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往事如风
“结束了吗？”
手中的心脏嘭然破碎，无数血污顺着凌莫的指缝流出，淡红杀气若隐若现地浮动于身体表面，并未因此而退散去。
“不，还没有。”
凌莫猛地抬头，只见得顾清的**支离破碎，血沫四散间，一点黑烟悠悠散出，在上方不断凝聚。
魂尊者，**灭，却可保魂灵不散不灭，这也是踏上魂尊最后一步——凝尊灵之功效。
顾清虽是用药物与血祭强行提升，但也是货真价实的魂尊，**破灭后保持灵魂不灭，还是相当容易的。
但与发女灵魂体略有不同的是，顾清的灵魂体已被一层黑色所沾染，犹如被污染一般，浑浊不清。
“我不会放过你，直至肉死魂破。”
凌莫将插在地上的念璃拔起，双指并起，轻轻抹去其上血渍，闪烁着寒芒的利刃再次现于面前。
“师父，将灵魂力量借与我。”
想要直接伤害至灵魂体，光靠魂气与利刃是不足以破坏的，而这时便需要灵魂的力量，灵魂对灵魂，才能做到致命的痛击。
“师父？”
凌莫疑惑一声，发女似乎在犹豫，都已经如此地步了，她还是心软了吗？
刷！
炽火之灵催动，凌莫的右手兀地冒出一道火光，而顾清的灵魂面对那道火光的时候，身形明显地一颤。
没错，伤害灵魂的只有灵魂，但身为撼动天地灵火的炽火，同样也是一道极致魂火。
“等等，凌莫！”
发女的阻拦明显晚了一步，杀手本能的杀气令得发女无法挪移半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炽火火线冲向顾清。
刷！
火线顺着顾清那幽黑的灵魂不断烤炙，随着凌莫意念的催动，炽火也随之欲燃欲烈。
咔嚓——咔嚓——
幽黑的灵魂体表被烤炙成一层层黑膜，随着炽火的不断加强，那膜壳也终于龟裂开来，犹如玻璃碎片一般，零落而下。
“不对！这种感觉……”
一种别样的感觉涌上凌莫心头，那种感觉凌莫并不厌恶，相反的，那种感觉莫名的平静，令人心安。
“怎么可能？！”
黑茧脱落，顾清的灵魂体逐渐清晰，其内是一白净灵魂，此刻却是双眼紧闭，犹如沉睡一般。
待得黑茧完全脱落，凌莫也终于收手，淡红杀气缭绕于身，双眼却是完全恢复至墨色。
“怎么不继续了？”
略显沧桑的声音传来，那道淡色灵魂体缓缓睁开双眼，清澈中无一丝杂色，但在凌莫看来，眼前的灵魂时日已不多了。
“回光返照吗？”
凌莫将炽火收起，既然如此，他也不需要出手了。
“多少年了呢？终于要解脱了吗？”
顾清长叹一口气，看着自己越发黯淡的灵魂体，默念道。
“一切只不过是你咎由自取，人在做天在看。”
凌莫拾起两柄匕首，红匕已是破碎不堪，唯有那道“雨”字，还在闪烁着光芒，并未因此而消散。
“是啊，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假若当初没有接受那恶魔的交易，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顾清自嘲地摇摇头，说道。
“交易？”
凌莫的杀气减弱一些，发女也终于自其中脱出身形，问道。
“灵魂上的交易，在很小的时候，可能你记不得了吧。”
顾清淡笑道，此刻眼中的柔情无丝毫虚伪。
“那时候的我很弱，没有办法保护任何人，也许便在那时候，被那恶魔趁虚而入了吧。”
“如果我有力量，我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母亲死在我面前，如果我有力量，也便不会被复仇冲昏了头脑，也罢，事已至此，不必多说了。”
“你是说你为了复仇？那么……”
发女失声道，这些，都是不为人知的，自己何时了解过真正的他呢？
“雪，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只不过……”顾清有些无奈地说道，“只不过那道意志我已无法抗拒，它已烙印在我的灵魂之上，虽说与我的意志融合，但大多数的时候便是它在主导，也许这就是为了力量而不择手段，才爬到今天的这个层次。”
“意志是可以控制的，控制不住的只是你内心深处的**，复仇已占据你的内心，其他又算得了什么？”
凌莫缓缓说道，轻轻将手中的念璃擦拭干净，收回刀鞘，小心翼翼地放入蓝宝石项链中。
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呢？
“你说的对，是我迷失了自我，不过死于你手，倒要感谢你了。雪，你教出了一个好徒弟，没有让我在继续错下去。”
顾清苦笑，那道灵魂体已是越发黯淡，逐渐地看不清本体。
“只不过是一道意志，告诉我，栀璃究竟在哪里？”
凌莫问道，他的所作所为，自己应该清楚才是。
“那个银发女孩吗？被这具身体控制着，此刻应该已经在冥……”
嗤——
话音未落，只见得一只手笔直地穿过顾清灵魂的胸膛，随即一声沙哑也是响起：
“叙旧该结束了吧？对主上来说，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切，你的时日也不会多，下场更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道光团径直掷向凌莫，凌莫眼神一紧，身形上前一闪便是接住，随着那团光影，顾清最后的话语也是遗落下来：
“凌莫是吧？这是我唯一可以给予你的东西，放心，这东西没有任何邪物沾染，感谢你，让我得以解脱……”
“啧，你的话有点多了。”
手刀拔出，顾清的灵魂体旋既化作光影，被那人尽数用玉瓶纳入其内。
“你这家伙！”
淡红杀气上涌，凌莫的眼中再次闪过暴戾红光，身形一闪，双拳带风向其轰去。
“呵，冰煞，好久不见呢。”
沙哑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玩味，面前的男子，赫然也是一名断臂者。
“你是谁？为何会知道冰煞之名？”
凌莫刹住身形，他在人界大陆的事情，在这里又怎会暴露？
“是说你的记性不好呢？还是说明你根本就没拿我当回事呢？也罢也罢，最后的战场，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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