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心魔凌莫
噼啪——
凌莫体表的赤红逐渐褪去，那温度也随之降低，只是紧闭的双眼仍未睁开，盘坐的身体如同巍峨大山般一动未动，好似老僧入定，不为万物所动。
青色魂气悄然停止流动，那浑圆的青色已被高温烤炙成型，犹如蛋壳一般包绕在凌莫周围。发女知道，凌莫已到达最后一步了，成功与否也在此一举了。
“小家伙，我相信你，相信破茧而出的你会更加优秀……”发女轻轻抚摸着光滑的青色蛋壳，呢喃道。
……
啪！——
一道身影夹杂着火光弹出，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上，随之摔在地面。
“唔，让我看看，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凌莫挣扎着爬起身，揉揉酸痛的手腕，暗自嘀咕道。
周围昏暗无比，若不是墙上那微弱的火把微光，凌莫恐怕会真以为自己陷入虚空，且无法自拔。
借助那微弱的光芒，凌莫隐约看清了周围地形：这是一条大约能够容四人并肩
行走的通道，脚踩却是虚无，轻轻挪动脚步，一圈圈如水纹般的涟漪荡开，然后被弹回，显得十分神秘。
滴答、滴答、……
“呼——”凌莫深吸一口气，脚步抬起，带起道道涟漪与滴答声，却未带起丝毫水滴，“这地方倒是古怪，小心为妙。”
凌莫手握七冥谜匣，小心翼翼地顺着一边的石壁走着，所幸一路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倒也极为顺畅。
那道路越发狭窄，直至尽头才豁然开朗。
那是一道由铁木制成的门障。透过门障，隐约可见一巨大的十字铁枷，一柔弱身影安静地固在其上，仿佛被束缚已久……
“那是？！”凌莫如鹰隼般的双眼透过门障缝隙，却发现那柔弱身影很是眼熟。
细看那十字铁枷上的身影，过肩的长发垂下，精致的五官犹如天赐的艺品，轻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在其上轻轻颤动，粉色小巧的双唇极其惹人爱怜。表情却无丝毫痛苦，反倒像陷入了甜美的梦境一般。
这般娇小柔弱的可人儿，不是凌曦又会是谁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莫已然止不住情绪，握住七冥谜匣的手微微颤抖，凌曦，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似是感受到了凌莫的颤怒，那七冥谜匣上的红宝石微微发亮，其中一蛇首猛然张开它红豆一般的双眼，眼神中带着凶残与愤怒，直让人不寒而栗。
哐哐——
凌莫一手抓住门障拼劲摇摆，那铁门只是剧烈晃动却并未有打开的迹象。凌莫脚步一推，握紧手中的七冥谜匣。
“喝！”凌莫暴喝一声，抬起的七冥谜匣铁甲纷飞，霎时，一柄黑铁战斧携带着破釜沉舟之势大力劈下！
一道火花闪过，那铁门已被劈成两半。落地之处，虚空都被劈开，深陷其中。
“小曦，等我。”凌莫怒火中烧，双手提住重若千斤的战斧，重踏而入。
暗红色荆棘从四处延伸而来，缠绕住凌曦那柔弱的身躯，一圈一圈地蔓延上她雪白的脖颈。而另一部分则是直接向着重踏而来的凌莫倒刺而去。
到底是谁？！恶毒到如此程度？！
凌莫劈开迎面而来的荆棘，由于动作缓慢，身体各处被荆棘划伤，渗出丝丝血珠。
呼——
正在凌莫与荆棘恶斗之际，道道灼浪自四面而来，径直逼退荆棘，退回到凌曦身边。
唰！
灼浪聚集在凌莫面前，化作一道身影慢慢起身，缓缓睁开双眼，盯着凌莫。
“你？！”凌莫愕然，除了那双有着火焰的瞳孔与略显黯淡的身形，其他地方均与他不相上下，简直就是一个复制版的凌莫。
“啊咧，很惊讶吗？”“凌莫”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你能来到这里，我也很惊讶呢。”
“是你把小曦困在这里的？”凌莫握紧拳头，嘎吱作响，那战斧也在虚空地面轻轻划过，带起一道划痕又迅速消散。
“哈，你会这么想吗？”“凌莫”仰头一笑，道。“不错，是我。”
“你这家伙！”凌莫抬手，战斧重重劈下。
咔——
“凌莫”也是抬手，生生挡住那凌厉战斧，转而随手一弹，凌莫身形被战斧带倒。
“不错，是我，但你觉得，我又会是谁呢？”“凌莫”一手抓左倒的凌莫衣领，瞪着那火焰的双瞳，对凌莫问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凌莫”放开他的衣领，说道。“也是你囚禁了凌曦。”
“胡说，我怎么可能？！”凌莫怒道，手中战斧又欲抬起。
“那么你以为，你现在这么弱是拜谁所赐呢？”“凌莫”冷笑一声，手中荆棘长出，围绕在身边，一股灼热的魂气同时缭绕在身边。
“我会变强，为了我的守护。”凌莫道一句，手中战斧猛然扬起，青蓝色魂气带着火纹呼啸而出。“你根本不是我，你是那万年责灵芝所化对不对？”
“呵，守护，弱者的托词。”“凌莫”手中荆棘渐渐化为一长剑，其上锋利的倒刺彰显着危险的寒芒，“还有，我不是那什么万年责灵芝，我就是你，你的另一半，最深处真实黑暗的你。”
“少在那胡言乱语了。”凌莫眼中划过一丝冷厉，一步踏出，化身一道巨旋猛冲过来。
“看来只能动手折服你了。”“凌莫”冷笑一声，手起剑扬，丝毫不惧那凌厉战斧，迎面而上。
铿！铿！……
战斧凌厉霸道，荆棘长剑亦是不弱，剑指各处要害，犹如长蛇吐信，令人琢磨不透。
“我知道你的各招各式，你从来不曾了解过我，不是吗？我的另一面？！”侧身躲开战斧霸道地一劈，“凌莫”一掌猛然探出，直袭凌莫握住斧柄的右手，凌莫闷哼，只听“咔嚓”一声，手骨应声断裂。
“对，我是你的心魔，你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在这里，我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凌莫”声音逐渐嘶哑，化掌为拳，轰在凌莫胸膛，凌莫毫无抵抗之力，被这猛烈一拳轰在地上。
“说啊，你在哪里？！”“凌莫”双眼火焰越发旺盛，荆棘长剑直指凌莫眉心，闪电般向其袭去。
凌莫淡淡地看着他，如墨双瞳如古井般平静地看那荆棘长剑向他袭来。
咔——
那剑尖在凌莫眉心半寸处停下，如同时间被人按下了暂停一般，数久之长。
“你走吧，你赢不了我的。”荆棘长剑缩短收回手中，“凌莫”转身向后走去。
“等等，你又如何知道我赢不了你的？”凌莫起身，不管那剧烈疼痛的手骨，铁甲飞舞，在凌莫左手上缓缓幻化成一黑铁长剑，暗红宝石透着兴奋之芒。
“哦？以为用长剑就能赢得了我吗？”“凌莫”轻笑一声，荆棘长剑抵上凌曦雪白的脖颈。“除非，你亲手杀了她。”
“杀了她，你就会获得我的力量。”“凌莫”在循循诱导着，凌曦雪白的脖颈赫然有了一丝血色。
“住手！”凌莫怒喝道，握住长剑的左手微微颤抖着。
“或者，杀了我？”“凌莫”身形悄然发生变化，削瘦的身形变得玲珑有致，一头银白长发飘散开来，犹如星光银河般美丽，那绝美的容颜赫然便是冷月无二，只是那眸子仍不改两簇火焰。
“你舍得我死？”轻柔的声音像极了冷月，荆棘长剑抵上了“她”如高贵天鹅般优雅的脖颈上，银白长发向后飘散，倒不失一种绝美。
“两个人，二选一，或者，都死掉如何呢？”
那暗红荆棘攀上凌曦柔弱身躯，越缚越紧。
“快点决定吧，让她也少受点苦。”“冷月”斜眼看了看凌曦，冷冷说道。
咻——
几乎呼吸间，凌莫出现在二人中间，左手猛地拽住那不断接近凌曦脖颈的荆棘，鲜血瞬间冒出。右手挺住那断骨之痛，一掌拍掉“冷月”手中荆棘长剑，表情狰狞的可怕。
“不管是谁，小曦也好，栀璃也好，还是你，我的另一面。我都不会让你们死去。”
嘭！
凌莫身形随着“冷月”一拳倒飞而去。
“够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冷月”双眼火焰依旧，声音却异常冰冷。“你就是这样优柔寡断，才无法变强，什么守护，都是弱者的借口！都是借口！”
“借口吗？”凌莫擦拭着嘴角流出的鲜血，笑道，“那就让你看看，我这弱者是如何打败你的。”
“冥顽不灵！”“冷月”冷冷道，一掌又是将冲上前的凌莫轰处数米远。
……
凌莫身形不断颤抖着，发女眉头一皱，那青色蛋壳悄然列出一道裂缝，从其中可以看出凌莫痛苦挣扎的神情。
“看来是时候了。”发女轻轻叹道，手中蓝宝石项链忽闪而出，一道极炽的火苗窜到发女指间，缓缓跳动着。
一道独属炽火的气息传散开来，另得洞口外的狐魅儿也禁不住皱眉。
“看来这护法的活儿不是那么简单啊。”狐魅儿轻轻摇头，精神力随之探开，笼罩住眼前森林，打起十二分精神监视着，无半点懈怠之意。
“接下来看你的了，可爱的姑娘，你是叫凌曦吗？去帮助你哥哥吧。”发女透过青色蛋壳，玉指一点凌莫下颚，凌莫不自觉开口，那炽火迫不及待地窜入凌莫口中，顺其进入他体内。
见炽火入体，发女松一口气，玉手一抹，青色蛋壳瞬间恢复如初，与世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