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庙小妖风大
对上他的眼神我浑身一颤,心想:这子该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吧!但我也不好怎么对伤残人士发作,只好忍气吞声,纵容他继续作妖。
吃过饭后,老板娘就领着我们去二楼找房间。我们到的时候二楼刚好剩下了两间连号的房,索性就一块儿租了,一间给吴禄养病,一间我和夕雾用。这样一来,我随时可以过去隔壁照顾吴禄,也方便了许多。
我们走在木质楼梯上,楼梯被饶重量压得嘎吱嘎吱响个不停,一下、一下,让人莫名有种心慌的感觉。
楼梯尽头是一条干净却昏暗的走道,左手边嵌着几个雕花木窗户,窗户外的飞檐上挂着数个铜纹铃铛,风一漾过它们就唱起悦耳动听的歌谣来;右手边是一间间镌刻着“壹諕”“贰諕”序号和古朴典雅对联的客房。
作为农家乐与招待所的结合体,这家客栈的装潢如此考究也是罕见。
走道两边各有五间客房,等我们几个走近了些,才发现过道尽头竟有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一个对着门一个对着窗外,倚在窗沿上听风吹铃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韧头弄青丝,一人眉眼沐光,眼前的场景美得像幅画一般,不禁让我驻足。
吴禄见我停住脚步一脸痴相,难以自已地轻笑出声,两个年轻听见笑声仓皇回头,一闪身躲进了里屋,掩上了门。
吴禄一脸得意戏谑地看向我,我羞恼万分,“哼”的一声绕过他,一头钻进我的房间,用力把门一合,把傻子关在了外面。而门外,吴禄笑得更欢了。
进了房间我环顾四周,电视、热水器、空调等设备一应俱全,跟城里的宾馆酒店比也没差哪儿,最让我满意的是卫生间还配有大号木质浴缸,这让劳碌奔波好几、没条件认真洗漱的我喜出望外。我如获至宝般冲向浴缸,把它放满水,准备舒舒服服地泡个美容养颜、强生健体的逍遥快活澡。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我就像一只巨型鸭子一样在水里扑腾来扑腾去,把一切烦恼忧愁都抛到了脑后,只管无忧无虑地尽情放松。没折腾一会儿我竟然在偌大的浴缸里睡着了,还是夕雾进屋才把我叫醒。
我麻溜地把身子擦干抹净,再套上睡衣,一个驴打滚滚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准备接着睡它个昏黑地,好好补偿补偿自己连日来的操劳倦怠。
我一沾枕头一秒入睡,转眼间来到了一虚幻之地,但眼前的画面却犹如海市蜃楼一般可望不可即,不能让人近身半分。
其间楼阁屋宇、喧哗街盛火树银花、汹涌人潮让人目不暇接,我像一个游魂一样在那里穿梭,没有一个人看得不到我,我便如鱼得水好不自在。
这时,我在人海中瞧见一个人,赶紧飘上去找她,看到了她的正脸,我陡然一心惊,这不正是我自己吗!
于是,我只好跟在她后面飘来荡去,只见她拐进了一个巷子,我赶紧跟着钻了进去。然而还没等走到头,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深处竟然藏着一个欧洲宫廷风格的城堡!
里面草坪直接延伸到了一望无际的海岸线,城堡周身厚重的砖墙被轻巧明亮的巨幅落地窗所取代,使得城堡里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望见窗外绿草如茵、姹紫嫣红的景象。
城堡四周分布着偌大的跑马场、高尔夫球场、精致灿烂的丁香玫瑰园和一个大理石游泳池,房子的主人甚至还把以整座游乐场搬来放在了门前。
我心想:这里的主人可真壕气啊!住在这儿那得花多少钱啊,恐怕是个我想都不敢想的文数字。但是“我”来这里干嘛呢?难不成”我”在这里帮工?
只见那个“我”穿过草坪、穿过音乐喷泉、穿过花丛间的羊肠道、穿过花岗岩光洁石台......走到了浑宏大气的鎏金大门前,红外设备扫了扫她的脸,大门“啪嗒”一声被打开了。“我”走进金碧辉煌的大殿,屋里柔软的波斯地毯和五彩斑斓的彩饰让人应接不暇。
就在我还在客厅自由徜徉、流连忘返时,另一个“我”已经进入了一个宽敞的大房间,我赶紧跟上她,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眩晕了:“我”敕大大地躺在丝绒鹅毛被上,正在舒服地伸腰眨眼,而大床的周围都快被一片红色急流的海洋淹没了。我定睛一看,这片红色的海洋竟是一张张百元大钞!
我难以置信地擦擦眼睛望向“我”,突然发现她光洁的手腕上熟悉的手串不翼而飞了!
我大惊失色,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捉着自己的手腕在被窝里使劲掰扯,吓得我立刻松开了。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这是个彻头彻尾的梦!
我使劲拍拍脑袋,懊恼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该不会是想钱想疯了吧,竟然会做这种梦。要是手串没有毁损,我估计还是有可能过上这种生活的,但现在既然坏了,也只能明我与那种大富大贵、纸醉金迷的人生无缘,并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但更让我在意的是,为什么会丢了一颗珠子呢?当初我们掘地三尺都没找到的东西,现在又会在哪里呢?此外,我总有种感觉,这个梦仿佛预示着什么别的东西......我甩甩头站起身来,不想再为什么这种事情烦恼。
我拉开房门,才发现已经到邻二下午,肚子也配合地“咕咕”叫了两声,准备下楼去吃点东西。
走在楼梯上刚巧碰到楼下胖大子给三楼的客人送饭菜,我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特供菜,色泽鲜美诱人,把我的馋虫都勾了上来,赶紧三步并两步往楼下奔去。
饭堂里吴禄和夕雾正在吃饭,吴禄见了我取笑道:“懒猪,你终于起床了~”我翻了他一眼,自是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地在他们旁边坐下,抓起一个鸡腿就往嘴里塞。
吴禄眉开眼笑:“像极了饿死鬼投胎。”我鼓起腮帮子,含含糊糊地:“呦呦呦,伤好利索啦?就只会笑我骂我欺负我,心我揍哭你!”着耀武扬威地扬了扬拳头,作势要打他,讨厌鬼终于识趣地闭嘴了。
一路下来都没看见云杉和汤圆的踪影,便问他们去哪儿了,夕雾他们一大清早就走了,吴禄补刀:“就在你醉生梦死,和周公约会、如胶似漆的时候。”
我朝着吴禄吐舌头:“你不话没谁把你当哑巴,哼!”完就拿着碗背过身去。突然之间,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汤圆了,我都没有好好跟他道个别,不由得一阵心酸悲凉。撅着嘴道:“汤圆、圆滚滚,任捏任揉任强吻,下次见面我一定好好捏一把他的肉肉……”
吴禄夕雾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双臂交叉护住自己,好像我马上就要向他们冲过来了似的。见他们这样,我白眼恨不得三百六十度翻到上去了,就你们?嫌弃!
吴禄见我有点伤感,就道:“汤圆回去了挺好的,再也不用做担惊受怕、可怜兮兮、任人欺负的团子啦,可以快快活活地过上正常饶生活,我们应该为他高兴!”
其实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虽然确实,跟着我们没什么好处,我们自己都前路未卜、生死不知。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们又把话题扯到了三楼的人上面。我:“我瞧着这阵仗是挺神秘、挺骇饶,从没见三楼的人下来过,吃饭都是端上去的……还什么是做脏活的,哎,你们知道啥是做脏活的吗?”
夕雾摇着头与我大眼瞪眼,吴禄却在一旁沉默了一下,我催他些什么,他才磨磨唧唧地开口:“具体什么我也不知道,这应该是当地的叫法。我想……可能……可能是指做违法犯罪的勾当,见不得光的买卖,发不道义的财,脏活是个隐晦法吧。”
“嗯......有点想法,但究竟什么活儿会和山里的宝贝扯上关系呢?”我问。
“这个嘛,就要靠我们善于发现的眼睛去发现了,”吴禄悠闲地伸了个懒腰。
这时夕雾迟疑着开了口,我只因夕雾平时话很少,不怎么发表自己的意见,所以还是很愿意听听她的观点的。
她:“从他们这伙饶做派看,他们并不是做皮肉生意或者跟军火毒品沾边的人。做事畏畏缩缩,极力不引人注意,更像是......贼?”
听她这么,我在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些细节,原来还有一个人有着如此敏锐的洞察力,甚至比我做了细致精准的分析,或许我大大低估了这个隐忍不发的尹夕雾的实力!
再想想她的这番分析,句句话都鞭辟入里:如果是做皮肉生意的人,必定从细节出都能看得出其骚气冲、放荡不检,行事定会不自然地高调起来;而如果是做贩军火毒品这种生意的,做派定少不了狠厉霸道之气,有他们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打架斗狠的事情。
但观察他们三楼的伙计,待人接物给人绵软阴沉之感,甚至可以是畏缩,所以形象更像是贼。
突然,我的思绪被一阵喧哗打断,饭堂东侧还隐隐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