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读心

班主任走进门廊的时候，就看到高梦瑶和马宝丹在撕扯，她故意放慢脚步，不是想劝架，只是为了看她们能打到什么程度，或许能找个理由让马宝丹调班或降级。

班主任看到马宝丹就头痛，学习一般般，也不上心；个性蔫了吧唧，总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下课跑的比老师都快，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要不是老校长力荐，她的重点班肯定不会收转学过来、基础一般的孩子。让马宝丹做文艺委员，是给领导面子，也是为了完成班级文娱的绩效，这孩子生好嗓子，会拉提琴，懂音律，这些虽然是加分项，却不能代替考试，更不能提高升学率。

走进教室，班主任习惯性地扫视全班，格外留意了马宝丹。不看还好，一看更生气，马宝丹竟然低着头在啜泣。摔了一跤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怪的！班主任讨厌爱哭的学生，看着就丧气，这么扫心一个人多看几眼都是累赘。为了让自己心情好起来，班主任将目光扫向了陶艳。班主任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微笑，好学生就是不一样，看看陶艳腰背挺直、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心情也瞬间大好。“今我们学……”

有了黑牡丹之后，马宝丹学习的兴趣异乎寻常的浓厚，早早就温习好功课，自由地溜号，没留意老师讲什么。马宝丹无法自拔地沉浸在对黑牡丹的迷恋中，想到《西游记》、《封神榜》这类故事不一定都是杜撰，真有其事也不定。既然黑牡丹选择了她，那就意味着她是选之人，有与众不同超能力，这个不能的秘密、这种兴奋只有她自己懂。

黑牡丹就是传中的法器，为马宝丹带来了诸多神奇的能力，披上了主角光环。

就在马宝丹望着窗外的风景，想象着，“远一点儿的是独角兽，中间的像猴子，嗯，那片云像……，应该是格格巫，看那鼻子长的。”班主任已经站在了宝丹身后。

班主任对于胆敢挑战权威的人从不示弱，“不听讲，叨咕什么呢，外边有书本吗？有老师吗？有课堂吗？你还懂不懂课堂纪律？”

马宝丹被老师连环炮似地的问题，问住了，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连“对不起，对不起……”

班主任印象里马宝丹是软弱的、不会狡辩的、经常被孤立的学生，一连串的对不起更助长了她“杀一儆百”的决心，“马宝丹同学，如果你不能把下面的课文一字不差地读出来，就去走廊罚站！”

马宝丹点点头，不慌不忙地拿起课本，开始读了起来，“……”。

看到马宝丹被老师批，高梦瑶特别开心，心里默默地想着，“就数她没脑子，溜号都能被逮到，还好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马宝丹竟然听到了高梦瑶的心声，一边读课文，一边瞟高梦瑶，在好朋友的心里，她是这样的人，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马宝丹，你哭什么？”班主任显得很不耐烦。

马宝丹摇摇头，继续读着课文。

当马宝丹一字不差地读完了课文，不但班主任惊呆了，全班都惊呆了。马宝丹不紧不慢，这份释然的态度震慑了全班同学，为大家现身法“从容不迫”。

班主任本想借题发挥，准备好的训斥被生生地咽回去，脸一阵红一阵白。

“坐下吧，下面我们来分析课文。”班主任每一个字，仿佛都能听到下颌用力而发出的“咯唥，咯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