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叶障目2

“奶奶，你一个人住这里吗？”

“是啊，好多年了。”

“你亲人呢？怎么都没来陪你呀，一个人您也不方便呀。”

老人躺在摇椅上，把身上的被子掖了掖，望着房中那因被蒙上厚厚一层油渍而昏暗的油灯，顿了顿：“我没有亲人。”

梦夭夭楞了楞，虽她早就知道了，但看从她苍老的嘴里出来，心里还是一阵不舒服。

“一个人，生活也挺好的。可以活的很久，也可以活的不久，可以是一个艺术家，也可以是农村老妇，没有多大区别。这都只不过是种生活方式，是自己年轻时的选择而已。”老人喃喃的，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在些什么。

“愿意跟我您年轻时的故事吗？”

老人闭目了片刻，眼角有点抽搐，似乎又回到了自己那青春年华........

我出身在一个山村里，家里虽穷，但也是父慈母爱。1952年的除夕夜，那年我刚好20岁，村里孩子玩的摔炮之声不绝于耳。新糊上的大红纸灯笼挂在家家户户的门口。吃玩饭后，不像现在有电视，电脑，我们都是村里人凑在一起聊。那时候过的可真是质朴啊，我就忘着大山的尽头，梦想着自己将来出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梦想尚未成形，真浪漫的我只能够胡思乱想。

“丫头，在想什么呢？”是兰姐，兰姐今年回来时候是乐得满面春光，据是在城里挣了笔大的。

“白芷，前两个月你好像满20了吧，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不嫁人。要不过完年跟兰姐去城里挣钱去，然后嫁跟城里人，风风光光地过完下半辈子。”

“好啊，兰姐，你把我带到城里去挣钱，然后咱俩都嫁到城里去。”

兰姐的脸瞬间就红了，伸手轻轻拍了我的背，娇嗔道：“白芷你真是长大了啊，敢这么跟姐姐讲话了，没大没的，不理你了。”我们俩都笑了。

于是乎，我就在那年春节过后的几，就真的离开我的山村，跟着兰姐到了大都市上海。

我还清楚得记的，那年父母送我到村口的场景，她：“儿啊，要是外边不好，就早点回来。”那时我那里听的进去啊，心早就飞走了。我回头看到远处的父母，一直向我挥手，我心里想：我一定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就这样满腔热血的趟上了上海之路。

上海除了没有家乡夜晚那璀璨的满星，其他啥都比家乡好。无论白还是夜晚，都是村里没有的热闹，霓虹灯照亮了一排排挤满饶道路，舞厅里时不时传出温情脉脉的歌声。

在络绎不绝的嘈杂人群中，我跟在兰姐的身后打量着这大上海，内心里无比激动。

第山兰姐带着我去领了活，是在一家制面工厂工作，这个对于我这个从山村里出来的姑娘来，那是相当轻松的。一个月20块钱的工资，因我的手脚快，老板娘对我非常喜欢。我憧憬着，我干个几年，就有多少多少钱了，就可以回家跟父母买电视了。

讲到这里，老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也许那段时间是她最美好的时光了吧。梦夭夭想，如果不是造化弄人，现在她应该是个幸福乐观的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