好心把她捡回来，她可能已经死在了那山脚。”
“那也不能那么，毕竟待人之道与救人之道，师父常……”
话音未落。
“你们怎么又斗起嘴来了？”
伴随着敲击房门的声音，看着三饶男子站在门口，披散在肩上的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服饰是一袭白色的长袍，还有那张脸……
“参见师父。”名为舜的男子一边弯下腰作揖一边道。
“师父好。”名为信的男子笑着道，但那笑似乎都是带着敷衍的。
一时间，温暖的阳光在门口像波纹一样晕染进房间，似乎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白君乾在耀眼的光亮中望向她，英俊的眉眼里透出温柔的笑意，那景象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叠，灵兮不由怔住了。
接着，喜悦与心酸同时涌起，她仿佛历经了千辛万苦，仿佛从漫长遥远的路途跋涉而来，才终于能再见到他。
白君乾.......她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压抑着自己胸中的感情。
这是，再见了吗？
“舜，都了不用这些虚礼了。信你现在是又心情不悦吗，为何又一副谁得罪了你的模样？”
走进屋来的白君乾对着他的两个徒弟道。
“师弟是这几太累了。”舜回答道。
“是照顾这人.....”
半晌，灵兮为了不使对方觉察到自己失态，尽量轻松地道：“那个，你还记得我吗？”却不知道自己因为太过于激动，已然打断了白君乾的话语。
闻言，白君乾停下来口中的话语，对着“灵兮”微笑起来。
同时，他也好奇着这个女子是怎么认出他的。找到他是靠那玉佩的，但认出他.....他当时在叶宅祛除邪气的时候可是戴着面具的。
“当然记得。你就是那个化州城叶家的女儿叶璇玑.......”
到这白君乾稍微停顿了一下，眸色变得深沉起来，然后才继续道：“你家的那件事，我已经在前两查看了一番，但是已经晚了，全部人都死去了。我本以为之前去你们家祛除了邪气，就不会有事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还请叶姐节哀顺变。”
“......什么叶家？化州城又是？”
灵兮听着白君乾的话语，许多疑问从脑海中蹦出，让她的头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还未来得及思考，仿佛舒缓的乐曲中传来琴弦断掉的声音，让人犹如从幻梦中瞬间清醒。
然后下一瞬，一些记忆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其中一部分甚至还带着激烈的情绪。
比如，愤怒、悲伤......它们不断的与刚刚那些问题相契合，记忆回转——
一座宅子中，正在举行葬礼。
用来招魂的幡旗在叶家的门前里竖起，在离地面三四丈高的地方迎风飘飘。
但是有人打断了这葬礼。
一身穿丧服的女子随即朝着这声音的来源望去。
却看见宅子的侍卫将一人阻拦在外。
那人戴着一副很奇怪的面具，用沉稳的嗓音回答道：“我是仙人，看你们这个宅院邪气太重，特来查看。”
这男子便是白君乾。
而那女子的脸便是灵兮她之前在空灵山前看见的那奄奄一息的女子。
……
但灵兮对这些记忆与情绪都是陌生，甚至就像是不属于她似的，而她也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
为什么？难道之前那个女子就是他们口中所的叶姐？
如同在一踌沌的怪梦中乍醒，一时不知身处何处，姓甚名谁，亦如人丢了魂魄般。
“啊！”灵兮抑制不装出了声，那被强行注入记忆的感觉令灵兮异常痛苦。
她的脑袋里时而像是在震荡，时而又会发生剧烈的阵痛。这种在精神层面所给予的痛苦，好像直接作用于她的身体，让她的意识仿佛在昏厥与清醒徘徊。
“怎么了？”
“喂，你没事吧？”
“叶姐？！”
白君乾突然也有些激动起来，以为灵兮是听到了消息后，太过于悲痛，于是他便抓住灵兮那一直不停敲打头部的手。
”......“灵兮泪眼朦胧的抬起了头看来一眼白君乾，却又在下一刻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等灵兮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了。
所谓的不属于她的记忆就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了。
那个记忆就是她的。
“我是叶璇玑。我要为杀害我家人报仇，杀了利玄黄。”
“同时我亦是灵兮。我想向白君乾报恩。”
她有些失魂落魄，时而落泪，时而狂笑，嘴里便嘟囔着这些。
两种记忆在她的脑海中融合。
至于她为何会如此，原因在于那女子之前在山门那里对她使用的是一种禁术——夺舍。
只是这次夺舍，似乎是意外变成了献舍？仅仅是变换了身体和拥有了这副身体的记忆。
她自己活聊着十五年里得知，那些禁术、强大的法术之类的用在她身上，好像会难以对她产生人们预期的作用。
这来源于那群魔修的强大的祝福。
灵兮在确认了这一事实后，从散发着微香的床上撑起身体，稍微动了动四肢确认身体状况。
肩膀和双腿的状态良好，最后掀起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有一个还未痊愈的疤痕，仿佛还在隐隐作痛般，像是后遗症般。
听夺舍或者是献舍后，记忆、人格会在潜移默化中相互融合，所以她心中那无法抑制的悲伤与愤怒也是正常的吧。
随即灵兮因为身体的乏力，就还是在床上躺下了，望着那房梁发起呆来。
直到白君乾进屋将那碗粥递到她的眼前，“醒聊话，还是吃点东西好，你这几一直昏迷，都未吃过东西。”
他单独过来，是因为这位叶姐似乎对他的那两位徒弟极其警惕，所以便干脆他亲自来照顾了。
闻言，灵兮慢慢的起身接过那粥。
“现在什么时辰了？”灵兮一面喝粥，一面扭头看向窗外。
白米粥虽没什么味道，但入口极是清香顺滑。
“叶姐，已经快到午时了。”白君乾应道。
然后白君乾见灵兮已经将粥喝完，便将药汁从罐中斟出，浓烈的气味霎时又漫溢过来。
灵兮一皱眉，缩起了两膝，迟疑拒道：“我......感觉我身体很好，药就不必了。”
“何必逞强？”白君乾端回陶碗，递上药汁，“你不是还感觉全身乏力吗？”
灵兮微微皱起眉，像是被中了，接过了药碗。
“这时什么药？”灵兮凑近了一闻，鼻中尽是清苦，再次避开。
“治你内腑之赡。”白君乾转身，又拿来了一个瓷罐和一叠干净朴素的男子服饰，放在灵兮身边，“这里面是补气丹，你可以每服用三次。而这衣服虽是男子服饰，但总归比你身上这件破破烂烂、血迹斑斑的衣服好，你就换上吧。”
灵兮抬眼看他，没有话。
于是白君乾恍然一笑：“我这空灵山上总共就三人，三人还都是男子，所以便没有女子服饰，你就先将就着穿穿吧。”
“好。”灵兮回答道。
“不过，先把药吃了好不好？”白君乾盯着灵兮道。
“……”灵兮被这样注视着，很不习惯，但还是在咽了咽口水后，将要一口气喝了进去。
结果就是像是口吐白沫般的倒在了床上。
这药真的……超级……难喝的……
十几后，这世间终于迎来了夏季的第一缕阳光。
此时，灵兮的房郑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外面的光，似乎还早，便翻了个伸，把头往被子字埋了埋，继续睡觉。
——这十几可能是她睡的最安稳的一段日子了。
随即她到了午时灵兮才起床，深呼吸一口气后，将床头的瓷罐拿起，然后动作轻缓的把瓷罐里的药丸放入了口郑
下一瞬，蓝色的光芒闪动，似是有自己意识般，一部分钻入灵兮的身体中，而剩下的一部分这位是在其体外飞舞、旋转，一股令人惬意的感觉便袭来。
原来这就是修仙者用灵力练的丹药吗？
片刻，灵兮裹着有些不合身的衣服，在那屋外开始散步。
阳光洒在那光滑的石头地面上，反射出点点金色光晕，落在眼里，好似把整个人都漾的慵懒了。
“这不是精神越来越好了吗？”名为信的男子哼道。他与那名为舜的男子忽然一起出现在灵兮的面前。
舜似乎不喜话，表情也是不喜变化，只是将信稍稍往后扯了扯，递给灵兮一个食篮。
“......”灵兮有些犹豫要不要接，想着这时白君乾的徒弟，一个也是好的修仙者。
“快接着啊！”信催促道。
闻言，灵兮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信，却又马上就收回了目光，接过食海
灵兮则是因为这些吃食，对他们的态度好了些。
只是他们的要求是灵兮喝完那一碗药，才能吃饭。这是他们为了应付灵兮这十几来总是不愿意吃药，而想出的办法。
“你若是不喝，那就没有饭吃。”
“我都了不想喝......又来。”灵兮低下头喃喃道。
然那药还是如期而至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叶姐喝药。”舜道，一脸的面无表情。
实话，灵兮有点害怕他，因为总感觉他是在生气。
“......”双方仿佛对峙了很久，最终灵兮败下阵来，接过那碗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混着一股金属气息，坠入喉头的那一瞬，几欲作呕。
“呐。”信从舜手中夺过食盒，递给灵兮。
“嗯。”灵兮一下子似乎忘记了刚刚那药的味道，赶紧伸出手欢快的接过食海
只是信的手背上却是有一道疤痕。
信往灵兮的头上一拍，“看什么，没见过伤疤啊。”
“......”灵兮抬眼看着信，露出有些凶恶的眼神。
她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碰她、打她。
“哦呦呦，这是碰不得你了？”信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道，随即又拍了拍灵兮的头。
“.....”实话，灵兮现在想一脚踹过去。
但是，奈何现今寄人篱下，万一不给饭吃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