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最后的十字架
我似乎有点任性,又似乎有点娇纵,我渴望有人将我宠爱。海兰尔和梅西的关怀,温暧了我的心,我泪光盈睫中,越加的放肆,我起立、坐下,在室内徘徊不停,我的不安和狂躁感染着每一个人,他们担心而忧郁的望着我、望着我!
我在期待着明天的演出,期待感是这样的强烈!强烈到我恨不能天即刻放亮,强烈到我宁愿坐等一晚,直到黎明!
我是疯了吗?!
臂,纤长,薄的透明;指尖有光,闪过,平日里,本就看不到血色的脸,此时倒更是蜷着了一丝的暗意。失色过多的我,如何经得起这样翻来覆去的折腾,只一刻,我便又跌坐在床上,怔怔的发愣!
我怕!我的双双十指,捂住了脸!
我怕我会再也见不到沈一凡了!这样的想法,不断的在我脑海里滑过,驱之不去!我震惊于自己,原以为毫不在意,但此刻我脑子里,竟全是占满了沈一凡的影子,我是这样的渴望着,明天和他的相见!
“这样下去,明天怎么能参加演出呢?”梅西小心的看着我说!
“如果你想明天看到沈一凡,保存些体力,也许更好不是吗,博瑞蒂?”海兰尔几乎是在求我了,她想让我休息,她已经无法再,面对我这样颠狂的样子了。她怕,从始自终,她对于我非凡人之外的异常表现,总是远远的躲着!
我忧心忡忡,觉的想要表达的欲望。我想抓破屋顶,或者没入荒漠!是什么蛀蚀了我的宁静?又是什么,又使我想即刻倾诉衷情?我的血是燥热的,燥热的令我非常难受!
五指平举,天,我终于看到我的那架爱尔兰钢琴了,我的可爱的、从十一岁之起就伴着我的爱琴,我趔趄向前,尽力的端坐下,抚着琴,五指有痛钻入心腑,我的神经,慢慢的平静下来!
琴,还是色泽明媚的没有一丝尘埃。黑白相间中,是永恒不变的古朴!
让我倾诉吧,我已沉寂的太久太久。让我弹一首挽歌,给已逝的爱;让我弹一曲相思,给明天的相约。生命此消彼长,我不在乎今天是否艳丽,明天是否辉煌,我不在乎我走过的日子有多短暂,我在乎的是,我是否遵从了我内心的渴望?
如果还有我未能表达的,那一定是我来世的遗憾,不,我不能留下遗憾!我的指尖绕过美丽的绿光,它像一颗颗的珠子,将屋子装饰得通体透绿!
一指击去,伤音骤起!长长的思念坠成一个激烈的音符,呛然炸向半空!
《守望》之一、二、三章:
我任性的转身
没有去想你的感受
眼泪为何一次次的流,
原来空气中都是你的回音
你执着的面对
我并不去在乎
我不愿深陷
怕是执迷
原以为所有的一切应该放弃
到头来还是辨不清真伪
你一次次劝慰
我还是执迷不悔
你笑着离去
我一下子孤独无依
我在静夜中徘徊
想起你的美丽
这是错还是对
泪水中又一次深陷
别让我放弃
我用我的心
去感觉你的完美
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心锁无意
这一次我也太过沉醉
告诉我自己不愿意走出迷堆
就算痛苦
就算是泪
也是属于我的伤悲!
当意识凌驾在心灵最深之处的撞击,当所有的点滴都汇聚成一个短暂爱情故事的思考,当沙漠之上不经意间的一切在我影像里迭现时,我的指尖就像是谁赋予了又一种不可叶的灵感,我不停的敲击着琴健,然后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弹奏出,又一篇新的乐章!
九月二十一日,这一天,每分、每秒,都好像是走过我心尖一样,大地震动着,我只感觉到我在走向一个深谷,我在迷醉着,我向往着那样一个高度,我飘浮的体,始终接触不到地面,愈来愈轻、愈来愈轻,轻到我如一叶鸿毛,薄如一柳雪絮!
二十日晚上,我一直无法安静。坐等黎明,坚执的念头将我钉上最后的十字架。夜里几次晕倒,醒来时又击琴为乐。海兰尔和梅西看着我的痴狂,纵容着,结愁中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一左一右的伴我,我看的出来,她们是怕一转身,就和我伤成永别!
好在二十一日终归是来了,经过夏德里的刻意的安排,演出匆匆的改在了上午九点一刻。
因了我的视力对光束的过敏性反应,又或者是我的潜意识的人性里对红烛有着特殊的恋好,所以我们“维也纳桑夏剧团”的成员,为着遵从我热烈的意愿,在“亚特兰”剧场封闭了所有的光源,换之以静静温热燃放的红烛,朵朵高悬在“亚特兰”辉煌的墙壁之上,使剧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万朵红莲卷合的蓬莱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