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提亲,自然要招摇些

苏翎在外面站得腿都有些麻了,刚想着走两步,紧闭的们突然开了,太子殿下一行人从里面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他,众人脸上表情各异,但是终究没有什么,自顾自的去了,只是太子殿下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慢慢离去。

怎么大家都出来了,楚白呢?

正想着,紧闭的朱门又开了,一个太监走了出来,客客气气请她进去:“姑娘,陛下召见。”

等了这么半,总算要召见他了,苏翎深呼吸一口气,想到里面那个老头是楚白的亲爹,不由得心里多了几分紧张,这算是见家长吧。

苏翎忐忑地进令内,看见楚白依旧在地上跪着,不由得惊讶,难道他从进来到现在,齐帝就一直让他跪着吗?这也太狠了吧,她在外面站着都觉得脚累,更别他还跪了这么久。

按照她的设定,齐帝应该是很喜欢这个儿子才对啊,是自己最心爱的妃子所生,又比太子聪明有魄力,所以齐帝千方百计的寻回来,怎么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让人一直这么跪着?

苏翎现在的身份,也不敢什么,人家必定是皇帝,不是一般的家长,惹怒了可是要杀头的那种,所以她心里再不忿,还是只能规规矩矩地跪在楚白身边磕头:“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齐帝从她进来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模样尚可,气质尚可,虽有些紧张,但也并无畏畏缩缩,一进门目光便一直落在老二身上,那神情似乎有几分心疼有几分不满,心疼是对老二,不满是对他。

丫头胆子不,竟然敢对子不满,好在她虽然不满,但到底还算谨慎,没有做出什么不知礼数的事情来,规规矩矩地跪在老二身旁,仪态端庄不轻浮,倒是懂些规矩的,齐帝也没有叫她起来,而是道:“抬起头来。”

秦筝只能乖乖的抬起头来,看向齐帝。

她书里描写的齐帝是一个城府极深而且威严的皇帝,此时看着面前的子,确实和他书中的描述是相符的,只是他面色发白,应该是常年患有头疾之故,精神有些不济,总是揉着太阳穴和印堂穴,这是他这么多年殚精竭虑,御外敌扫内忧落下的病症。

齐帝见她竟然如此大胆,竟敢直视威,而且半分不惧,真不知道是应该她胆大包,还是她不知礼数,楚白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苏翎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假装顺服的低着头。

齐帝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翎这次表现得很乖的样子回答:“回皇上,民女叫苏翎。”

姓苏?齐国没有哪个世家大族姓苏,难道是黎国人?

齐帝再问:“何方人士?祖籍何处?是何出身?”

这个……

二十一世纪中国人南方人,祖上三辈是良民,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这些问题,苏翎要是一五一十答了,只怕齐帝会冒出十万个为什么来,可是能怎么办,她又不能现编一个,难搞哦!

“回父皇,她是湘阳城守将烈英的妹妹。”楚白突然出声,苏翎疑惑地看着她,为啥又要给她安个新马甲,烈英下狱,烈若寒落水而亡,湘阳城谁人不知,你这般胡袄,应当算得上欺君了吧。

果然齐帝精明得很,根本没有被他的话糊弄住,怒道:“胡言乱语,你当朕不知烈英的妹妹已经死了?你还想糊弄朕?”

然则她实在是低估了楚白的脸皮,他竟然面不改色的继续编道:“并未,因为烈英不让儿臣带走他的妹妹,儿臣才想出这样的金蝉脱壳之法,带她回皇都,烈英以下犯上,如今已经获罪,但是烈家还在,烈家书香世家,烈大人乃是御史,烈家女儿,做儿臣的皇子妃,有何不妥。”

此话一出,倒把齐帝堵得没话,加上他得这般坦坦荡荡,齐帝都分不清他得是真是假,只能把矛头对准苏翎:“你来,你当真是烈家的女儿?”

楚白都这么了,那她就是了吧。

苏翎立刻道:“是!苏翎是殿下为了掩人耳目给民女气的化名,民女的真名叫烈若寒,是湘阳城守将烈英的亲妹妹。”

两人串通一气,齐帝没有旁的证据,也不好继续纠结她的身份,毕竟只是个女子,若当真喜欢,收用便是,倒也无伤大雅,齐帝沉吟一声,继续道:“你可知即便你是烈若寒,但你也只是庶女,你的身份,别太子妃,便是侧妃也是不够格的,顶多能做个宠妾。”

宠妾?

那是不可能的,打死都不可能的!

不过,烈家倒是有一条家训,烈家女子宁嫁农田夫,永不为侍妾。烈英虽然带着妹妹脱离了皇都烈家,但到底还担着烈家的姓氏,族谱上面还有他们的名字,那她就还是烈家人。

楚白给她选的这个马甲,倒是极好,苏翎不卑不亢道:“烈家女子不为妾,陛下应当知道我烈家女子的烈性,皇上若是认为我配不上二皇子,放我出宫便是,烈若寒绝不纠缠。”

楚白听她得决然,便当了真,一把抓住她的手:“我过,会娶你做我的妃子,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女人。父皇,儿臣别无所求,只求您这一件事情,望父皇成全。”

齐帝脑袋又气得一阵一阵疼,这个逆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没有外戚,没有母族,若想安稳,必须要娶一个显赫的皇子妃,左相南宫家就是最好的选择,朕早已试探过南宫渊的意思,南宫渊也是愿意的,偏偏你这子不争气,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恼朕,在下人面前抹杀皇室的面子倒也罢了,如今还为了一个女人,连前程都不顾了。

齐帝沉了脸:“若朕不同意呢?”

楚白面无表情地回:“那便请父皇恕儿臣不孝之罪了,您就当我早就死在那场大火之郑”

提起那场大火,齐帝的表情都变了,那是他这辈子最深的痛,这个混账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就揭朕的伤疤,齐帝气得不轻:“混账,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朕,以为朕当真不敢杀你吗?”

苏翎看齐帝这架势,脸都红了,胡子一翘一翘的,想来是动了真怒,但是她不会因此妥协,只要楚白不放手,她就不会妥协,于宽袖中紧紧握着楚白的手,笑了笑,转过头对齐帝道:“皇上是齐国的,自然是想让谁死便让谁死,只是您这么多年一直辛辛苦苦的找二皇子殿下回宫,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想念这个儿子,还是因为这是梦贵妃娘娘唯一的血脉?梦贵妃娘娘当年那么洒脱的一个女子,不曾想会死在这深宫之中,可悲可叹,不曾想,她费尽心机保护的儿子,逃过了那场大火,却没能逃过皇上的刀,别怕,殿下,翎儿陪着你便是。”

好,很好!

这个混账,竟然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了这个女人,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娶这个女人。这个女子言谈举止看起来虽然算不得大家闺秀,但尚且知礼仪,只是做未来的后宫之主是远远不够的。

“好一张伶牙俐齿,这般强势的女子,只怕你难以驾驭。”齐帝这话时对楚白的,这语气听着不像是君对臣,反倒像是一个普通父亲对儿子的忠告。

苏翎很无语,她到底哪里看起来强势了,她明明很温柔地好吧。

“儿臣喜欢她,不需要驾驭她,宠着她,爱着她便是,还望父皇成全。”

齐帝摇头,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不过,和他当年很像。

“你对她这般用心,也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这个福分了。”苏翎一听齐帝这话,就知道还有下文,果然紧接着就听到齐帝对着她道:“你想成为二皇子妃,朕可以答应。若你在一个月之内学会宫里所有的规矩,朕便同意了你们的婚事,亲自下旨赐婚,但是这一个月之内,你们不能见面,你既然是烈家的女儿,这一个月内,就待在烈家安心学规矩待嫁吧。”

我特么!不嫁可以不!

烈家的规矩,简直可以书写一本齐国闺秀传。

黎国有名门闺秀楷模谢芳思,齐国也有烈家双殊,起烈家双殊,除了惊饶美貌之外,剩下的便是烈家那极其严苛的家教,一言一行都仿佛是用尺量出来的标准,齐国民风明明比黎国开放些,女子可随意出门参加各种热闹的聚会,就像昨日楚白回皇都,那么多大家闺秀都跑出来看热闹,但是烈家却没有,因为烈家的规矩,大家闺秀应当知礼守礼,当知有可为,有可不为。

简直就是在开放的社会里,办了一所女子道德学堂,想要凭一己之力扭转齐国日渐开放的民风,将女子囚于深闺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教养,烈家女子绝不为妾。

老皇帝竟然让她去烈家学规矩,这简直就是要了她的亲命啊!

苏翎满脸拒绝,想要开口反驳,齐帝已经摆摆手赶客般道:“此事没有商量,高杰,你亲自挑选一个嬷嬷送烈姐回烈府,让烈家好好教导,就是真的意思。都退下吧,朕累了。”

高公公见状赶紧对他们二壤:“殿下,烈姑娘,请吧。”

看来学规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没想到燕子的待遇还能落到她头上,只是人家燕子有个皇阿玛护着,一顿板子过后可以免了规矩,她可没有个皇阿玛。比起学那些繁琐枯燥还带着压迫女性思想的规矩,她宁愿挨一顿板子啊!

“放心,有我在。”楚白拉着她的手宽慰,苏翎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事儿,你了怕也是没有用的。

高公公办事果然妥帖,很快就在宫中找了个一看就十分有气势的老嬷嬷,姓万,单名一个秋字,唤做万嬷嬷,走起路来裙摆都不怎么动一下,一看就是把规矩学进骨子里的人,老皇帝这明显就是两手准备啊,现烈家的规矩不够严,还给她加了个这么严肃的老嬷嬷,这根本就是逼着她知难而退啊。

但她苏翎跨过千山万水,艰难险阻才找回来的爱人,能因为你这点磨难就放弃?就当是魔鬼训练营吧。

苏翎下定了决心,雄赳赳气昂昂的看向楚白:“放心吧,我不会轻言放弃的。”

楚白点零头,走着走着,很快都到了宫门前,高公公转身,拦住了楚白:“二皇子殿下,陛下给您赐了二皇子府,老奴已经将陛下赐给您的赏赐和奴才们都准备好了,您止步,烈姑娘的马车已经备好,殿下就不必相送了。”

这么快就分道扬镳?苏翎有些不舍地拉住楚白的手。

楚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对高公公道:“叫他们跟着便是,本宫要亲自送烈姐回烈府,再去看皇子府。”

高公公尴尬地笑着:“殿下,此举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父皇并未言明不许本宫送烈姑娘回府,走吧。”楚白扶着苏翎就上了那辆看来不甚宽敞的马车,留下万嬷嬷和高公公两个人在风中凌乱,高公公是阻拦也不是,回去禀报又来不及,只能先奉命行事,让赐给二皇子府的宫人们端着陛下的赏赐跟在马车后头,万嬷嬷没办法,也只能跟着。

苏翎没想到楚白竟然会亲自送她去,她撩起车帘,看着后面浩浩荡荡的队伍,不由得道:“殿下,你这么做,会不会有些招摇过市了?”

楚白缓缓道:“上门提亲,自然要招摇些才好。”

提亲?

苏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楚白看着她蒙圈的样子,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头,笑道:“你没有听错,虽然你的身份是假的,但是你在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正经合理的身份,你和烈若寒长得这般相像,用她的身份最合适不过,但是未免你在烈家受委屈,本宫必须要大张旗鼓的告诉烈家,你是本宫的人,也是告诉齐国所有的人,你是本宫的人,这样,你可懂了?”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