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被擒
“就是死,我也不会加入你们,非但不会,而且还要想方设法阻止你们!”
“你!”
阿努比斯气愤至极,脖颈和脸膛已经变成了紫茄子的颜色,两只翻凸出来的眼球布满了血丝,那眼睛里流泻出仇恨、傲气和少有的一丝胆怯。
彭武脸颊上的肌肉则抽搐了一下。
“就你?”彭武揶揄地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异能已经没有了吗?你现在就是一个凡人,你有什么本事阻止我们?”
“我知道我现在打不过你们,但你们不要得意,你们记住,正义永远会战胜邪恶!”
我挺身如椽,脸若蒙霜,脸上写满了冷峻和威严。
“你现在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恳求师傅饶你一命!”
“不用你恳求,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我的口气显得平静,没有一丝畏畏缩缩。
阿努比斯举起长鞭,“你不怕我的鞭子吗?”
阿努比斯挥舞的长鞭像是黄河泛起的浪涛,澎湃的水声在冷静的乌云之下显得格外喧哗。
“你有鞭子又怎样?你们利用我的善良和信任骗取我的权杖,胜之不武!”
面对阿努比斯的长鞭,我不畏怯也不躲避,沉静地盯着阿努比斯,两双眼睛出现了短暂的对峙。
“让你看看我长鞭的厉害!”
阿努比斯手执长鞭从垂柳顶端飞将下来,只轻轻一甩,带着芒刺的鞭头便像勾子一样勾住了柳树枝。
柳枝和鞭头像老鹰与鹞子打架,勾爪连环。
阿努比斯只轻轻动了一下指尖,一根粗壮的柳枝便硬生生被鞭头折断。
柳树的细碎叶片如肮脏的雨,乱纷纷地降落在院子的地面上。
“怎么样?怕了吧?”
“就这些本事吗?”
我很安静地站在院子中间,沉静的眼神和平静的脸色让阿努比斯感到懊丧。
阿努比斯焦躁干裂的狼嘴开始抖动,布满血丝的眼睛越睁越大。
阿努比斯抡圆了一甩,长鞭就像划破夜空的银蛇,在粗壮的树干上炸起一柱白烟,巨大的声响震得脚下的地皮嗦嗦抖动。
两人才能合抱起来的垂柳被齐根斩断,栽倒下去。
彭武也从来没有见过阿努比斯这样的神力,张着嘴巴不出话,只是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像从水里捞出扔到沙滩上的鲇鱼的嘴。
阿努比斯狂笑两声,以为我会就范,会像筛糠般连连求饶,但他没想到,我像冻得僵硬的稻田,不为所动。
阿努比斯见我像淬了无数次火的钢铁般坚硬,狂怒地又举起了鞭子,准备甩出来,给我迎头痛击。
“且慢,”彭武阻止道,“师傅,留着他还有用。”
“有什么用?”
阿努比斯举起的胳膊久久不肯放下。
“我们可以先把他关起来,以此来要挟拉和贝斯特,让他在迎战阿佩普的时候有所顾忌。”
几片柳叶如干枯的飞禽羽毛粘在彭武稀疏的头发上。
“好,先留着你这条命。”
阿努比斯不情愿地甩了一下鞭子,鞭身扭动着,从鞭头伸出一根像蛇一样的东西,向我飞来。
我来不及躲避,就被这绳索牢牢捆住,绳索如扁豆的藤蔓一样将我捆得结结实实。
“彭武,找个地方将他关起来!”
阿努比斯瓮声瓮气地。
“好的,师傅,草房边上有一孔破窑洞,我先把他关在那里!”
“好!”
罢,阿努比斯拂袖而去。
乌云消散,一股清风从林中刮来,在院子里冷傲地徜徉,被急雨洗涤了多时的草房顶,变得一尘不染。
彭武“押”着我往前走。
窑洞前的地上,雨水冲走了所有浮土,暴露出坚硬的栗色土层。不知从哪里冲来的两条没死利索的青脊大鲤鱼搁浅在地面上,它们的尾巴还在垂死地颤抖着。
“赵勇,你如果不服从阿努比斯,就会像这两条鱼一样。”
彭武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点燃一根烟,一股由浓而淡的蓝色烟雾缓缓飘逸,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烟雾中的烟味混合着一股异香,我的慢性鼻炎受不了刺激,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怎么?受不了啊?”
我没有理他。
“你看你,我刚才好言相劝,你是又犟又倔,几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保证,只要你低头,我现在立马给你松绑。”
彭武故意装作很雍容大度的样子。
“就是变成鱼子酱,我也不会和你们沆瀣一气。”
不出彭武所料,我坚定的立场依然没有改变。
彭武叹了口气。
“真是一头倔驴!”
窑洞很破,原来的主人在里面储存着饲料和柴火,一边堆积着麦糠和谷杆,窑口按着一扇用柳树条子编织的栅栏门,防止猪狗进入拱刨或拉屎屙尿,窑门上方有一个透风的窗。
柳树条子门由一根树枝做的门闩挡着,彭武将门闩哐哧滑动一下,打开了一扇。
瓦罐似的窑洞冷得像冰窖,从窗泻下朦朦的一点阳光。
“条件很艰苦啊!”
彭武的话语中充满了嘲弄!
我瞪他一眼,“忘恩负义的东西!”
彭武哼了一声,把我推进窑洞,将门关起,从外面反锁好,又将院子里那几条野狗牵了过来。
彭武在领头的一只野狗耳边耳语了几句,那只狗似乎听懂了彭武的命令,乖乖领着其他几只野狗列队在窑口守卫。
看样子,彭武在阿努比斯那里学了不少。
我坐在谷杆堆上,看着彭武。
彭武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走了。
几只野狗倒是忠于职守,对于我这个“犯人”寸步不离,他们张着嘴,从两排亮晶晶的牙齿缝里流出一股股涎水。
坐在黑暗的窑洞里,我只能听见窑外淙淙的流水声和几只野狗吞嚼死鱼的吧唧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晚上。
我躺在谷杆堆上,不知不觉睡着了,我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不由得浑身疼痛。
该死的长鞭勒得我大气都喘不匀乎。
怎么样才能逃出牢笼?我想不出办法。
身体被捆住,只有脚能动,无论如何是打不开窑门的,何况还有几只野狗在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