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京城姚家的二公子

“奶娘，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应该未时了，姐，你是不是饿了，中午我叫人做了绿豆汤，打了井水冰着。”

蒋瞳摇头：“我是，今年是永嘉七年吗？”她随意了个年号。

刘嬷嬷很奇怪地看她一眼：“今年是永嘉五年呢，姐，今是六月初十了。

才永嘉五年，那她似梦似醒里看到的那些经历，只不过是个荒涎不存在的梦么？

“姐，表姐来看你了。”

帘子掀起，蒋瞳眼前一亮，表妹钟离一身杏子黄缕金挑线纱裙，梳了个双螺妙目含笑，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稚气与青涩。

永嘉五年，她应该是十四岁，表妹钟离十三岁，都还是不曾涉世的真闺阁女子。

“瞳姐姐，你好多了么？你的下人得像什么大事一样，现在我瞧着你也是好端赌啊。”钟离亲昵地坐在她床边瞧着她：“瞳姐姐，你是不是前些让那些水寇给给吓着了？还有些没回魂来着。”

“也不知怎么的。”蒋瞳微微一笑，按下心里纷杂的事：“倒是拖累离妹妹了。”

“瞧你得这般的生份，咱们可是亲如姐妹呢，瞳姐姐，可是我想早点离开这里，这破落的地方连点好些的屋舍都看不到。我让下人去打听了，再走些地方就到落雨山口，再只消一就可以回到京城了。”

这鬼地方又破又旧，她一点都不想呆在这里，恨不得能快马加鞭回到京城她舒适的香闺去。

这倒也是委屈钟离了，如果走水路坐大船一直从金陵回京城的话，路程不仅快了许多，而且也不用这般折腾，只是，她是个晕船的，累着钟离表妹跟她一块儿折腾马车去京城。

蒋瞳带着歉意拉着钟离的手：“好妹妹，明儿个我们就赶路。”

“我倒没有什么，可要是瞳姐姐你的身体有什么不妥啊，那姨妈肯定拿我是问的。”

“瞧你得，我母亲多疼你来着，什么好的有我也有你的一份，好妹妹，姐姐头还昏乎乎的，让姐姐再歇一会吧。”她需要时间来让脑子沉淀一下。

“好吧，我去外面透透气，这青莲阉破落得真可以的，幸好还收拾出了三间土房落个脚，不过外面种的青莲开得不错，一会我叫秋叶采了给瞳姐姐你插瓶。”

“离妹妹真有心。”

钟离摇着手指笑：“你可得记住我的好啊，等到了京城，可得把你那一对的掐丝白瓷并肩梅瓶给我。”

“你就总惦记着我那里的东西，行行行，给你还不成么。”蒋瞳有些宠溺地一笑。

这个表妹，就是个鬼精灵的人，与她感情一直很好，书信也不曾断过，隔个一年半载的，表妹便会从京城来看她，给她京城的各种新鲜事儿，她也挺喜欢这个活泼过饶表妹。

她的时候，也是住在京城，只是那时不太记事，后来祖母身体欠佳，母亲便带着她回到扬州给祖母侍疾，一住便是差不住十年的时间，直至今年开春之后，父亲便叫人送了信来，让母亲带着她到京城。

钟离一知道她要来，立马就闲不住了，坐了船到扬州来接她，还拐了她去金陵看望姥姥，这一转悠下来，都是六月了。

大丫鬓兰风进了来，手里捧着好几枝含苞欲放的青涩莲花，幽幽清香扑鼻而来。

蒋瞳还以为是钟离让人送来的，了句：“我那表妹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这么快就让人去采了莲花送来。”

兰风却笑道：“姐，这不是表姐叫人采的，青莲庵的老尼将莲塘里的水放了，亲自下去给姐采的，这青莲气味清新，能令人清明，可去心间恶气。”

“那可得好好谢谢这老尼。”

兰风笑意浓浓地：“奴婢要给她银子，她怎么也不肯收，姐住在这里，那就是跟这里有缘份，青莲庵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唯有这几株青莲是最好的。”

傍晚的红霞万太似火般烧着，老尼做晚课念着经，声声细微地从窗口传进来，她听得隐隐约约，可是却又觉得神明似在安定着，就连肩胛的痛也像是淡了很多。

刚过晚膳的时辰，外面像是什么人来了一样，有些杂乱的声音，她打发了兰风出去看看。

不一会儿兰风进来：“姐，刚才外面来了好几个游玩的公子爷，可是衣服污脏得紧，是摔到泥田里去了，本想在这里借宿一晚，但是这青莲庵就这么几个房间，我们又都是女眷，家丁拦着不让他们进来，表姐就和他们了几句，他们才愿意离开。”

蒋瞳拧起秀眉：“今晚可得叫家睹生看着，晚上多加派点人手巡逻，明儿个一早就赶路。”在外面万万不能马虎了，母亲常跟她，外面的人心险恶，不管如何都得多加心。

“是，姐。不过我听他跟表姐他不是坏人，他是京城姚家的二公子，只字展。”

蒋瞳一听整个人都骇住了，手里的梳子吣一声落在地毯上，手微微地抖了起来。

是他，居然是他，梦里那个毁了她一生的人，真的出现了，不早一不晚一，还是在青莲庵里。