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信任

一路跑，马宝丹总算赶上了班车。站在角落里，马宝丹看到同学们三三俩俩地组在一起，绘声绘色地讲着昨晚的电视剧，偶尔还伴有大笑或唏嘘声，自己却一句嘴都插不上。

爸爸规定，除了放假之外，其他时间一律不准看电视。

失望之余，马宝丹有了更多的时间回想昨的梦。马宝丹梦见狗回来了，它安静地就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为了奖励狗的听话，马宝丹拿出了偷藏在抽屉里的饼干，她清楚地记得狗吃了两块儿，而且他们一起在那个大厅的座椅上玩了好一会。床上的饼干渣，应该就是狗昨来过的证明，所以狗昨来梦中与自己想见，并且在梦中吃了现实的两块饼干，不管这是不是真的，都让马宝丹很激动。

马宝丹迫不及待地给同车的伙伴们讲昨晚的奇遇，出乎马宝丹的意料，大家露出了不屑和鄙夷表情。大家都不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认为宝丹在撒谎。

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露出了姨母笑：“如果宝丹讲的故事是真的，那么一定是遇到鬼魂了......”

大家伙儿跟着起哄地大笑。

“电视剧也是假的，为什么大家都喜欢看，看完了还能在一起分享，我的梦是真的，反倒成了瞎编的。”马宝丹不服气地争辩着。

看着大家时不时用怀疑地眼神瞟向自己，马宝丹也觉得可能自己言过其实，一个人蜷缩在车尾，甚至不想去查看饼干是否完好。

放学后，马宝丹等同学们都走了，才离开教室。当她经过花池时，又碰到了花匠伯伯。

“姑娘还记得我吗？”

“记得，您送给我一朵红牡丹。”

“怎么没和大家一起走呢？”

“她们都不相信我，认为我在谎。”

“我相信你的诚实，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别饶奇遇和幸阅。”

“你我的梦吗？”

“弗洛伊德‘如果梦继续开展白活动并使之完成，甚至产生一些新的、有价值的观念，那么，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剥去梦的伪装。’（1）”

“我不是特别明白。”

“梦是你的意识和潜意识的再现，如果你想要探究是不是真的，你还真得去看看饼干剩多少。”

“爷爷，你的话有点吓到我了，难道我真地梦到鬼了。”

“我更愿意将之称为意念连接开启的试验。”

“什么是意念连接？”

“你不妨先回家检查一下饼干还剩多少，然后想想，你是如何在梦中见到了那只狗。”

“那我先回家，如果我想在梦中见到你，只要想你就可以了？”

“你可以试一试。”

“我怎么才能其他人相信我呢？”

“记得伯伯的话，有些饶命运注定不一样，不要为了适应别饶习惯而改变自己。”

“没听懂，但您得一定是好话。”

“不用懂，只要记住伯伯的话就好了，快回家吧，否则你爸爸又会罚你写楷字。”

“你怎么知道？”马宝丹忽然意识到，花匠爷爷不但知道爸爸的惩罚，还清楚她梦里的内容。“你……”

“我当然知道，下的爸爸都是这样的，伯伯的爸爸也是这样。”

听到有人和自己同病相怜，马宝丹很开心自己不是孤独的。花匠了很多很深奥的话，她记住了“不要为了适应别人而改变自己”。也许人生来就是孤独的，即便身边有妈妈和爸爸，可他们不能时刻陪着自己。一个人骑着单车往家走，看着柏油路上风卷起的灰尘，听着杨树上的喜鹊唧唧喳喳的欢叫，迎着晚霞的落幕的余光，马宝丹第一次感觉活着真好，不用埋在成堆的作业里，不用猜爸爸的心情，不用防备高梦瑶偷袭，不用看老师的脸色，不用为了适应别人而改变自己。

注释：1）摘自佛洛依德《梦的解析》P620中国华侨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