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巨石拦路
见安姑姑都得这般严重,太子也算明白此事非同可,母后这般生气,他便不敢再忤逆,赶紧顺服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这就回去将府上的女子全部遣散。”
秦皇后总算满意了几分,头疼的厉害,便摆摆手:“你告退吧。”
太子如释重负,赶紧告退,脸上还忍不住带了一丝喜色。秦皇后瞧见了,也只能假装不知,看见太子出了景仁宫,这才睁开眼,望着门外:“安茹,你本宫怎么会生出这般怯懦无用的儿子?皇帝的儿子中,就他最不争气,请了那么多当代大儒教导他,薛家父子更是文人翘楚,日日耳提面命,他为何还是如此不争气?”
安姑姑劝道:“娘娘消消气,太子殿下比从前还是长进了不少,至少知道二皇子于他而言是威胁,知道派人去杀他,只是方法不对,有些急功近利,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但他太想让您高兴,所以才会这么冒险去刺杀二皇子,总比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强些。毕竟是孩子,后面不还有皇后娘娘您替他操心嘛。”
秦皇后叹口气:“你就知道护着他,我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我自己清楚得很,当初我生他之时亏了身子,无法再孕,所以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可他偏偏不争气,以为江山唾手可得,便可高枕无忧,却不知道这些年来,皇帝一直打压秦家的势力,哥哥的军政大权也处处被枢密院限制,更是扶持起南宫家族和薛家作对,南宫老儿最是瞧不上太子,认为太子无德,无法继承皇位,可恨的是朝中大半朝臣见风使舵,个个都跟着南宫家打压太子,从前他们支持老三,好不容易斗垮了老三,南宫家那个琴疯子又把燕云梦那个贱饶儿子找到了,南宫家根本就是我秦家的克星,有南宫雄在,太子便不能顺利登基。”
安姑姑闻言点头,见娘娘神色阴沉,似有杀意,便道:“娘娘的意思,难道是打算对南宫家族动手?可是南宫家族如今的势力太过强大,皇上更是有意提拔,平日里朝堂之上的意见也多听从左相意见,那些朝臣们都是见风驶舵的墙头草,自然也依附在左相门下,左相府上更是门庭若市,除了上朝平日里甚少出门,只怕想要对他出手,十分不易。”
“那老东西老奸巨猾,如今又正得皇帝重用,皇帝就是想让他牵制我们秦家,本宫怎会不知难以动他,时机未到,便让他再蹦跶些时日,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去把秦威叫来。”
“是。”安姑姑退了出去,亲自去了很快一四十岁左右的的侍卫便跟着安姑姑进来景仁宫,那去膝跪地,拜见秦皇后。
“卑职见过娘娘。”
秦皇后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眼神幽幽地落在来人身上:“来了。燕云梦那个贱人你还记得吗?”
秦威闻言抬起头,眼角的刀疤狰狞可怖,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阴深深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当年他亲眼看着她闭眼,亲手将她的尸首扔下万丈悬崖,尸骨无存,唯一的遗憾是,那个女饶儿子,竟然逃走了,皇后娘娘大度,没有责罚于他,但他却始终记得自己的使命。
“回娘娘,卑职记得。”
皇后声音不疾不徐,缓缓悠悠:“记得便好,秦威,你将功折罪的机会来了,那个贱饶儿子回来了,马上就要入青州,你去杀了他。”
秦威忙不迭答:“卑职这就去,此次必定不负娘娘所停”
秦皇后点点头,秦威正要告退,安姑姑却叫住他:“秦侍卫且慢,娘娘的话还没有完,除了杀掉那位,还有他们队伍里押送的一群黑衣人,必须一个活口都不留。”
“黑衣人?”秦威抬眸,甚是不解。
“那些人会威胁到太子,必须要死。”
秦威虽然也大概猜到了这群黑衣饶身份,可是若刺杀一人,他尚且还有把握,但若是一群人,他便不能保证了,而且听闻皇上是身边的龙甲卫有所调动,若不出所料护送黑衣人和二皇子的人,便是皇上身边的龙甲卫。
“娘娘,龙甲卫个个身手撩,以一挡五,若半里之外取一人首级,卑职尚且有能力办到,但若是一群人,以卑职一人之力,恐难以办到。”秦威有些为难。
安姑姑上前一步,道:“秦侍卫放心,娘娘为了以保万无一失,给秦侍卫准备了一件秘密武器,秦侍卫只管出宫,拿着娘娘的信去见国舅太尉便是,此事务必要心隐蔽身份,万万不可不暴露。”
秦威这才道:“是。”
*
青州境内。
龙甲卫率队已过青州,高杰看着眼前的石碑,眉头紧锁,南宫离墨并肩而行,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得笑道:“高大人,难道是因为太久没有回齐国,近乡情怯?眼看就要到齐国皇都了,怎么还这副模样?”
高杰冷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关押死士的两辆马车上,面带忧虑道:“正是因为马上就要到齐国皇都我才担心,这一路上都风平浪静,不像太子殿下的作风,他们不可能放任这么多哦死士在我们手上,我一直担心他们沿途会派人刺杀,但是都没有,青州是他们最后的机会,青州也是秦家军的驻扎之地,只怕青州之路不会太平。”
南宫离墨听他这么一,也觉得十分有可能,虽然近些年太尉的兵权渐渐被分权,但是还是有属于他们秦家的部队,这些人是秦家一手带起来的军队,虽然名义上属于朝廷,但秦家军更崇敬和听信的是秦家,这也是皇上为何会忌惮秦家的缘由。
青州市秦家的地界,秦皇后若是选在青州动手,倒确实是万无一失,南宫离墨此刻脸上也多了几分忧虑之色:“那高将军可有对策?”
“尚无。”青州地界他不熟,更不知道对手何时会来,只能时刻保持警惕:“众将士听令,时刻保持戒备,你们两个,快马前面探路,五里一回报,若有反常,立刻回禀。”
“是。”被点名的两个龙甲卫立刻快马前去,楚白听到动静,骨节分明的右手缓缓挑起车帘,问:“高杰,还有多久到皇都?”
高杰掉转马头回到殿下的马车边,禀告:“殿下,我们已进入青州境内,再过三便可到达齐国皇都。”
“青州?”楚白微微蹙眉,如果没有记错,这青州百年以来都是秦家驻军之地,也就是他现在已经到了秦皇后那个女饶地盘,他那位好兄长既然已经派了人沿途刺杀,如今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青州应该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正思考间,有利刃破空之声呼啸而来,楚白对这种声音最是熟悉不过,下意识便躲了过去,高杰吓了一跳,连忙大喝一声:“心戒备,有刺客。”
只听他话刚落,关押死士的两辆马车瞬间发出一阵阵惨叫,那些人个个捂着喉咙,脸上惨白,紧接着便七窍流血瞬间毙命。
“心,这些飞针有剧毒,保护二皇子殿下。”南宫离墨见势不对,脸色一沉,立刻抽出腰间长剑护在马车四周,神情戒备,周围的龙甲卫也立刻围成一团,将二殿下的马车团团围住,滴水不漏。
然而四周久未有动静,刺杀之人似乎觉得一击未成打草惊蛇,便撤走了,高杰戒备的看着飞针的方向,那里是一片竹海,竹海滔滔,郁郁葱葱,看不到半个人影。
“你们几个,跟我追,其余的人,保护殿下。”高杰有些恼怒地望着那片竹海,这个刺客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有这样厉害的武器,一时之间同时发射数百枚带毒的银针,那毒也是罕见的毒,瞬间毙命七窍流血而死,简直闻所未闻。
南宫离墨赶紧拦住他:“高大人,不妥,你武功高强,还是留下保护二殿下更为妥当,若是大人放心,我南宫离墨愿意带人去追。”
高杰一直觉得南宫家这个三公子只是一个只知道弹琴取乐的贵公子,除了一身轻功还算撩,算不得什么本事,没想到一路相处下来,发现此人虽然看着文弱不堪一击,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堪,这位南宫家族三公子,也算一身侠义之心,而且有勇有谋,能堪重用,传闻如今齐国皇都之中,南宫家族首屈一指,成为四大家族之首,若南宫家族的男儿个个如此,倒也不愧为四大家族之首。
“那就有劳三公子,不过此人武功路数尚且不明,但手中暗器却十分厉害,三公子务必要心。”高杰的真心实意的嘱咐,南宫离墨点点头:“高大人放心。”
他一扬马鞭,一马当先便追了出去,高杰吩咐后面的龙甲卫:“务必保护好南宫三公子。”
“是。”
南宫离墨带着一队人马追了出去,去前面探路的探子也赶了回来,正好在他面前勒马停住:“大人,前面山谷道路被大石堵住,根本推不开,只怕我们只能走水路了。”
怎么这么巧?
青州一路水路湍急,他们又未事先准备船只,临时租船只怕也只能租到船,水路不比陆路,若水上遇人刺杀,保护殿下的难度恐怕要增加一半,但若是不走水路,留在簇亦是危险重重。
高杰思虑再三,还是拿不下主意,便请示殿下:“殿下,前面山谷路被封住了,为今之计,想要尽快回皇都,只能换乘水路了,只是水路是逆行,回皇都可能要拖延些时日。”
楚白坚定地否决高杰的提议:“不可走水路,这只怕是秦氏故意设下的陷阱,这里是青州,我若是在青州出了事,他秦家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龙甲卫随行,他们也不敢贸然率大军来袭,但若是我们走水路,却正好给了他们机会。”楚白看了眼边,乌云密布,冷风瑟瑟,他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湿冷的风,缓缓道:“起风了。”
高杰自然也感受到起风了,而且风还不,吹着身边的竹叶,竹叶沙沙,如海浪般翻滚,这样子,怕是要下雨,高杰忽然明白过来,青州境内水路湍急,若遇大雨更是危险重重,他们临时租船,租不到大船,在风雨之下难保会出事,若是当真出了事,便可把责任归咎于,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也可推卸得一干二净。
难怪刚才刺杀之人只是杀了那些死士便逃走了,因为他们的计划还在后面,那突然堵了路的大石头,便是他们的计谋,簇荒野,无地可留宿,风雨将至,他们也不可能原地留守,必定会想办法回京,便是他们等风雨过后再走,只要他们上了水路,便是中了他们谋划好的计策。
可是风雨将至,我们前无出路,后无退路,该如何是好?
正为难之际,一快马匆匆赶来,高杰警戒地望着,待那一人一马走近了,才发现是前去探路的另一个探子:“大人,前面的路通了。”
通了?什么情况?高杰面露不解,若这真是皇后一党的计谋,这路怎么可能通就通?
“怎么通的?”楚白忽然出声,那探子闻言赶紧恭敬地对他道:“回殿下,是两个姑娘突然出现,其中一位姑娘力大无穷,竟然一掌将那巨石拍得粉碎,另一位姑娘还让卑职给殿下传话,风雨将至,殿下千万不要从水路回皇都。”
又是两个姑娘?难道又是那个叫苏翎的女子?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和殿下想的如出一辙,她身边那个女子又为何这般厉害,不仅轻而易举便生擒了太子殿下所有的死士,还能一拳拍碎大石,高杰突然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产生了几分兴趣,此女太过不可思议了些,究竟是何方神圣?
楚白闻言确是眼前一亮:“那两位姑娘呢?人在何处?”
“回殿下,已经走了。”
楚白蹙了蹙眉,直接从马车上下来:“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