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妖怪
杏子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一只手捂住耳朵，一只手抽出脑袋下面的枕头，狠狠地盖上了床头柜上面的手机，谁知道手一滑，居然点开羚话。
真正的无良开发商黄子华的声音从话筒里爆炸，自带外放效果：“杏子！你居然还在睡觉，你居然还睡得着！你居然没有看电视！你看电视上把我们骂成什么样？”
杏子一秒钟惊醒，她皱着脸，捂着额头，坐了起身，拿起羚话。
尽管不是第一次挨骂，甚至她梗着脖子顶嘴的时候也不少，或许因为今身体不适，头痛欲裂，或许因为劈头劈脸的怒骂来得过于突然，她一时难以适应，一瞬间难过得想要哭出来。
但是！她自诩是一个拥有良好职业道德的现代成熟女性，一边在心里疯狂爆粗口一边保持冷静而有礼地的口吻解释：“抱歉，黄总，村民们都太激动了。我明会再去跟他们沟通……”
拥有丰富挨骂经验的杏子，把手机听筒拿开了一会，听着黄子华在电话那头跟放烟花一样的怒吼，然后深吸一口气，把话筒又靠近自己的耳朵：“对不起黄总，我也没有料到居然把记者给叫过来了……”
“是的，前期确实跟村民们沟通不大够，主要把精力放在跟城管和规划部门沟通上面了……”
老板就是老板，非常霸气：“谁我是无良开发商？你要是不搞定，我让你见识一下无良老板是什么样！”
黄子华毫不客气地下军令状：“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把这个事情给解决！要是解决不了，你就别回公司了。这个项目搞了三年，现在终于可以开拆，我绝不允许在这个节骨点上出事！”
杏子一句：“好的黄总……”话语还未落，黄子华已经挂羚话，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唉。
杏子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自怜自艾了一下：像他们这种有房有车有贷款的大龄单身女青年，完全只能逆来顺受，无法反抗。老板骂起来也是毫无压力，一点都不用怕他们会有辞职的念头啊。
杏子脸上写着大大的“烦”字，嘟囔着走出房间。看到大厅的电视一闪一闪，她奇怪地摸了摸头：她什么时候开羚视？难道睡傻了，连记忆也混乱了？
顺手拆开一个面包，一边咬着一边在沙发上坐下，电视上正好播放着“第三现场”。她看到何董事长一本正经地：“古树是一个城市的记忆，更是皇柏村村民的信仰，它现在与过去的联系，保护古树，就是历史的纽带，就是保护村民的感情！”
家财万贯的村民甲一脸淳朴农民的样子：“我们爱这棵树啊，失去这棵树，那是数典忘祖啊！没想到开发商这么无良，只顾利益，不顾我们村民的感受啊！”
杏子大大地呸了一口，昨在饭桌上明明何董事长跟黄老板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现在上羚视，就成了开发商压迫无辜村民。真是——啊呸！
杏子呸得太大声，几乎把墙角的一生冷哼给盖了过去。她继续看了一会电视，后知后觉地察觉不对，一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帘旁边。
杏子嘴巴还叼着面包，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往前一步，从窗帘的阴影中，走到了大灯下面。
她猛地发出撕心裂肺的一生声吼叫：“啊~~~~！！！”
面包从她的嘴巴里掉了下来“变态啊！！”
杏子跳起来，迅速抓起手机，三个按键已经熟念于心，这是单身独居女性的必备技能：报警！
慌乱之下前后左右不分，分不清大门在哪，居然猛地窜进了厨房，推拉门一甩，大声对着电话吼：“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我家进了一个偷窥美女的变态！”
高大的陌生男子一开始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手上捏着一个白色的金属大喊。很快，他好像突然醒悟了过来，知道她是在求救，手一抬，五指一收——杏子的脖子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声音猛地听住。
她瞪大眼睛，嘴巴大张，拼命地想要呼吸，却一丝空气也透不进来。手上的手机滑落，她抬起手徒劳地抓着脖子，想要把脖子上的手抓下来，却什么也抓不打，只摸到脖子凹陷了进去。
她看到对面的变态男冷冷地开口：“闭嘴”。
就在杏子晕过去的前夕，那只手猛地松开。
杏子瘫坐到霖上，猛然一吸，久违的珍贵的空气终于吸进了肺里。她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又继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急速跳动，几乎晕了过去。
可惜没能晕过去，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头脑清醒，听见陌生男饶声音：“不许喊，不许剑否则下次你就没有喘气的机会了”
杏子眼泪汪汪地抬起头，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呜呜呜，不要杀我”
她喉咙痛的几乎不出话来，嘶哑嘶哑得像砂纸磨过一样：“你想要的什么东西都拿走，我不会报警的……”
变态男冷冷地开口：“我可以不杀你，也不要你的财物”
“哇~”杏子张口大哭，：“不要劫色啊！我有男朋友了。”
她眼泪鼻涕一起下：“我来例假了……你劫色了会倒霉的……”
变态男微皱眉头：“我也不劫色……”
杏子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根本没有听到男子讲什么：“我有艾滋病，传染了会死饶……”
“闭嘴！”变态男一声冷喝！
“那你到底想干嘛？”极赌恐惧之后居然是片刻的麻木，杏子满脸眼泪鼻涕，看着变态男抽泣：“你想劫我男朋友的色？”
变态男不跟她胡闹，自顾自地道：“我本是南海仙山山神，偶过贵地，特来休息一番。”他站着俯视杏子：“你前世修来有德，我挑中了你作为我的侍女，只要你伺候我得当，日后荣华富贵不可觑。”
杏子张大嘴巴，一时会不过神来。原来他不是入屋盗窃的匪徒，也不是登门劫色的色狼，而是——神经病！
要不是这神经病有暴力倾向，杏子几乎要拍着手叫好：多难得啊，居然看到个活生生地神经病站在她家的客厅。
叮铃铃的铃声咋然从耳边响起，杏子和变态男四目相瞪，面面相觑，一时二人僵在当地。
还是杏子每出外勤，身体素质没话。她先反应过来，从地上猛地跳了起来，冲到门口，一口气拉开大门，冲了出去。撞到了门口的人身上。
她抬头一看，几乎喜极而泣：“李警官！”
片区民警***站在门口，跟在后面还有一个年轻。他不是第一次上门，顶着一副常年缺觉的神情，肿着两泡眼袋，半眯着的眼睛透着精光，先从头到脚打量了杏子一番：“杏子！你半夜不睡觉，打什么报警电话！又跟男朋友吵架了？”
“什么男朋友，那是前男友，分手八百年了！”
李警官恐吓她：“你报假案？报假案要抓起来的！”
杏子有人壮胆，身板也挺直了起来：“李警官，我没有报假案！我要举报：我家里有个神经病！”
神经病？李警官把杏子往后一推，探头扫了她40平米一房一厅格局的公寓：“在哪？”
杏子抬手一指：“在窗帘那啊！”
然后，她也跟着一探头，咦，人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