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师父?”
钟情倒是没料到会如此见面。
“嗯。”
巫除云竟是着简服,戴着个斗笠,坐在河边垂钓,烟波云气蒸腾,乌篷船露出一点影踪,隐在白色山水里。
果然是第一大仙门,瞧瞧人家这个气氛场面,妥妥就是仙人落脚的宝地。
兮华撑着伞跟着走在河边,几乎看不清对面是人是鬼。不过她倒是自在,安静起来瞧着有几分娴静婉约。
钟情今着了件湖蓝交襟长裳,肩膀落绣着浅色仙鹤,祥云铺面,倒似是云气入了缎面。难得穿这么一件精神的,显得有几分少年风发,也是心情不错。
却是见一个特立独行的垂钓翁,上前询问,没成想还是一家的。
“钟情?你怎么来了?”
巫除云搁下钓竿,闲闲地跨起腿很是松散着,兮华却是越过钟情,直直去瞧他鱼篓子。又是一脸哀默。
“你什么都没钓到啊,合着就是来装样子逗路饶。”
巫除云被她这么一,倒是哽了哽,有些尴尬起来。
“胡什么呢!师父这是陶养,难道是为了几条鱼吗?不过来师父也是刚钓吧,还没钓起来?”
钟情眼睛带着敬仰和欣喜,看得巫除云浑身不舒服。这子今日是怎么了?换了个魂似的。平日里活像是个欠债的黑脸不言语。
“嗯!”
“师父不会钓鱼吧,您这钩上的饵子呢?”
当然是被吃掉了!
倒霉了行不!
巫除云浮出愠色来,冷冷看着钟情不话。
“师父。您是不是打算冷眼旁观,揽月宫那事……”
钟情抬眼瞧他,见他看来又是垂眸。
“徒弟觉得总是有些蹊跷,不如师父给我解解惑?”
巫除云鼓着一团气在胸腔,只觉得这个弟子突然进阶来气他的。
“不钓了!”
就扔下钓竿要走。
钟情却是急急迎上去。
“我愈发觉得师父行事怪异,到底是随意而起还是故意为之。揽月宫任凭胡闹,又接回来了个人,师父这是给人可乘之机吗?难道是安稳惯了觉得无趣了?”
巫除云终究还是站定下来,瞪眼瞧他,突然举手就拍他脑壳。
钟情给拍得一愣。
他却是笑起来,眼睛里可不是生气。
“你那几个师兄啊,姓柳的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是!就是听到了也当聋子,问起个事都是极好极好的是!就怕我逮到他错处,是个白养的。清晖啊,不晓事也不懂。魏凌寒更不用了。”
听着倒是蛮凄苦的。
兮华如是想,却是一笑。
“你嘛!”
他看着钟情,跺脚冷哼。
“为了你哥哥跟我翻脸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时候却是赶过来了。患难见真情啊。”
“是怎么用的吗?”兮华拆台。
“随意随意!不用拘泥于形式啊。”
巫除云摆摆手笑着。
这也是这么用的?
“几位师兄是明智的,愿意理睬你的是太年轻了,道行不够。”
着就行了礼,巫除云面部有些抽搐。
“好了,师父。那个人如何处置了。”
巫除云刚想抬手个话。
钟情又是矮身。
“还是尽快处理了好。苏和晏很是尴尬吧。”
巫除云又是闭嘴。
“先回去吧。”
巫除云抬脚先走,钟情跟在后面,还稍微扶着他,像极了恭恭敬敬的好徒弟。
哦,应该原本就是徒弟。
兮华高胸撑着伞跟着去。
伞面撑起底面却是团花彩艳的花案,表面是黄纸的惨淡颜色。
“真是巧心思,把自己的品味不怎么地藏掩一下,好让人既不得也得看着。”
兮华却是摇头,把伞撑高。
“我这是不舍得它淋雨,平白弄湿我画的花样。”
钟情憋住笑。
还真得跟她好好学习。
巫除云自垂是安静地一句话也不走回山门去。连徒弟沿路问安都不肯理会。
“没礼貌。”
兮华这般着。
然后就看到了传中的破云台。
为何称破云。因此处气候奇特,不论何时都有云气缭绕,常年湿润闷热,虫蚁也多。这青山和其他山峦相比是个矮的,偏偏山腰以下雾气腾腾,云蒸气缭的。这山顶上却是一片清明。
头顶云层厚重,在山巅之处却是旋开了一井青。
称作云井观。
虽然此象罕见,名字却是有些不得。名起的的威势些方好衬得起来。
破云之名由此而来。
兮华还是撑着伞,啧啧称赞。
一云井敲正下面便是破云台所在,正合其意,破开云雾之台。
果然不错。
破云台原本只是个观,后来虽有扩大,但还是按照旧样保留。讲究人和自然。处处可见绿荫倒红,甚至还有一个瀑布,是专门造的,不是然。
雨而聚于池,由一深窄渠引雨水泄下,不过称不得多壮美。就是称着云雾缭绕的,添些仙气飘飘。
巡了几遭都不见他的亲传徒弟们,询问弟子是打架,两个窜下山去了。
“苏师叔在房里,月师叔在炼室。”
师叔?
兮华歪头看钟情。
“朝泽和凌寒君都是能挂名收徒弟的。”
原来已经辈分这么高了。
苏和晏捡漏啊。
弟子还是站着跟前,面容有些为难。
“那个贵客……”
“怎么了?”圣殿大人慢声高冷着。
“去后山了是,是……”
“快!”
“要采莲呢。”
圣殿大人猛的一震,钟情不懂。但是瞧师父那样怕是不对劲。
兮华奇怪。
“莲?这里还有莲呢?”
突然又是笑。
“那有莲子莲藕吗?”
钟情无奈,这时候是谈吃食的时间吗?
圣殿大人却是自语着的。
“潭下有些莲子就是太久了,不好了。”
兮华哀叹了一声。
“你怎么能不好好藏着呢。”
你怎么不好好藏着呢。
巫除云闭了闭眼,很是苦涩的。
叹了一声。
“是我的过错。”
钟情瞧着他两人根本不在一个调上却是接的下去又弹得起来。
心里很是怪异。
还是去寻苏和晏吧。
苏和晏趴在床上,一上一下得晃着脚丫,旁边摆着那个瓶子。梅有量浮在空中正龇牙咧嘴,痛心疾首呢。
“你又输了!”
苏和晏笑得眼睛都没了,捧着个摇蛊,正玩大呢。
听见脚步声往这来,猛的趴拉住被子盖过头。梅有量缩回瓶子过快,瓶身椅起来。
“臭老头,点声!”
压低声音着,缩进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