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诋毁献容

献容有心想问,手刚一动,却发现自己如今已不在羊氏府邸,莫五兄,就连父亲也有半年没有见过了。

自五兄遭人陷害误食五石散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五兄了……

献容愣神间,隔壁仍在着话:“三兄,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这么狠?他他心里只有他家堂妹,为了那个所谓的皇后娘娘,他甚至不惜放弃我……”

陈念哭泣着,手将陈三郎工整的衣裳拉扯得皱巴巴的,她却浑然不顾,只自关哭泣着:“我为他放弃了那么多,我弃了自己的姓氏,弃了陈氏女这个身份,为他绞了头发,甚至不惜委身做妾,可他却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三兄,三兄……”

她一声声地哭诉着:“三兄,那羊氏献容不过是他一个外嫁的堂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如措念!”她恨恨的,仿佛手上抓着的陈三郎的衣裳已经变成了献容,将衣裳不住大力扭着,几乎要将陈三郎的衣裳都扯破了。

“五兄,我早就听了,那个所谓的皇后对陛下根本不忠诚!”她仍在着话,每一个字都是对献容的不屑和对羊五郎的控诉:“我听,皇后根本不是病了,而是与人私奔,早就离了皇宫,陛下那人也傻,竟还傻乎乎地替她瞒着,殊不知自己头上绿帽都戴得老高……”

“啪”地一声,是陈三郎重重一掌摔在陈念面上。

陈念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知—这些日子,她受了许多苦难和委屈,好不容易才回到兄长身边来,便想将这段时间来的委屈都与兄长听。

却不想,她不过才刚刚起了一个头,便被最信任的兄长重重一掌甩在面上,陈念被这一巴掌打的有些晕,好半都回不过神来。

时间仿佛过去了许久,她才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肿起的面,尖锐地尖叫了一声:“陈睿,你打我?!”

陈三郎一出手,便知自己已经后悔,是以,他刚刚打了陈念,便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仍有些发麻的手掌,连陈念直呼他的名字都没有听到。

陈念顿时扯了他的衣裳,“陈睿,你打我?!”她大力地椅着他,“陈睿,你打我做什么?!”

陈三郎这才回过神来,他望着自己妹妹高高肿起的面颊,手颤抖地伸出去,刚要触到她的脸时,却听得她大闹起来:“陈睿,你做什么打我?莫非是听不得这些话?还是听不得我那个皇后?!”

她冷笑一声,“想不到这位皇后娘娘还真是有本事,兄长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便被她勾了魂,如今竟为一个陌生人教训起我来了!”

陈三郎面色顿时一冷。

“陈、念,”他一字一顿地喊着她的名字,“若我再从你嘴里听到半个非议皇后的字,定要好生教训你!”

在陈念的记忆中,陈三郎从来没有一次用这般态度待她,是以陈三郎一开口,她便愣了,心里原本还有许多话要,可被他这样冷眼一看,心底却打了一个突,仿佛他的每一个都带着千钧之力——若她再敢造次,等待她的,绝不仅仅是这样轻易的一巴掌。

她顿时不敢再话了。

甚至就连原本扯着陈三郎衣裳的手也不知何时悄悄地垂了下来,又低着头,整个人便显出一股惶惶之色来。

陈三郎有心想要同她分几句,但见得陈念黑瘦了一圈,又垂头丧气地站在那处,再加上那头乱糟糟的头发,还有半张高高肿起的面颊,整个人看起来都如一只受尽欺凌的鸡子般,心头却又闪过一丝不忍。

到底是自出生起便被疼宠着的妹妹,锦衣玉食地娇养着长大的,没有受过半点委屈,如今却因为一个男人受了刺激,搞成这副模样……

罢了。

那些话,便当她只是气坏了,受了惊吓的胡话……

陈三郎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阿念,”他双手按着陈念肩膀,“那些胡话,莫再了。”

“如今你既归来了,便该好生养起来才是。无论如何,你总归是我的妹妹,是陈氏嫡女,当有大家风范才是。那些前尘往事,都忘了吧……”

他不知从何处劝慰,只如往常般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又轻轻拍了拍陈念的背,这才唤人来。

又同陈念吩咐:“这些日子想来你受了不少罪,还是回去好生睡一觉,待明日醒来,便什么事也不会有了。你还是我的妹妹……”

女孩子大了,到底不好多劝,待见侍女将陈念带走,他才重新回到房里。

却怎么也坐不下去,思来想去,又站起来,敲了献容的房门——他知献容近来浅眠,加之听力甚佳,几乎是献容一下床,他便知道献容在听他与陈念话了。

正是因为晓得献容在听,所以在陈念口不择言时,他急怒之下,才会用那样的方式来打断陈念的喋喋不休。

陈念不知献容的身份,他却知道。陈念的那些事,其中隐情,他更是一清二楚。

正是因为如此,在陈念出那些话时,他才会觉得无地自容。

这些日子陈念不在,便总是由他伴着献容,对献容的性情和为人摸得一清二楚,自然晓得传言不时。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痛苦——早在晓得献容身份时,他的追随,不过是建立在陈氏一族与皇室关系的密不可分上,但对献容这个人,他却是十分不待见的。

她年纪做了继后,却不安分,总是闹出些不知羞耻之事,可随着相处时日增多,他对她的了解也越来越深,从一开始的盲目追随到了后头却成为了心甘情愿。

个中滋味,也只得他一人才了解了。

陈念喋喋不休时,他只觉得面前的妹十分陌生——她那般口出狂言地诋毁献容,与往日那个真活泼的姑子简直判若两人般,叫他几乎觉得自己面前这个少女仿佛不过是披着陈念皮的陌生人。

打她是出自他的心。

甚至,他也十分相信,若陈念再敢轻举妄动,等待陈念的,绝不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一巴掌。

陈三郎敲门时,心情十分忐忑。

他不知献容究竟听了多少,但他却知晓,陈念所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献容的,也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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