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背后的伤疤

江睿央尽自己最大所能平静自己的心情，不至于跳起来，以免惊扰了木暖晴。

木暖晴站在梳妆镜前，只穿了亵衣，光着背，面朝着床榻，背对着镜子，回头望着镜子，借着屋外的月光和屋内弱弱的烛光，隐约看得到她的柳眉是颦蹙的。

“怎么了？”

听闻江睿央的声音，吓了木暖晴一大跳，缩着身子一把抓起凳子上的里衣，手忙脚乱地穿好。此时江睿央已经走到跟前，声音带着残余的睡意，“你怎么了？嗯？”

“没。睡觉吧。”木暖晴满脸尴尬，眼神闪烁就往榻走去。

还未走两步便被江睿央一把拉住，重新走到她跟前，木暖晴看着江睿央的浓眉皱起，一脸认真的神情盯着她不说话，但手上的力道正在告诉木暖晴若是不说，江睿央是不会放手的，“不准说谎。”

木暖晴简直觉得丢脸，脸火烧火燎地烫，就连耳朵也都红透了，不知道江睿央是否看得到。反正她觉得是以她生来最小声说话的，“我……那个……看看……背上的伤有多吓人。”

这句话传入他的耳朵，江睿央的手立马一顿，低头视线落在木暖晴头顶的青丝，心中一阵懊悔，若不是那日他执意追问，恐怕她不会这般在意伤心的吧？而他能做的只有——紧紧地抱着她，“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半分伤害。”

木暖晴点头，又点头。感觉原来有个人可以依靠整颗心都可以沸腾般的温热。

木暖晴是被江睿央抱回榻上的，两个人都入不了眠。“一定很疼？”

“大概吧，不记得了。”木暖晴淡淡的回答，沉默一会儿，终究还是问出口，“是不是很丑？”

“嗯……整个嵩国大概只有你一个女人身上有这么丑的伤疤了。这整个嵩国只有我江睿央的妻子身上才有数不清的刀伤箭疤。只有你有，只有我有。”若说不丑，阿猫阿狗都不信的，江睿央的手放到木暖晴背上。

木暖晴没说话，换了个姿势，平躺着，顺势江睿央的手滑到她的腹部。

“江睿央。”

“嗯。”

“你能叫我一声鸢儿吗？”

“yuan儿？”

“鸢飞戾天的鸢。”

江睿央沉默一嗅儿问，“这句话的意思你知道吗？”

木暖晴点头，“知道。可我爹说这句话它本没有错，是太多世俗的眼光玷染了它。鸢就应该是属于苍穹。”

“你爹很疼你吧？”

“嗯，他若是还活着，看见我身上这么些疤，非得打死我不可。”木暖晴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然后我娘一定会一边抹泪，一边挡在我面前，指着我爹说‘若是你敢动鸢儿分毫，看我一辈子不理你！’然后我爹一定会虎瞪着我，‘我还不是为这丫头好啊？都让她别这般野性了！难不成她只是你一个人的心头肉？你怎地只管我，不管你闺女？’”

江睿央第一次听木暖晴提起自己的家人，想来她爹娘在的时候，她一定过得很快乐。“那是你乳名？”

“嗯，我爹娘都这样叫我，还有……我爹的一个结拜兄弟。只此三人哦。”

“这般讲来，我还讨了便宜。”

“呵呵……嗯，是吧。”

“我以后都这般唤你。”江睿央将自己的胳膊塞到木暖晴的脖子下面，好让他一收臂，木暖晴就能到他的怀里。“鸢儿。”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疼你，不让你委屈。他不问她爹娘究竟是怎样去世的，也不问她的其他亲人，他只要做她最亲的人便可，替所有疼她的人好好爱惜她。木暖晴能让他叫她鸢儿，看出他对她是重要的。

“江睿央……”突地，木暖晴就鼻子一酸，自从他爹娘死后所有的心酸此时全都涌了出来，思念爹娘，远走他乡，被迫坚强，倔强地挺直腰板，在战场厮杀……她想要找个依靠，就这样静静地靠着，然后整个世界都安稳了，她其实不想一个人固执地顶着一切的……眼泪顺着眼角不住地浸湿江睿央的胸膛。他用让木暖晴枕着的手揽着她的肩，另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的腰，轻轻地将唇贴在木暖晴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