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自古多情损少年

好容易护着一怀的杜鹃花儿赶回了宫,魏廷烁下了马替我捧着花儿继续往回走。

“你瞧瞧你,能干点儿什么?杜鹃娇弱易落你不知道么?也不仔细护着,你瞧瞧,都落了大半了。”魏廷烁抱怨着。

我有些委屈,替自己解释着:“我护着了呀,全程紧紧抱在怀里呢。”

他横了我一眼:“粗鲁,怎能紧紧抱着呢?活活让你给挤掉了。”

我一时来了火气,耍起横来:“分明是你骑马骑太快了,抖掉了杜鹃花儿,现下倒来怪罪起我来了?倒打一耙好没道理。”我一撇脸:“我不要了,你自个儿留着供起来吧。”

魏廷烁见我急了,又堆起笑脸来哄我:“哎哟,不就是掉了两朵花儿么?怪这花儿自己不坚强,怎么能动不动就掉呢?绝对不是你的错儿,好不好?”

“如今掉的光秃秃的,丑死了。”我十分嫌弃。

魏廷烁笑笑:“好容易摘来的,你且先将就将就,回头我再派人去给你摘新鲜的。”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献宝似的凑近我:“我干脆让人挖几株来种在你窗外,让你日日都能瞧见好不好?”

“不好。”我断然拒绝。

魏廷烁有些愕然:“如此都不满意么?那我为你建个园子吧,种满杜鹃花儿,让你看个够。”

我无奈极了:“我大哥,你能不能放过杜鹃花儿别折腾它了,还建个园子专门种杜鹃,杜鹃只在春夏之间开花儿,那秋冬可怎么办?园子岂不是光秃秃的?有什么趣儿?劳民伤财。”

魏廷烁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宠溺地看着我:“行,你的都对,都听你的,行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见他又要扯歪了,急急要同他解释。

“臣女兵部尚书之女陈曼茵见过三皇子。”

一声娇柔的问候打断了我俩的吵吵闹闹,我们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

一名气质出尘的婉约少女正垂首盈盈福身,锦衣丽服,珠环翠绕,纤纤细腰不盈一握,真真是柔媚万千,惹人垂怜。

“起来吧。”魏廷烁淡淡地应着。

我连忙敛了嬉笑神色,恭谨地立在一边,虽我父亲的官职高于她父亲,但我父亲眼下被德妃母子软禁,是四皇子党羽。而我知道,她的父亲陈尚书,如今是妥妥的三爷党,并且对于魏廷烁来,是极为重要的核心助力。

所以眼下在魏廷烁这里,她的地位自然是要高出我许多的。我还是少出声,少惹事为好。

陈曼茵袅袅婷婷地站起身,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精心修饰过的俏丽脸蛋儿,七分妩媚两分清丽,更难得的是还有着一分少女特有的娇憨,实在是一个集清纯与美貌于一身的尤物啊。连我身为女子都不禁微微有些羡慕她的容颜。

魏廷烁瞥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陈曼茵有理有据的回答着:“回三皇子的话,家父为三皇子呈上一封密函,家父身体抱恙,无法亲自前来,便让我前来亲手交予三皇子。”

“派个心腹来即可,何须劳动陈姐。”魏廷烁淡淡地客气着。

“不算劳烦。”陈曼茵温柔地笑笑:“我本也正要前往咸福宫给德妃娘娘请安,顺便送来而已。”

“既如此,便交予我吧。”魏廷烁伸出手。

陈曼茵却不交出密函,只是柔柔解释着:“家父还交代了许多细节,不便书于纸上,须得由我亲自向三皇子道来。”

魏廷烁沉吟片刻,轻笑出声,看了我一眼:“那便去前厅坐吧,来人,送陈姐过去。”

言罢立即有宫女上前来对陈曼茵福了福身:“陈姐,请跟奴婢来。”

陈曼茵向魏廷烁福了福身,婉约一笑,随着宫女走远了。

魏廷烁回头看着我:“只是去聊聊公事而已。”

“你去呗,同我这些做什么。”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瞧你一副酸葡萄的样子,怕你吃醋啊。”魏廷烁笑着。

我剜了他一眼,从他怀里夺过杜鹃花儿,动作之大,扯掉了好些花儿:“我吃哪门子醋,自作多情了你。”

“你!”魏廷烁错愕的看着我:“还没吃醋,看见别人比你漂亮几分你就受不了了,啧啧啧啧......”

“你瞎什么啊!哪里就比我漂亮了!”我气恼地看着他。

他弯腰拾起落花,颇为心疼:“你瞧瞧,女饶嫉妒心真可怕,容不得别的美女,拿花儿出气,可怜的杜鹃花儿做错什么了?”

我气的抢过他手中的花儿,气恼地呛声:“既送我了便是我的,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回去了就把它们全揪秃,你怎么着?”

魏廷烁哈哈大笑,忽然伸手揽过我,亲了我额头一口:“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你揪吧,只要你乐意,把我揪秃都可以,我把自己也送你了。”

“肉麻死了!”

我羞恼地推开他,闷头就跑,任他在身后如何唤我都不理,只一味地往前跑着。

匆匆跑回房间,把怀里的杜鹃花儿一股脑地丢在桌上,斟了杯茶水匆匆饮了,瘫坐在桌边喘了半粗气才平复下来。

坐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我起身去寻了只素瓷瓶,灌上清水,将杜鹃整理好插了瓶,火红的杜鹃花儿为房间里增添了许多生气,这花儿的颜色和性子,真如魏廷烁一般,肆意鲜艳。

我瞧的久了,不免走了神,心思飘远了。竟然频频想起刚才那位陈曼茵,既是兵部尚书的嫡女,又是德妃娘娘青眼有加的千金。如此敏感的时候还能入宫去向德妃娘娘请安,其中透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便是德妃娘娘为魏廷烁物色的正妃人选了。

连我都明白了,魏廷烁只怕更是门儿清吧。我忽然有些烦躁起来,我方才与魏廷烁那般打闹嬉笑,也不知有没有被陈姐瞧见,若是被她瞧见误会了可如何是好?

看来以后得与魏廷烁保持距离了,免得多生误会,令人难堪。

“想什么呢?”

魏廷烁不知何时已推门而入,站在我身边。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他随口应着,伸手调整着我插的杜鹃花儿。

“你不是在陪陈姐么?”

魏廷烁闻言转过头看着我,玩味地笑了笑。

“我只想陪着柳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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