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女殿下清高善良2
“这种香型我不喜欢,以后不要在长乐宫用了,我会让人送新的来……对了,你家主子呢?”苏甜转开话题。
“回殿下,主子爷在休息,奴才这就去通传。”
苏甜看了眼色:“这大白日,你家主子倒是清希”
她整日在外辛苦,权珒这厮在这深宫里倒是安逸,日上三竿还没起。
“主子病了,这几日都在屋里躺着,未曾起来,殿下先坐,奴才去通传。”
“等一下。”苏甜叫住人:“他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风寒而已,估摸再过几日就好了,没惊扰殿下。”秋去垂着眸子道。
“看过太医了?”
秋去摇了摇头。
苏甜内心明了。
这八凤殿里做工的奴仆尚且偷懒耍滑,其他各司那些人精就不用提了,必定能推就推的敷衍了事。
“我去看看他。”她拢起宽袖,转身疾步向内室走去,路上居然也没有碰到一个人,绕过屏风,苏甜撩开珠帘,径直行至床榻前。
“殿下,这于理不合……”
苏甜摆了摆手:“你去茶水间热杯水过来。”
“是。”秋去在她身旁轻手轻脚的挂起那四周的床帐,又躬身退了出去,走到外间,不知从哪儿捧出了一盆仙人球,挂在了临着走廊的窗户外。
现在这个时节气已经热了,权珒身上却还盖着初春的薄被子。
苏甜踩上脚踏仔细看去,她本来以为权珒生病是受了那邪香的影响,却似乎并不是。
权珒嘴唇灰蒙蒙的,一张脸颊却晕染出了一丝红色,像是发烧,眉头微蹙着,眼底泛着一丝青色,睡梦里也不安宁。
垂眸看着塌上人面无血色的虚弱模样,苏甜叹了口气,俯身用手背试了试权珒额间的温度,触手有些微烫。
居然还烧着。
苏甜头也不回的对端着水进来的秋去道:“茶放下吧,九里香在外间院子,你去让她拿我的令牌去传太医过来,你家主子烧起来了。”
开完口,她自行从室内搬了个造型巧的玫瑰椅坐在榻边,替权珒掖了掖被角。
动作时,被褥间噙着的冷香一下拂过了她的鼻息,苏甜又叹了口气。
权珒睁开双眸时,对上的就是苏甜复杂的眸光——同情,悲哀与茫然,情绪多变,复杂的让人猜不透彻。
“咳咳,殿下怎的在这儿?”权珒手撑在身后从床上坐起,任由锦被从他身上滑落到腰间,露出宽松凌乱的黑绸缎亵衣,映着一截匀称的脖颈,淡淡的青色脉络从苍白的皮肤底下透出来,竟显出种别样的病态美:“不知所来何事?”
苏甜按下内心细微的波动,回过神道:“也无事,来看驸马过得好不好。”
半敛着眸子,权珒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话:“哦,牢殿下记挂了,还活着。”
“我以为驸马会很好呢。”苏甜突然笑道。
权珒微微勾起唇,“什么是很好?应付算计,抵抗命运,身后空无一人,如果这样就算好,那我真是好的不得了。”
“笑话!驸马的意思是……在千秋王宫有人加害于你?”明知这是事情,苏甜却嘴硬不愿承认。
“殿下的长乐宫是多少饶眼中钉,肉中刺,里面多少明争暗斗的,殿下自然最清楚不过。”
苏甜微怔了一下,她以手撑在床沿上,微微昂起头看着权珒,字字珠玑,“是,我知道,你是被我长乐宫连累,那又如何,权珒,你不幸,我同情你,但我觉得你活该,这都是你自找的!”
被强行赐婚,她心中始终有气。
闻言,权珒却并不恼怒,只淡淡了一句:“殿下半斤就不要笑话八两了。”
苏甜皱着细眉,辩道:“可我是被逼的。”
连年征战导致千秋边境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后来两国协商停战休养,为此提出王室联姻,她是千秋唯一适龄的正统王室,她能有什么办法?
权珒轻笑了一声,声音微凉:“太女殿下清高善良,联姻是为了正义身不由己,我背井离乡,被缺靶子便是活该,这是哪儿的道理?”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甜臊的脸色微变,神色里也有些懊恼。
权珒的没错,没人拿刀逼着她非成亲不可,她自己顾忌太多,不敢动真格去反抗,现在却反过来把一切过错推到权珒身上,的确狭隘了。
“我……”她动了动唇刚要再解释,外头便传来一道通报声。
“殿下,太医到了。”
“快传。”苏甜咽回了嘴边的话,直起身坐在椅子上,腾出床边的位置。
“老臣给殿下请安,给驸马请安。”留了一缕山羊胡的太医弯腰向两人行了礼,像是急急赶来的,话时还喘着大气。
“不必多礼,驸马身体不适,你来看看。”
“是,驸马爷,请您伸出手,容老臣给您诊诊脉。”太医躬着身上前,放下手里的药箱,跪坐在脚榻上,示意权珒伸出手腕。
“有劳太医了。”权珒神情冷淡的伸出一只手,虚虚的搭在床边。
“不敢,驸马爷这话折煞老臣了。”心的搭上权珒的腕子,把了片刻脉搏,看了看舌苔眼底,收了手。
“如何?”苏甜抬首道。
“禀殿下,驸马爷这是患了热症,想是水土不服引得外邪侵入,正气抗邪,正邪交争导致营卫失和,脏腑阴阳失调所致的……”
苏甜听的头都大了,忙出声打断太医的专业术语解释:“很严重吗?”
太医摇头摇头,开口:“驸马爷身体并无大碍,待臣开张药方,抓了药照着服用,不出几日便可痊愈。”
“好,去开药吧,以后把药煎好,按时送到八凤殿。”
“是,老臣记下了。”太医应了声,由千秋引着出去了。
太医出去后,偌大的室内顿时又只剩了他们孤男寡女两个人。
苏甜并没有从刚刚的尴尬中气氛中缓和过来,她坐在那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的闻到有种清冽的香味若有若无的从她的鼻尖滑过。
又是这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