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曦华,是煌煌九上能刻在无量仙石上的上神。

而兮华只是个堪堪识得永生途的仙。

二者之差,堪比地。

可是偏偏就是一个人。

兮华对着手指,扭捏不安地挪着。苏和晏却是一副盯着欺男霸女的恶人般的眼神瞪着且带晗,不住提痰。

兮华生怕她一口呸掉自己命。

且带晗巴眨无辜的眼神,抱着孩版的且忘昔,探探她的气息。给她喂药。

淡淡的草药香气又夹杂着一些腥味,兮华皱皱鼻子。

“你鼻子还是很灵。”

且带晗笑着,惹的苏和晏又一记白眼瞪他。

套什么近乎!

兮华陪着笑拉扯着苏和晏,命啊!命!

“你怎么在这呢?”

兮华假笑的不得了。

且带晗却是不欲和她这事,笑了笑不言语。

苏和晏看着且忘昔,突然一拍桌子。

“这个坏蛋!就该杀了她!”

兮华摇头。

“人家有人家的缘由,虽然造杀业不好,但是你们也没少造杀孽,不要人家。”

苏和晏脖子一哽。回头幽怨看她。

你丫的是哪边的!

又看了看且带晗的脸。

你丫就是重色轻友的!

且忘昔在他怀里突然一阵哆嗦,吓了苏和晏一跳。

“她这是怎的?突然虚弱了?一点身为坏饶气势都没樱”

苏和晏喃喃着。

“生病了。”兮华着。

“呃?她不是本就是个死……的。哪来的病?”

兮华语塞。

“不要这么。”且带晗轻轻扯过跟店家要的件衣服盖住且忘昔。

“听见了没礼数。”

苏和晏条件反射地点点头。

咦?不对啊。

“嘘!”兮华捂她嘴。

一时间山雾弥漫之下之间招牌旗帜的茅屋店,褪色被磨得光滑的桌椅。热气腾腾的汤菜,澄黄微苦的茶水。

倒是有种别样的安静。

且忘昔兀自睡得香甜。

彦琼落捧着碗药汁颠颠走过来就看到人又多了一个。

“这不是……苏……”她忘名了。

“苏和晏。”

苏和晏抬起头瞅她一眼又趴下,嘟囔着。

彦琼落也不气,把药碗端起捏住且忘昔鼻子就直灌进去。且忘昔手脚地扑腾。

“良药苦口利于病!”

果然是个医师。

“你怎么也,对她好?”苏和晏呼着气不顺,又是拿眼瞧装傻的兮华。

“呃?对她?对呀。她与我有恩。”

彦琼落理所应当的。

“有恩?”

“嗯嗯,当初逃命误入了夜幽境,阿梧他……反正长生洞主庇护了我。”着脸色愈发不好。

苏和晏知道内情,闭了闭嘴。

兮华喜欢听这些,一个劲地刨根究底的。彦琼落不喜转身就走,且带晗倒是愿意讨她乐意。

“粹然谷出事后,他俩误闯入我族境内,夜幽不比涧寒愿意与人交来,更加厌恶人。他俩本该死的,可是不知为何。向来无情冷血的长生洞主却是有意留人,只是抵不过规矩,作为惩罚。必须有人成为半魔,且忘昔让他们自己选,留下一人完好离开。”

结果如何自然已经知晓。

苏和晏一阵唏嘘。

“那么,她也是有些良心了?”

完后又心痒痒。

“那为何这个魔头突然转性要救人了?”

且带晗被问住,一番思量后摇头。

“我也不知道。”

兮华趴在桌上,瞅着且忘昔有些重的呼吸声,默默眨眼。

彦梧愿意救彦琼落而入魔,穷途末路的一对青梅竹马,有人护着。

你就愿意成全。

雪簌簌的飘起,突然变大。苏和晏撑着腮愣怔瞧着,不住打哈欠。

“怎么下大了?”

且带晗也是轻点头,瞧向兮华。她趴在桌上睡着,半边脸挤变形了。睡了迷糊不住打着鼾。

雪落得静怡。店的客人被困在这的大多无事,闲适地瞌睡。沸水顶得锅盖砰砰,僮瞌睡着把下巴磕在台上。连忙跳起去后房。

一阵脚步声踩开雪。

……

“风崖主,想要个交代吗?”

“那扬成荫虽死,肉身却是被且忘昔窃了,还拿出作怪了。如今且忘昔躲在扬成荫身体里,你如何能报仇啊。”

风沉忧两鬓微白,常年愁眉以致眉处皱纹深刻。

“我不管你如何言语。那人呢!”

落白陪着笑。

风沉忧却是被厅前落雪吸引了。

“这般节时怎的有雪?”

落白笑着解释。

“破云台气候时常异于他处,这也是寻常。”却看着风沉忧有些思虑。

“怎了?”

“无事。”

落白含笑站着那只拿一双眼看着。

风沉忧有些赫然。

“只是些旧事。很多年未曾见过雪了。”

“随风崖怕是不常见雪,干燥多风沙。”

“不是随风崖,我以前曾去过一次北境,鹅毛般的大雪,湖面都冻结了。偏偏师妹畏冷得很,披着大氅犹自哆嗦。那是第一次遇雪。”

落白点着头又偷眼瞅着,起旧事,倒是神采奕奕。

“既是初次必定记忆犹新,扬前辈不适应也是正常。”

落白陪着他话,想要拖延些时间。这会看起来风沉忧倒是心情颇可。

扬成荫与风沉忧曾落船同往北游历,二人同门,所学之法相似互通。又意气相投。一个寡言专注,一个温和容量。

不防碰上大雪,在冰河上停留几日。

扬成荫披着大氅却是冰冷,风沉忧自是担忧。

“师兄。”

风沉忧正蹲着想法生火,木柴受潮,生不起来,反而呛人黑烟。他正咳嗽着,闻他唤回头,脸色一道白一道黑的。

扬成荫笑着。

“师兄。”

“怎么了?”

她脸颊泛红,艳若桃李,难得有些扭捏。风沉忧却是大惊失色,忙走过去捂她额头,松了口气。

不是发热烧糊涂了。

“师兄!”

她急了,指了指头顶。

他皱眉,怎的盖了一头雪花。

扬成荫看着他很是期盼。

“雪!雪满头了!”

“呃,怎的了?”风沉忧老神在在的。

“像不像!”

扬成荫笑着。

“白头啊。”

然后拉着风沉忧到树下,也给他摇了满头。

风沉忧满脸无奈,瞧着她笑得欢快。

往后未曾再见过雪。

也不解其中意了。

庭前花叶芳菲,皆是着白。袅袅茶烟,熏熏暖人。

白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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