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已经晚了

“鸢儿……”刚出厢房便迎上伫立在庭院的江睿央，与木暖晴面对面。

木暖晴衣袍中的手握成拳，暗自深呼吸，三两步走到他跟前，抬眼望着他，微微勾唇，但笑不语。

“回来啦？”诉不尽的柔情，道不清的思念。

“嗯。”木暖晴听见自己的鼻音，紧接着说道：“马上就走。”

果然，江睿央面色一变，握住她的皓腕，那似深潭的眼睛像个漩涡将木暖晴紧紧缚住，动弹不得。

“你说过的。”木暖晴笑着挣开他的手，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塞到江睿央手里，语气柔和，笑靥如花：“现在，是时候了。”

说完，木暖晴抽身与江睿央擦肩而过。

“别闹了。”江睿央追上去从后环住木暖晴。“对不起，回来吧！你知道的，我承受不起失去你……”

木暖晴僵直着后背，将鼻尖的酸涩强忍回去，用力去掰江睿央的手，无声地拒绝。

“是我的错，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我立马收拾行李，立刻启程回江城，好不好？别走……”

耳边是江睿央放低姿态的乞求，语气与那晚的她如出一辙，那般无助，那般低微，可是……可惜……“已经晚了。”

是的，已经晚了，赵云儒不会放你走的。我们已经在这盘棋局上呆得太久，下棋的人，已经容不得我们自己行动了。

“你飞走了，我怎么办？”

木暖晴将下唇咬出一道口子，唇齿间溢满血的甜腥，硬是将江睿央的手掰开，挺直着背消失在他的视线。

徒留江睿央一个人在院中，像失了魂，丢了魄。

和离书……和离书……他当初究竟是为何写下这封和离书？风吹过，却吹不走地上的和离书，就像吹不散方才院中之事的痕迹。

出了江宅的木暖晴像是被抽干力气的行尸，竟连翻身上马也显得吃力得不行，索性牵着马，像是走在沼泽，很艰难，很缓慢，背向江宅渐行渐远。

她牵着汹马从僻静的江宅走到闹市，再从闹市走到城南方向的雅歆阁，李之延说有人约他在那里喝茶看戏，她需要过去找他。

“这位……”

“李之延李大人在哪里？”木暖晴将汹马拴在一旁，拍拍它的额头，问小二。

“二楼左边尽头第一间。”小二说完添加到：“李大人为姑娘定了最好的看台，让您在此稍等。”

“好。”李之延办事，木暖晴本生也未想过要牵扯进去，自然说好。

点心、茶、戏李之延全都细心地安排好了，这平日里的甜腻，如今舌尖却泛着苦涩。

木暖晴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上敲击，凝视着戏台上的每一个人，轻声告诉自己，3天了，马上就会过去3天了。

“大人，公主回府，正等您……”

这声音……木暖晴循声望去，眉尾一挑，看来有些东西已经自己耐不住要浮出来了。

“暖晴。”李之延一跟那人告别，便往木暖晴走来。“等久了？”

“没。”木暖晴笑了笑，“那个老头谁？”

“哈哈……他可是大学士！”李之延好不隐瞒，坐在木暖晴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郭芸蓉的爹，郭向河。也是他带回公主的。”

“哦……”木暖晴点点头，状似明白，杏眸半垂，掩住暗芒。

隔日深夜，赵序廷和温子谦齐齐出现在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