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错,从一开始就蛰伏

我们即将离去的消息于走的前一天,传遍了格里市的大街小巷。人们一时间忆念起“维也纳桑夏剧团”冰封彩呈的往昔,纷纷坠下依恋之词!

市长大人动了恻隐之心,火速召集市内高级官员,特制定了几点怀柔政策:

中午为我们剧团一行设宴饯行,聊表政府寸心;

为了回馈我们繁荣了格里市音乐市场的莫大功绩,特资助我们剧团五千元现金,作为我们剧团以后壮大发展的经费。

我想,这已经很够了。人之将行,其往不咎。我们与格里市的居民,终是有着款款的友好。

世上所有之事,都在离去之时画上句号;世上所有之事,也在离去之后,不再重要。间隙和不满,忿懑和不愉,都如过往烟云,要散向天际,淡化以至不再有迹!

而在既将远行之时,我们这小小的剧团,却出现了戏剧性的改变!

一向温良恭顺的海兰尔,不知从哪儿捡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强行塞进了“维也纳桑夏剧团”!

夏德里先生一向对太太钟爱有加,凡事必遵从于太太的意志,可这一次却强压怒火,把太太拉到屋子角落里好一顿的数落:

老天,你为何要弄来这么个累赘?这个女人要占去我们多大的开销你知道吗?!

海兰尔穿着纯棉干净的蓝色短褂,纯棉的牛仔布裙,一双白袜纯净的一尘不染。仰首娇笑着,不作回应!

夏德里无可奈何,叹息着走远!

她叫秋萝丝,今后将是我们“维也纳桑夏剧团”的厨娘#兰尔胜利的宣布!

如果我要保持一双艺术家的纤手,我就必的要先从厨房走出来。博瑞蒂,你说是吗?

海兰尔天真的和我悄语着。

不。我打量了一下那个新来的女人,她正在收拾剩余的东西,她的背影好像一个屏障,把她所有的历史都藏在了里面。不,我对这个女人,直觉的,没有什么好感!

我想,这也许就是命?这个女人介入了我们的生活,我只希望我们的生活一如从前波平浪静,不要骤起风云!因为轻易让一个不熟识的人加入我们的生活圈子,这必是很轻率的举动。我们既不了解她的过去,亦无从探知她的人格倾向。

海兰尔,你了解她吗?我的眼睛,打出了寒凉的问号。海兰尔自然的,也读懂了其中的涵义!

她是我的粉丝呀。她一个人,无牵无挂,她是一个清洁工,是格里市剧场里的清洁工呀。海兰尔自信十足的说道!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愿意跟随我们浪迹天涯。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愿意负责我们的伙食,因为这样可以使她更接近了艺术。海兰尔一再的解说着!

发现海兰尔的话突然多了起来,为了能留住这个女人,海兰尔一改往日的沉默!

那么所有这些,都是通过她的语言而加诸于你的印像了?海兰尔,我看出来了,你没有结论,你只是在重复这个女人告诉你的那些话。海兰尔,你从不知道这世界有多么可怕!

海兰尔惊惧的看向我,她不知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她不懂我究竟在表达着什么!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所说的是什么和什么之间的牵扯。也许只能说,我虽然足不出户,还未出阁,但较之于海兰尔,也许我更世故一点吧。

这有什么区别吗?要了解一个人,难道不是先听从于对方的表述吗?就如你,你说你未婚,二十三岁,我就从未怀疑过这一切呀。而事实是,也的确如此啊。海兰尔辩解道!

我不再作声。海兰尔对世界的认知态度,既是如此的单纯执着,而我,短期内又能改变什么?而我想要告诉她的某些看法,事实上也未必说服得了我自己!

这个叫秋萝丝的女人,长的并不好看,但眼底之间若有若无的,却荡着股妖气!

是偏见也好,是牵强也好,我只愿我的视觉和感觉,出现了苛刻的偏差!

因为我们是第二天早上八点的火车,在格里市还的呆上最后一个夜晚。这个夜晚对“维也纳桑夏剧团”,对我们每个人的未来,似乎都起了决定性的转折!

晚饭自然是由秋萝丝主厨。秋萝丝的脸部,有年轮的线条,也有沧桑的印记,如果不是很仔细的观察,恐怕很难发现!

这是一个掩饰性很强的女人!我断然在心中下着结论!

秋萝丝不多言语,但做事有条不紊,很有耐心。她谦恭着,然而我能感觉到那藏匿的利爪,只是在等待适当的时机而已!

她好像总是在感觉着什么,又好像总是在思考着什么,她温柔的像要滴出水来,她的声音低婉的如同夏天燥热的流动的空气,让你无法逃避!

不,她没有表露什么,我只是在感觉,凭着我的敏感,我在姿意的相像着这个女人!

唯其如此,我才感觉着这个女人的可怕!这个女人,决不是表面的那样静止,她只是蛰伏着,暂寄于这冬天没有阳光的夜里!

这个女人干净利索,她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争取到了海兰尔和夏小丛热烈的好感!

海兰尔既不用做饭,又不用冼碗,还不用走来走去,她一时间快乐的无所适从。她坐在椅子上,端祥着自己那双洁净白晰的手,开始了美好的幻望!

而夏小丛,张着那肥肥的小口,不断的品咂着秋萝丝做的香甜的糯米南瓜饼,似乎这世上,再也没有更让她此刻热恋的了!

只有我和夏德里先生,还和这个秋萝丝保持着冷冷的距离,在没有确定对方的一切之前,要我有所好感,我想这实在是太难太难了!(2011年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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