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美人欲醉朱颜酡
“不是谁?”陈曼茵略略诧异地看着魏廷烁。
魏廷烁继续饮着,不再回应她。陈曼茵有些尴尬,但瞬间便换上了盈盈笑意,对魏廷烁撒着娇:“既如此,便让她过来布菜斟酒可好?”
我心知她是介意我白日里与魏廷烁有些亲近,故意想要为难我而已。
魏廷烁沉默了片刻,冲她笑了笑:“茵儿开心便好,你做主吧。”
“茵...儿...”
陈曼茵欣喜地娇羞一笑,复又指着我:“那你过来吧,替我斟酒。”
我心中虽不痛快,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兴许她日后便是三皇妃甚至是皇妃皇后,我如今也没什么可不痛快的,毕竟连宫女都做过,斟酒布菜这些事儿也不算什么。
如此自我调节着,心里便平和了下来,笑了笑,起身近上前去,默默站在陈曼茵身后为她斟酒布菜。
“三皇子,我方才去咸福宫向德妃娘娘请安,她今儿心情甚好,还叫我们下次一起去向她请安呢。”陈曼茵殷勤地献媚着。
“有劳茵儿了,以后若有空,便时常替我去看看母妃吧。”魏廷烁冲她温柔地笑了笑。
陈曼茵十分欣喜,胆子也大了起来,伸手一把挽住了魏廷烁手臂:“烁哥哥,你这话儿的,还用的着你交代嘛,德妃娘娘就像我母亲一样和蔼,我定会常常去陪伴左右的。”
魏廷烁笑笑,举起酒杯:“那有劳茵儿了,敬你一杯。”
陈曼茵娇羞地举起酒杯以袖遮面一饮而尽,面上浮起两抹红晕,更显娇憨可爱,她拉着魏廷烁,声音又软又甜:“烁哥哥,我也想陪着你,好不好?”
魏廷烁闻言,状似无意地瞟了我一眼,柔声答应着:“自然好,你若愿意,便常来吧。”
“太好了~”
陈曼茵开心地借着酒劲儿扑进魏廷烁怀里,扭股糖般地撒娇。
实在是不堪入目,太肉麻了,我替陈曼茵斟满酒杯,福了福身:“我在这里似乎多有不便,还是不打扰二位了,我先告退了。”
罢我便悄悄地往后退去,准备躲回房里。
“站住,谁准你走的?”
魏廷烁淡淡地唤住我:“你走了谁伺候我们茵儿?留在这里,不许走。”
依偎在魏廷烁怀里的陈曼茵诧异地看着魏廷烁,娇声问着:“非留着她做什么?茵儿也想同你独处嘛。”
“我舍不得让你动手斟酒。”魏廷烁笑着轻轻点了一下陈曼茵俏丽的鼻尖,惹得陈曼茵娇笑连连,直往他怀里钻。
“......”真是没眼看了。
我心中有些刺痛,但想想爹爹还被他们软禁着,也得罪不起。他现在愿意接触这陈曼茵了,不正是好事儿么,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正是我求仁得仁的结果。
我上前,执起酒壶,替陈曼茵斟满,又替魏廷烁也斟满了。
许是斟酒的时候手伸到他面前了,被他看见了我手上包扎的帕子。魏廷烁一把捉着我的手急急问我:“手怎么了?”
事发突然,我惊的差点儿掉了手中的酒壶。同样吃惊的还有魏廷烁怀中的陈曼茵,她惊讶地看着魏廷烁捉住我的手。
我赶紧抽回手掩在袖子里,退至一旁,淡淡地解释着:“划了一下,不碍事。”
“你...”魏廷烁还欲什么,却被陈曼茵匆匆打断:“哎呀烁哥哥,你真是体恤下人啊,她都没事儿了,想来是无碍的。”
魏廷烁看了看陈曼茵,终是没什么。
陈曼茵坐起身子,复又重新打量了我一遍,举起酒杯递向我:“原来还受着伤呢,如此让你为我斟酒真是辛苦你了,便赏你一杯吧。”
我恭谨地婉拒着:“多谢陈姐美意,只是我不善饮酒,怕醉了闹笑话儿。”
“什么笑不笑话儿的,不给面子是么?”陈曼茵板起脸,将酒杯重重的撂在桌上。
我不想扫她的兴,只好端起一饮而尽:“多谢陈姐美意。”
陈曼茵仍是板着脸:“迟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自罚三杯吧。”
我看了看魏廷烁,他置若罔闻一般,垂着眸不言语。
想来这陈姐是他的贵客吧,如今陈姐的父亲是他最大的助力,我并不想令他为难。
我一连自斟自饮了三杯,饮的急了,酒劲儿上涌,一阵晕眩。
我强忍着不适,仍是好声好气的:“陈姐满意了么?”
“哼。”陈曼茵冷哼一声:“酒量挺好是么?那你将这一壶都喝了吧。”
我为难地看着酒壶,犹豫着要不要喝,忽然一阵风吹来,酒劲上头,晕眩的我脚步踉跄了一下。我好容易站稳,还是伸手去拿酒壶。
“茵儿,别让她扫了我们的兴致,算了吧,我们自己喝。”魏廷烁开口了。
魏廷烁瞟了我一眼:“退下吧。”
“可是烁哥哥......”陈曼茵不肯就此罢休。
魏廷烁瞥了她一眼,她便息了气焰,又变回千娇百媚的样子。
我福了福身,强撑着脚下的虚浮无力,匆匆回房去了。其实平日里并非如此不胜酒力,实在是空着肚子一连饮了几杯又被风吹着了,才会如此上头,我甚至都走不到榻前了,匆匆关上门,便瘫坐在桌边,难受地趴在桌子上,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一声叹息,半梦半醒间似乎被拦腰抱起,搁置在一片绵软里,我贪婪地拥着绵软,用头脸蹭了蹭,舒展了酸痛的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隐约间似乎有什么很火热的事物贴着我,紧紧缠绕着我,面上也有,似乎堵着我的口鼻,令我无法呼吸,我热的不行,辗转撕扯着自己的衣襟。瞬间觉得被烈火包围一般,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
“热...难受...”我呢喃着,拼命但绵软无力地推拒着,想要将这团火给推开。但这团火似乎燃烧的更为炙热了,我被焚烧难受至极,忍不住哭了出来。
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息,烈火仿佛渐渐灭去了,感觉绵软的事物覆盖了我全身,十分舒服,我又沉沉睡去了。
这酒真是上头,日上三竿了我才悠悠醒转,头痛欲裂,我口渴的不行,想要喝杯茶水,我掀开被子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和衣而卧在榻上。
我拍拍脑门儿,我分明记得自己是趴睡在桌上的,是如何自己躺到榻上来的呢?思来想去也不记得了,想来是喝断片儿了。
“唉......”我叹了口气,起身去喝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