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妈妈会飞走吗

等她睡着了，把她抱到床上去，才开始处理伤口，她咬得很用力，肩膀上两排见血的牙印。

收拾完李主任的电话就来了。“她今怎么了？”

“已经睡下了。”

“没发生什么事吧。”电话这头沉默了一下，顾江离才道，“很奇怪，她希望我恨她。然后就变得很激动，为什么会这样？”

接下来的时间，顾江离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李主任。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回道：“这也不算奇怪，很有可能这么多年她就靠着对你的恨挺下来，就想着有一能向你报仇，可你竟然不恨她，这会让她觉得没有复仇的快感，辛辛苦苦做成的事，却发现并跟自己以为的不一样，崩溃也是正常的事。”

这是什么匪人所思的逻辑，虽然匪人所思，但他却觉得自己竟然可以接受，难道他的脑子也跟着出了问题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观察观察吧。”

目前也只能先这样了。

第二发现，她变了，变得再加沉默，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自己，话也不，之前还坚持着上班，现在她是连上班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他把她的变化告诉了主治医生，医生的建议就是不要让她一个人呆着，一定要有人陪在身边，避免她做出什么极赌行为，如果可以尽量做一些让她感觉到快乐的事。

挂上电话，望着像丢了灵魂似的人，鼻子发酸，在她对面坐下，哄孩子似的开口，“我们出去走一走好不好。”

那人目光呆滞，也不会回答。虽然如此，顾江离还是找了外套，给她穿上，一一整理好，拉着她出门。目的地是幼稚园附近，没有进去，就在门口附近，刚好是体育课，所谓的体育课也不过是游乐时间，孩子没有发现他们，跟着伙伴爬上爬下，玩得很是欢乐。

一园子都是孩子的欢声笑语，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孩子的影响，她才慢慢回了神，脸上甚至浮现了一丝笑容。看来把她带出来是对的。她的视线几乎都在孩子身上，不免让人有些吃味，她就没有这样看过他。

于是他提议要不要等孩子放学，我们一起去吃饭。她还是摇着头，“不要了。”

顾江离也不勉强，等孩子们回教室了，他们才离开。今不知道是不是见了孩子的原因，她的兴致高了不少，就连饭量也变好了一些。

也由于这样，他放松了警惕。那会她进去浴室洗澡，刚好，张助理又来羚话，工作上有急事，他想着她就在浴室里头，应该没什么，接着电话便去了书房。

这电话一接就是一个多时，当他接完电话，进了房间，发现她没在床上，这澡也洗得太久了吧，巡着门向浴室走去，却看到水从浴室里流了出来，一直蔓延到了门关，瘆饶是那水是红色的，带着血腥味，内心突然被一只铁爪子抓住了，恐怖得近乎窒息，边拍着门，边叫着她的名字，“无颜！无颜！”无人来应，门被锁死了。

心里着急，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用身体去撞门，门的质量太好，努力了好几次一点作用也没有，一直把肩膀都撞脱臼了才把门给撞开，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恐惧，那人半漂浮在浴缸里，面色惨白，像个没了呼吸的人，左手被水波荡来荡去，鲜血从手腕处不断地流出来，融入水里，染红了水，水满得到处都是，地上到处都是红色的水，鼻子里塞满血腥味，是她的血。

顾江离记不得自己是何时打的120，也不记得医生是什么时候来，是怎么样把她送到医院去的，好像她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他也跟着失去意识了，灵魂飘飘荡荡，像要跟寻她的灵魂去了。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正坐在抢救室外头的椅子上，冰冷的金属椅子让他发冷，才发现自己全身不可抑制地在发抖。

最先赶来的竟然是叶之峻，拎着他的领子，就是一拳头，“为什么不将她看好！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如果照顾不好她就不要占着位置！”

顾江离失魂落魄地任由他拎着，他也恨自己啊，为什么要走开，为什么没将她看好。

出净一口恶气，叶之峻把他甩开，“要是她有个什么，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多么熟悉的话，这句前不久，自己才对他过，没想到，就几的功夫原封不动地返还。

接着叶之峻同样失魂落魄地在旁边坐下。

再后来，老爷子也来了，后头还跟着孩子。孩子虽然，但也知道出了不好的事，紧紧地抓着他爷爷的手，嘴巴闭得紧紧的，不话。老爷子上来就忧心衷衷地问：“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怎么没将她看好呢。”

顾江离深深地自责，“对不起！”老人也不出再多责备的话，叹了口气。冰冷的金属椅上，坐着三大人，一个孩，孩子挨着自己的爷爷坐，都不话，始终有一股阴郁笼罩在他们头上。

这一抢救就是到大半夜，她身上插满了管子被推出来，孩子有些怕，紧紧地依偎在自己的父亲身边，老爷子已经被顾江离强行送了回去，孩子怎么都不肯走，爷爷走了，他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的父亲了。

拉着孩子的手，便上前去，“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摘掉口罩，“幸亏发现得早，要是再晚来一步，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以后当心点着。”

这才能喘上一口气，“谢谢医生！”

医生点点头，便离开。

那边的叶之峻听到没事了，暂时安下心来，也就先离开了。剩下那父子俩在病床前守着她醒来。只有一张家属床，睡着孩子，顾江离坐在椅子上，将就着过夜。

后半夜，朦朦胧胧中响起孩子的声音，“爸爸。”他没睡着，立马坐到孩子身边去，拉着他的手，“怎么了？”

“妈妈会像胖的妈妈那样飞走不见吗？”

顾江离心里复杂，胖是他班上的同学，因为给捐过款，所以知道，他母亲去年得了癌症走了，家里骗着他，妈妈飞走了。在孩子的脑海里，飞走了，就是不见了。

知道他同样没有安全感，顾江离腰下向身去抱了抱孩子，“不会的，她现在就在我们身边不是吗。”

孩子还是不信，“你能跟我保证吗，保证妈妈不会飞走。”着伸出手指要他拉勾，“放心吧，爸爸保证，保证妈妈不会飞走。”顾江离伸出手去，跟孩子拉了勾。哄着他，“睡吧。”孩子这才肯睡去。

孩子睡着了，顾江离的视线重新落在沉睡的人身上，心里道，孩子的话你都听见了吗，你可要醒来啊，他需你，我也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