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你知道我是谁
末无端突然意识到源离身上的怪异感从何而来，她颤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源离转过头，没站起来，坐在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对着她笑得灿烂。
末无端厉声对小鬼们道：“你们都赶紧出去，走得远远的！”
排到的小鬼看末无端脸色难看，不敢违抗，但看着筐子里的钱又为难，“我们的钱，好几百年的俸禄都在那儿了……”
末无端上前，一手抓住筐子，一手拎起小鬼，一起扔了出去，嘣的一声关上大门。背靠着大门，她重复了一遍，“你是谁？”
源离笑笑，“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
……
早上末无端一出门，源离就满鬼府晃荡去了，东看看西逛逛，还是赌坊最热闹，一上午的时间，十八部赌坊通杀，赢得所有小鬼哭爹喊娘，家底儿赔了个精光。有些见势不妙的不想和源离开赌局，但大神赌上了兴头，不下注不让走。那真是硬按着小鬼们的脑子，一个个欺负了个干净。
小鬼们输得浑身上下只剩裤衩子，源离赢得没意思，又想到了其他玩法，就是末无端看到的，做起了天神爷爷。
真是搞笑的很，用小鬼们的钱去打发小鬼，他们还要对自己感恩戴德。
第五部如此热闹，准备睡到正午的罗刹被外面乱轰轰的声音吵醒，本想出来发飚，结果一看是天神在找乐子，赶忙灰溜溜地逃了，就怕惹火烧身。
……
末无端正对着醒来的魔神，大脑一时空白，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源离站起身，向她走来。
走进，几乎要贴到她身上。两人对视，末无端几乎要被源离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虽然她早就不用喘气了。
源离的手陡然有了动作，末无端下意识想要抵挡，脑中只闪过“危险”两个字。
源离笑嘻嘻一把搂紧她，在她脸上“嗯啊”狠狠亲了一下。“你说了下午回来陪我的，只一上午没见，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完全是意料外的发展，末无端整个都傻掉了。
源离一把把她抱起来，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上午的事情还没做完，还是先补上再说。”
等被扔上了床，末无端才反应过来，连连拿手抵住源离，“等等，怎么回事！谁来解释一下！”
源离拿开她的手，欺身上前，“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最清楚吗？我都还没找你要解释呢，我才是被骗得最惨的那一个好吧？”
末无端还要挣扎，源离却不与她废话……
末无端终于感受到，在天神之力的压制下，自己多么的不堪一击，完全是任人摆布。
当一切结束，源离坐起身来，她怒火中烧，狠狠一脚踢在源离两腿中央，可他脸上完全一点儿痛楚也没有，挫败，末无端觉得刚才那一下不该用脚，该用刀！
源离看末无端就要气死，无奈道：“你这是做什么呢，刚才不挺好的吗？”
此话一出，末无端更火冒三丈，这家伙，用着源离的身体……她不自觉就……
末无端把脸埋在被子上，觉得自己还是马上烟消云散的好。
她等着魔神说出更多刻薄的话来，奚落自己，嘲笑自己，甚至让她这个大骗子马上再死一遍。
可什么都没有，魔神源离静静看了她一阵，上前来把她送进怀里，一改刚才调笑的语气，道：“好啦好啦，你们都算计我，欺骗我，我还没生气呢，你生什么气？刚才就算我报仇了，我们都不发脾气了好不好？不然，再让你踢两脚？”
末无端再傻了一次，这绝对不是她想象中的答案。
源离又道：“我心爱你，想念你，才和你做这样的事，要是你不喜欢，下次我就不做了，你先消消气？”
眼前这位天神，说话语气神态显然都不是原来的源离，但也绝不会是传说中只热爱杀戮的魔神。末无端露出脸，顾不得衣服也没穿好，还是那句话，“你到底是谁？”
源离叹了一口气，“你希望我是谁？”
末无端哑然。
“魔神醒过来了，但源离的记忆并没有消失，与你相处的几百年也切切实实存在，我发觉我已经做不回纯粹的魔神，但也没有办法一直伪装成那位冷淡的天神。”源离一边拨弄末无端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惊天动地的事。
源离单手抚上末无端的脸，小心翼翼问道：“这两天我心里一直盘桓着一个问题，一定要问你，请你务必要想清楚再回答我。”
他问得十分慎重，一点儿不像之前浪荡子的模样，他说：“吾殿里的大神生临尊天源离，和不过陪了你几百年的魔神源离，你爱的，到底是哪一个？”
末无端愣住了，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几百年来，她为他是天神忧心，为他是魔神忧心，整日里担惊受怕，如履薄冰，她是爱他的，但从来没问过自己，她爱的是身为天神的他，还是那个生临尊天牵挂了数万年的魔神。
半响静默，她开口低声道：“源离就是源离啊，我从来就只认识一个源离。”
作为末无端，她并不认识魔神，也没见过真正的生临尊天，她只知道源离。
得了这样的答案，源离显然高兴极了，他一把把末无端紧紧箍在怀里，道：“我是魔神没错，但我更是源离，日日夜夜想着你念着你的源离。”
他捧着末无端的脸，左看右看看不够，“我不爱什么魔神，也不爱生临尊天，我爱的也只有末无端而已。”
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配上这样的告白，源离觉得不来点儿什么实在浪费，末无端稀里糊涂又被推到一次。
在这次的过程中，末无端恍然大悟一件事，与她和源现猜测的不一样，他即没有被真正源离的记忆和身体永远锁住，扮演虚假的生临尊天，也没有凶性大发，天魔再世，而是被各种记忆中和，成了继承他们又不同于他们的另一个神。
在生临尊天把自己的身体和记忆与魔神魂魄相结合开始，真正的源离就已经消失了。她成了全新的末无端，而他也再不是传说中的那个魔神无端。
末无端搂着源离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颈窝，这样也好，再也不需要用谎言来遮遮掩掩。
源离吻了吻他的耳尖，温柔道：“不枉我昨晚从烟花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