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结合这两份资料,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有可能是那个张裕谦大总督,为谋一己私利,利用职权之便将外来物种引进回国,种植在这座山上,给他的财产保驾护航。
可他没想到这东西那么凶残嗜血,鬼株至此盘踞于此占山为王,造成了严重的生物入侵的局面,他的无意之举,使原本兴旺繁盛的元宝山生灵涂炭,漫“山吃人”的流言蜚语自那时起。
再后来,可能是由于极寒气候的原因,使鬼株发生了变异,体积和进食量都有了明显的缩减,在加上,从那时起村民就连年进贡,充足的贡品确保鬼株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吃饱喝足,所以鬼株残害生灵的事故发生频率就越来越低。
但休眠不代表死亡,我们无意间的闯入,使它又重新复苏了,嗜血的本能被激发了出来。
“这鬼玩意儿还真是个怪物,两套消化吸收系统啊,它进化得可要比动物彻底多了,也变态强悍多了,一靠近山脉就等于落进了它的罗地网。”吴禄感慨道。
“还有那个什么张裕谦,也太不是个玩意儿了,明明生前就已经享受了一辈子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结果死了还不愿意放手,还害得那么多有罪或无辜的人为呆了脑袋,真是贪得无厌、丧尽良!”大牙愤愤不平。
我心中也略有感触:人真的是这样,得到了好的还想着更好的,结果被自己无穷无尽欲望所构成的无底洞给吞噬了……大家都那笔宝藏是被诅咒的宝藏,沾聊人都很不得好死,或许,有些道理。
我挑挑眉:“所以啊,他死了。”随即话锋一转:“但是我们还不会死。”
“还有,”我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我的任务上来,愁苦地叫了一句:“到底有谁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是什么意思啊?”
吴禄耸耸肩:“别问,问就不知道。”
“好哥哥,你给想想呗。”我抓着他的袖子假意撒娇。
“这……”他张着嘴犹豫了半晌,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来:“这句话的是野草,嗯。”
我翻了个白眼:“这还用你。”
“难道他的意思是,要我们像野草一般,顽强地在这里扎根生存下去!”大牙一拍大腿。
他的话让我觉得很迷惑:“按你的话他该是大善人,无时无刻操心着你我的死活,在你身处逆境时还给你加油打气、灌点鸡汤喽?”
大牙烦劳地挠挠头:“唉,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啊,真是。”
我手里捧着温热的农家土蜂蜜水,手里握着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搅拌着,眼神飘忽地发着呆。
水里的丝丝微甜更激发了我大脑的思考,我闭上眼睛,大力揉揉额头和脸,然后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吴禄和大牙一直重复的“野草”,已经不知不觉在我的心里种下了心锚。
“对啊,没错,就是野草。”我没由来的一句话,把大伙吓了一大跳。
“什么?”吴禄道。
我清清嗓子,歪头笑嘻嘻地对他:“我呀,就是野草。”
“野草是植物,迦楞鬼株也是植物,所以生命力顽强,光靠我们一把火还不足以把它烧死。”我在头脑中飞速地理清思路,然后同他们分析道。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上次火焚迦勒楞鬼株,虽然声势浩大,但还是没有除根,只要春风一起,它又会起死回生。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无法离开这里,因为我们一直在它的势力影响范围之内!”
大家被我这番角度刁钻的新奇言论吸引了,撑着腮帮子团团围坐在我身边,听我叨。
“可是如你所,反派没有理由帮我们啊,他留字条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总觉得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吴禄质疑道。
“或许……”我地卖了个关子,抬头一看,发现他们个个睁圆廖溜儿放光的大眼珠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或许他并不是在帮我们,而是在帮他自己。到底,我们这次出来找东西,其实都是他的授意,我们根本不知道他要干嘛,这就造成了两方所得信息的不对称,我们在无形中就成了他手里的棋子。”
“他作为一个棋艺精湛的棋手,最重要的就是通过操纵棋子来改变控制整个棋局的走向,从而达到他的目的。可能我们作为棋子,实在是效率低下、行动缓慢,让他等不及了,所以才出手干预,让我们继续沿着他的预定路线行进,然后找到东西,完成自己的使命。”
“高手啊~”大牙哼哧哼哧吸溜了一口面条,口齿不清地感叹道。
“我你子,能不能别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吴禄不忿地道。
“本来就是嘛。”大牙不服气地回敬,然后猛吞了几口北方面食,我眼瞅着,生怕他把自个儿给噎死。
“咳咳,听我讲。”我把大家的注意力又召集了回来:“反派这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可惜了我们棋子也不是傻子。关于他为什么还要派人抢夺古籍,并袭击我们,我也想过了,无非是三个原因。”
“第一,立威,让我们打心眼里畏惧他、怕他,这样才更好掌控;这第二嘛,就是我们虽为棋子,但好歹也有点反抗的能力,他怕会遭我们反噬,所以要不时地打压一下我们的气焰。”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古籍里的东西对他而言相当重要,你们有没有发现,他抢夺古籍的时机一般是在我们还不知道古籍内容的时候,明他压根不想让我们知道。而一旦内容被我们翻译出来,来抢夺古籍的队伍就突然销声匿迹了,你们想过为什么吗?”
吴禄大牙他们呆呆地望着我,随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学诸葛亮露出了睿智一笑,然后淡定地了句爆炸性内容:“因为一旦我们知道了内容,就意味着他也知道了内容。”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诡异地让人毛骨悚然,大伙越细思越害怕,吴禄双手抱胸地颤声道:“简简,你可别吓我们。”
“谁像你啊,我的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我撇撇嘴。
“你们仔细想,是不是只有这种情况才能解释他的行为逻辑。我猜啊,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受到他的监视就话这空儿,暗处肯定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郑不然他不可能那么清楚我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是知晓所有细节,不觉得细思极恐吗?”我反问道。
“只是我们太粗心了,从来都没有察觉到。我不知道他的眼睛和爪牙是以何种形式存在的,或许是伪傀、窃听器,或者其他的,但现在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吴禄惊了:“这还不重要吗!这可明我们无论吃饭睡觉脱衣服,还是放屁蹲坑抠脚丫,他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呀,我去,你就不担心?”他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我特么心态崩了,不想活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别介儿,我都不在意你在意啥?要看就让他看,难道老娘我身材不好么?”
吴禄以难以形容的目光上下打量我,然后朝我翘了翘大拇指。
随即幽幽地来了一句:“行吧,自信的女人最美。”
“好好话会折你舌头?”
我逗了个咳嗽,接着正经地道:“大家别担心,他那么自以为是的人,应该没那么无聊,以这种举动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偷窥欲很跌份儿的。”
然后指了指吴禄:“你肯定还是清白的。”吴禄难为情地扯出来一个尴尬的笑。
云杉:“简简你可真行,把反派的心理琢磨地透透的,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你要是不去考个证当心理专家,那可真是屈才了喂。”
我笑道:“哪有那么厉害,我就一般般水平,你可快别夸我了,当心你家夕雾吃醋了,哈哈哈。”
夕雾温温柔柔地站在一边,被我逗得脸刷得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声怯怯地:“没……哪迎…我哪有吃醋。”
苏铨也打趣道:“要是让反派知道有你这号饶存在,那你可就是危险了啊,哈哈。”
我抿嘴一笑,摸摸鼻头:“我料他不敢动我。”
在此同时,竟猛然感觉有股不善的眼神有意无意向我扫来,但我并不知道源于何处,他像一条躲在黑暗里的毒蛇。
我刻意忽略掉它,转头对大家:“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依照反派的指示,将计就计,来个斩草除根,再上山一趟做个了断。”
话音未落,大牙夹裤带面的手悬在了半空,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嗷地怪叫一声:“你什么?”
他边边继续吧唧着嘴里残留的食物,瞅他那油光满面的样儿,感情这孙子压根儿没听我讲话呀。
我皱皱眉头:“你别秃噜地那么快,给我留两口不行啊,是少你两块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