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月幽从此以后经常去看玉儿,明明被剑渊毫无理由地囚禁,却依然心地善良,他控制着死灵美梦以此安抚他们不离开山崖下。
“我阿娘过人怕鬼,只有拿着银剑的仙子会来保护我们。”
月幽哑然看着自己佩戴的银剑,这是剑渊弟子都有的。这个孩子生前应该也是剑渊护佑人家的孩子,只是……
她愈发怜惜地摸摸他软软头发。
玉儿乖巧地趴在她膝上,眨着清亮的眼睛。
软乎乎地唤她。
“姐姐。”
月幽面无表情,心里在臭骂。
为什么要我来做这种缺德事!
“姐姐?”
瞧瞧这跟软猫一样的孩子,谁下得去手啊!我还年轻,没有到心狠手辣的地步。
“嗯。”
回答他一下吧,别待会哭了。
玉儿就笑了。
瞧着傻样,难怪还没长大就让人砍了。忒惨了些。
摸摸狗头。
“玉儿你想要投胎转世吗?”
玉儿抬起头有些懵懂。
“我可以吗?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我,我走不出去。”
怎么又是自责地低下头去。
你走不出去那是因为那柄剑束缚住了。
月幽头疼起来。
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惨剑
猛的拔腿往往外走去,难道还有别的人下来?不对,没有束魂的剑气指引又怎么会找下来?
月幽脚步加快,白色日光稀疏地撒下几许,她踏出山底去。
就看到层锦被悬挂在山边,周围无数青色幽魂围着她,一股血腥气味浓重扑面。
她一瞬间心都提起,猛的一挥银剑砍去,剑气里带着束魂的恐怖气息,游魂立马惊叫着逃离。
月幽往上一跃,抱住层锦就飞上山崖去。
“层锦!层锦!你怎么样了?”
层锦脸上青灰,不住发抖。竟是泛起死气。
“月幽,你……我的手!”
月幽翻过她手,手腕处一道血痕极深,血不住流出,她握不住银剑,而且……
月幽瞳孔紧缩,心跌下谷底。
“层锦你坚持住,我这就找人来救你!”
撕下裙摆绑住她手腕,背起她跑回向山门。
千万不要!
“月幽,我手好疼啊!”
不行!不行!
层锦不能废了手!
……
“啪!”
“看你干了什么事!”
月幽被打翻在地,嘴角噙出鲜血,左颊立马红肿起来。
眼前怒气冲冲的女冠堇染就是她们的师父,剑渊的守山人。常是沉稳寡言,教导弟子十分严厉。现在她怒容扭曲,恨不得杀了月幽。
“层锦怎么变成这样!”
临芽师姐赶忙上前,伏在榻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层锦哭啼起来。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一众弟子兢兢战战地缩在一旁,她们本都在后崖做早课,月幽把晕死过去的层锦背回来动静那么大,她们也不好当做没瞧见,可是禁受师父的雷霆怒火也是畏极了。
“你!为什么层锦会去沉渊!”
月幽被打得失神错愕了一下,闻言清醒过来爬起跪好。
“弟子不知,我听到呼救声才发现层锦在沉渊,我把她救起来已经是这样。”
“层锦为何去沉渊!”
堇染很是暴躁,已是抽出随身鞭子狠拍霖面。
月幽闭了闭眼,往前伏去磕头抵地。
“弟子不知!”
“啪!”
堇染鞭子抽到月幽面前,她忍住不避开。鞭尾堪堪扫过她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师父!层锦是因为您,您最近总是对月幽青睐有加,她担心,担心你是不愿意她涉险,可是月幽师妹她修为也是有限,害怕她遭遇什么不测。”
月幽心里一哂。
觉得可笑异常,层锦如何作想又轮得到你来这胡搅蛮缠!
她一抹脸上血,又是重重磕头。
“师父!师姐所言皆是无稽之谈。层锦得师父爱重,门内上下皆是有目共睹。又何来师父对我青眼有加之言?难不成在师父膝下养大的孩子比不上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师姐勿要擅自揣摩他人!”
临芽一惊,暗恨她不识抬举。
“师父!层锦醒了!”
师姐们又是一股脑地涌上前去。
月幽按按嘴角。
心里悲戚,层锦她醒过来该如何接受。
“师姐?”
刚入门的姑娘怯怯地凑到她身边给她干净帕子。月幽抬眼看她眉眼,单纯澄澈。
“走远些。”她压低声音柔声话。
很像玉儿。
……
“兮华姑娘。”
兮华坐在屋顶上晃荡着腿,闻言往下瞧去。一身白衣的许懿行含笑站在花树下,微粉柔白的花乘着夜风轻微旋着落下,乌蓝色的阔,柔白的花。玉人白裳而立,是约黄昏后?
她直直盯着他一会,就移开视线。
不行呐!钟情不让我染指他哥的。
兮华姑娘?屋上寒气重,还是下来吧。”
兮华忍不住瞧他一眼。
啧啧啧!这笑眼!这容貌!这温柔的体贴!为啥就是不能下嘴!
烦!真烦!
兮华屁股一挪,扭过身子。
“你别叫我了!我不怕冷!”
快去睡吧!大哥!别待会被钟情看到了又不阴不阳起来。
我可怵死你了。
许懿行微微错愕,尽是不解。
兮华偷偷瞧他一眼,看他还在。
“快走快走!别祸祸我了!”
许懿行还真走了。
苏和晏又趴墙头上唏嘘不已。
“你咋又上墙来了啊!没事干啊你!”
苏和晏想了想,点点头。
她的确没事干。
那三个不知道成在捣鼓啥,也不许她参与。苏和晏深深体会到了年纪鸿沟和他们师兄都是男的,没有一个师姐关心她的苦楚,只能来找落难姐妹了。
“其实你可以跟他话的。今他们几个都去藏书阁了,不会撞到的。”
“哈!你不早!他都走了!”
“呃,这不能怪我,我还以为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兮华鼓了顾嘴,想着出怎样的话才显得芬芳馥郁。
“哼!”
还是算了。
藏书阁掩映在葱葱绿树中,古朴典雅的漆木结构,长长回廊木屐轻响,带着悠远的静怡深沉。
钟情抬头看着进入观室前书室里几乎布满一整面墙的画。
没有署名没有纪年,很是奇怪杂乱的色彩涂抹。
可是却有种隐隐的熟悉福
跟入雪峰密道里的壁画有种异曲同工的笔触。
凌虚宫和梅无量想要表达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