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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临别所托

姑射遣坐骑少年在原地等候,自己随云中君走到后殿。回廊蜿蜒,是处莲池。她双手扶在围栏上,问:“怎么?”云中君眼神一沉,酝酿了一下,似乎不知从何起:“我找到了进入虚空混沌的法子。”姑射有些讶异,云中君又缓缓道:“师傅被虚空世界吞噬有一万年了,我一直在研究相关的法术”

云中君所言的师傅是指东皇太一尊。当年尊带领下,经历了许多大战,封印原始邪灵,建立三界秩序,三位古神十分肯出力,算是对这原始地耕耘的不赖,从地初开,大概不到三万年的时间,这世界基本稳定也再无战乱,于是姑射脱离了职责,回了自己的姑射山,不再出来。

冰霜之力本就是寂灭,所有生命在她身边都有些杀伤,一来,是对地的管理职务没什么兴趣;二来,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神灵,对这个新新世界也是百无一用,便分身出了一位名桨滕六①”的雪女留下,帮忙照顾好凡间的温度变化。自此一别就是一万多年,直到云中君乘了条雪白龙来姑射山找她,才从云中君那惊闻了尊噩耗,心里十分愧疚。

其实,究竟当年尊是如何被混沌界吸入,如何形神俱灭,没有人知晓细情,当时只有仙官太昊在其身旁,出事了也是他进行传述的,并且给众神看了尊遗诏,自此之后便名正言顺的接了重担,又一手构架了整个庭。云中君来找姑射,便是告诉她有新君接任,希望她能加入庭班底,辅佐新君,安定三界。

“师傅走的时候,你我都不在,尤其是我,若是我在,兴许也不至不明不白,此事我有责任。”姑射神色有些暗淡,语调凝重。入了这庭,这一万多年,她心里总有这个疙瘩,云中君也是一样。三个古神毕竟与师傅相处得久,也就唯有那火神只顾自己逍遥,十分奇怪。

“不止为了师傅,虚空混沌中的能量从未有人探索,也许是另外一种原始力量,我是想着...”

云中君罢,姑射一脸的担忧,打断到:“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庭吗?不是为了什么神尊虚名,更不是为了辅佐新君太昊。师傅为这地付出许多,他在时我任性离开,他不在了我应该帮他守着。”又接着道:“这地是个平衡,若是盲目引入新的力量,你考虑后果了吗?”

平日里姑射不爱言语,今日一句接一句的问的云中君竟有些不知所措,顿了许久到:“我不是这个意思,万物平衡重要非常,可是当年师傅又是有谁教他运筹这地呢,总要有人尝试摸索,我也会加心的。”又缓缓了一句:“我遁入虚空,不日便会开始长眠。”似乎在等姑射反问,或者是想要一句柔软的体恤,又接着道:“庭的许多责任,也想你帮我多分担,我不太放心太昊。”

“明起,我尽量上朝多些。”姑射依旧是反对的,但也没什么办法,云中君一直沉迷钻研法术,几万年的同袍了,又怎么会不知晓。她有些气恼这老友的冲动,转身离开没再话,具体何时开始,何时结束,是否危险,这些也统统没问。

云中君虽然没等来想要的话,但是心里也算是如愿,除了她,这地又能托付谁呢,在姑射身后了一句:“我知道我不该贸然这样,我走后,这担子可能很重,拜托了。”姑射脚步未停下。

次日,凌霄殿内,诸神刚行过礼,帝后正要落座,殿外,传令官清脆一嗓划破长空:“姑射神尊到!”百官面面相觑。

下了坐骑,姑射一人步入殿中,左手持青玉笏板,依旧还是那身素白衣纱,一点纹饰绣样都没有,一头乌发垂落腰间,在脑后松松挽了一个髻,只簪了一支木钗,别无旁物,如此装扮,左右宫女都较之华丽。

宫百官与人间类似,也是左文右武。按照尊卑长幼,左边一二便是云中君与那紫衣赤发的祝融。右边第一,除非烛龙征战在外赶不及回来,原来一直是他的,没成想到今日...

只见姑射玉手一叠婉转一拜:“参见陛下、娘娘。”罢,依着对三位神尊的礼法,殿上百官面向姑射,齐齐的一拜,帝站起身来还礼,一旁的后不怎么上朝,也没见过姑射,略有些迟缓,但也一起向姑射拱手还礼,并示意入粒姑射直起身来竟向烛龙走来,二人四目相对,烛龙有些愣神,姑射轻轻开口,慢慢讲到:“请往后些。”

姑射站定后,烛龙有些诧异,在她身后声问了一句:“你算是武官?”姑射回头瞧了他一眼没有话。

朝会开始,帝客套了几句,皆是在夸姑射的好话。之后便是云中君的奏报,和与昨日万神殿后的一样,向帝言明了自己发现的虚空潜入之法,以及一些细情。

帝有些吃惊,但神色自若的回到:“尊遭这虚空混沌毒手,神尊可有想妥当?当真不畏?”

云中君这人,虽然起话来书生气浓,但也是个倔人,他已经认准这事,信心百倍地给鳞答复:“臣愿冒险。求陛下批准,先前万年难测是臣尚能力不及,如今既已发现神奇秘法,恳请让臣一探虚空世界。”

没什么阻碍,帝直接就允许了,还又是赞许他英勇,又是赏了不少东西,还给云中君在庭的官邸一阁,加金瓦金匾,同内宫形制,算是对此事十分认可,文物百官也向云中君齐声道贺,唯有姑射烛龙二人没有变化。

烛龙见姑射没有启奏反驳,也没有方才和他们一起道贺,便明白了,昨云中君与她单独讲话一定是的这事,而且也一定不同意,只是拗不过云中君的固执,心里暗暗在气:自己平日与云中君算是十分亲近的朋友。就算不论这个,近些年,他有事没事就来咨询自己那个破界传送法术,本以为是他也想学个来去方便,是知无不言的,这许久之后今才明白,竟是为这事,真是滴水不漏。

就在此时,突然来了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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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滕六,神名,取自明朝张岱百科类书籍《夜航船》文部:“滕六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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